第9章 白鸟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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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亲眼所见。
或许任谁都难以相信，这头站起来足有三米多高的巨熊，竟然能拥有如此快的奔跑速度。
起跑时将身旁的灌木刮得个摧枯拉朽。
仿佛一阵圆滚滚的黑风，呼啸着朝着那株碎金桂砸了过去。
而在即将抵达金桂之时，那个硕大的黑球却又慢了下来，巨大的爪子将诸多金碎卷入尘埃。
肥硕的身躯双臂一伸，顿时就抱住了这株碎金桂。
接着便以一种迅猛至极的动作快速攀爬。
此刻的银月黑罴虽然一片暗色什么都看不出来，瞧着就像是一团黑球向上滚去。
那株原本显得粗壮的碎金桂被那黑毛一裹，看上去顿时就纤细了许多。
连树干处甚至都有了些弯曲。
很显然，这棵百年桂树如今承受了许多不该承受的重量。
而看那树皮上伤痕累累的痕迹，彰显了今日的情形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银月黑罴看似无畏，但实则其早就合上了眼睛。
而此刻收到入侵讯息的金芒刺尾蜂早就受了惊，乌泱泱的乱做了一团。
而几只在外守护蜂巢的雄蜂则是顿时就朝着入侵者开展了攻击。
尖锐的尾刺上闪烁着褐色的光泽，像是一柄飞刀朝着那银月黑罴就射了过去。
而就在其它工蜂也准备跟着雄蜂一同开始攻击的时候。
这头银月黑罴却忽然张开了那张巨口，一道伴随着灵力的恐怖的啸声在喉咙处传出。
“吼————”
一声巨吼震得满树金桂纷纷扬扬，许多准备进攻的工蜂也随之震落在地。
只有几只雄蜂不为所动，长长的缝针一下就朝着银月黑罴扎了过去。
“吼！！!嗷————”
“呜————吼!!!”
荒山中，一阵此起彼伏的痛吼声不断传来。
身为这座荒山的主人，银月黑罴这一身熊毛的防御力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当一只雄蜂的尾刺穿过皮毛，褐色的针尾处顿时就有毒液沁出。
带有强烈刺激性作用的毒素在注入皮肉的刹那，便见着那团黑毛浑身一颤。
银月黑罴原本紧闭双眼的都顿时睁开，可见其痛楚剧烈，但它还是强忍着痛楚。
在靠近蜂巢之时张开了巨口，那泛黄的牙齿显露在金桂树下。
一口下去原本结实的蜂巢顿时就被咬去了一大块。
星光下，金桂树枝下，一道粘稠的蜜浆朝着地面垂下，拉出细长的金丝。
一种无与伦比的甜蜜气息带着清冽的花香逸散在了空气之中。
而银月黑罴就这样伸出舌头一卷，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将浓稠香甜的蜂蜜送入口中。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雄蜂也自蜂巢之中纷纷涌出。
更有甚者直接扎在了银月黑罴的口中，粉色的粗厚舌苔上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在诸多利刺的威胁下，咬下第五口蜂蜜的银月黑罴终是再难抵御这般痛楚。
手上一松，随着一道闷声在这山间响起，那黑球就那般径直砸在了金桂树下。
随即身子一滚，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朝着外头逃窜。
而大量自蜂巢涌出的金芒刺尾蜂直接汇聚成了一片黄云，呼啸而去。
而落地而逃的银月黑罴在抵达一处较矮的山崖时，庞大的身躯直接熟练的一跃而起。
嘭————
一道巨大的水花在星光下骤然掀起。
只见山下这一条浅溪之中，唯独此处地势忽深，一个巨大的坑洞在此地凹陷下去。
溪水在此处甚至汇聚成了一口浅潭。
而那头荒山之主就在水潭之中待着，时不时探头呼吸。
随即就一直任由身躯淹没在水中不敢抬头。
而水潭上头，密密麻麻的金芒刺尾蜂几乎掩盖了整个溪流上方。
可却因着深深的溪水阻隔无法攻击到那头银月黑罴。
而碎金桂树旁，一只白鸟忽的自不远处飞来。
纸翼轻轻一割，两块蜂巢就落了下来。
白鸟体型一阵转换，化为一道纸傀直接将蜂巢塞入腹中，随即在稀疏的灵蜂攻击下逃离。
远处的一棵高树上，一道身影落坐在枝条上。
灰色的斗篷之中，那张被阴影遮盖的脸上不禁勾起了嘴角。
比起那头活蹦乱跳的黑熊，无知无觉的纸傀对付这些金芒刺尾蜂显然更有优势。
毕竟纸傀没有痛觉，等到跑得离碎金桂远了些。
那锋利纤薄的纸刃只是朝着那群圆滚滚的灵蜂挥舞一番。
跟过来的十几只灵蜂就纷纷落地，而且全都是拦腰截断，不留一个活口。
二狗子乖巧的将这些灵蜂尸体同样塞入腹部，随即就朝着方明了的位置跑去。
因着腹中塞入了灵蜂尸体与蜂蜜，纸傀不再能折纸化翼，奔跑的动作也慢了一些。
等到了树下之时，方明了已经取出了食盒从树上一跃而下。
等到纸傀打开纸腔时，她已经伸手将那两块蜂巢放到了食盒里。
除此之外，一堆灵蜂尸体也同溢出的蜂蜜粘在了一起显得有些粘腻。
好在制作纸傀的材料乃是中级灵纸。
令纸傀展开身躯后，一道化雨术便将上头的蜜渍冲刷干净。
只是纸傀虽然没有痛觉，但伤害还是实打实的。
雨水冲刷时方明了才发觉几道水线在纸傀身上射出。
原来光洁的纸躯上竟然被蜂针扎出了不少孔洞。
好，看二狗子这模样，那一招配合轻身符的膨胀螺旋喷射升天技是不能用了。
想到这方明了未免有些可惜，不过看了眼那食盒里的蜂蜜，她又忽然觉得问题不大。
看样子这碎金桂她肯定是不会只去这一次。
之前方明了驾驶着纸翼停在这座荒山的原因。
便是看中其距离市坊遥远，裸露在外的大块山石，还有岩壁较多。
与其它的大山一比，就显得很是稀疏匮乏。
但是很显然，即使那头银月黑罴是食性较杂，但能养得出来一头黄阶高级妖兽的地方。
灵气资源还是肯定有点的。
这荒山上虽然比起其它地方少了不少的绿植土壤，但在方明了的一番勘察之下。
竟然也发现了不少好地方。
荒山之中虽然岩壁甚多，但是中间脱落下来的地衣碎岩。
恰好在其与另外一座矮山交接处形成一处凹谷。
而因着有两座大山挡风，凹谷地势低矮，其中便在天长日久下堆积了不少的土壤。
她也在其中发现了不少灵植。
毕竟如今她所在的地界虽然已经远离了市坊，但还算是修士的地界。
比起凡界灵气匮乏得寥寥无几的模样，这里还是好上不少。
光是这凹谷之中她就发现了不少的灵植。
但，还是那句话，价值极低。
先前她在药铺出售灵药时，掌柜的总会看看年份多少，再根据品阶定下价格。
这荒山上的灵植亦是如此，零零散散的灌木，花草，树木，一阶的也有几十种。
但是许多都有被昆虫或者野兽啃食的迹象，既然是灵草难免就会吸引妖兽的目光。
这些灵草虽然不至于被连根啃食，但很多也是上了年份就会被吃掉。
而一阶的灵草药效再珍贵，没有时间的积累也没有几分作用。
于是凹谷内最为繁茂的灵植，便是她刚刚一直注视着的碎金桂。
至于原因，大抵是因为这桂树高大，寻常动物难以啃食。
除了这棵碎金桂，凹谷之中还有一种叶片暗绿的灌木同属一阶灵植。
且虽个头矮小，但同样灵气浓郁，看起来年份久远。
原本她还奇怪为何这灌木没什么妖兽啃食的痕迹。
凑近一看才发觉这玩意每根枝条上头都是木刺，果然也是个点子扎手的存在。
而这大概也是这一群灵蜂居于谷中的原因。
毕竟那株碎金桂花枝繁茂，灵气浓郁，确实是极佳的筑巢场所。
而且花开时也方便进食不用和其它妖兽争抢。
而此地的碎金桂，除了这棵灵蜂寄宿外还有六颗。
只不过比起那棵高至几十米的巨树金桂，其它的碎金桂要么不过一两米高。
最高的也不过是十多米，且大多分布在距离这株碎金巨树附近。
看样子都是那株碎金母树所繁衍出来的子树。
再远一些就不见这种桂树的踪影了。
方明了猜测是因为再远就没有灵蜂庇护于是容易惨遭啃食的缘故。
果然，这些灵植能在一个地方扎根不是没有理由的。
除了这凹谷，她开凿洞府的荒山向阳面的山崖上还有一片灵花生长。
那是一大片枝条坚韧，长叶似竹的灵草，深深的扎根在岩壁之中。
虽然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方明了确认出来那是一阶的紫羽碧竹草。
这种灵草经常生长在向阳的山崖上面。
每到春日，就会绽放出如同紫色羽毛一般轻盈的花瓣。
当阳春三月花开之时，一整株连带着紫花同根系挖出即可入药。
是市坊中也较为常见的一阶灵药，乃是炼制凝气散的配方之一。
许多低级炼气士突破修为时会服用这种丹药，她自己也吃过一回。
不过炼制凝气散至少需要五十年份以上的紫羽碧竹草入药。
那时候这种灵草都有五寸高了，而这片山崖上头的紫羽碧竹草她一一看过去。
虽然数目繁多，但大多不过两三寸长，显然没有达到那个年份。
只有少数几株生长在最陡峭地方的才超过了五寸的长度。
而且有的在夹缝之中很是隐蔽，要不是她会飞，那都不一定能发现。
毕竟不在开花结果时期，其实很多灵草都会尽量的隐蔽气息。
而即使这些紫羽碧竹草已经生长在了悬崖上，也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受妖兽啃食。
她就看见了一位味道不好的朋友。
四只蹄子在悬崖上头攀岩也要朝着这些紫羽碧竹草啃上一口。
那是一只看上去个头小小的踏草生花鹿。
这也是只一阶妖兽，只不过攻击性不强，但也让方明了感觉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大部分的妖兽都被卷入兽潮了呢。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如今荒山上妖兽稀少就已经是被卷去许多了也说不定。
她在孙家的时候也听说过妖兽，听说其排出的秽物是一种很好的肥料，十分利于培育茶树。
而除去这碎金桂，紫羽碧竹草外，剩下的灵植虽杂多，但大部分连提起的价值都没有。
就如同市坊里的烈阳凌霄藤，这种处在一阶灵植的行列但本身蕴含的灵气稀薄。
除非生长到百年份否则没什么大用的比比皆是。
就例如山上随处可见的细丝草，生长虽然无比迅速，但灵气少得厉害，只能算是妖兽的口粮。
还有些些不成规模的独株灵木灵草，她虽然找到了，却不知晓有什么作用。
于是也只得搁置在一旁。
最后方明了其实也就找到了三个或许可以利用的灵气资源点。
那是在凹谷另一头的山下还生有一颗棵蔷薇家族的成员。
在方明了以多年偷果经验认真判断后，判定其是一株杏树。
同样是一株一阶灵植，且树高十多米，周围同样有几棵杏树生长。
但只是蕴含了少许的灵气，并没有和这株一样成为一阶的灵植。
这无疑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比起暂时没什么用处的紫羽碧竹草，和属于灵蜂口粮果实也不能直接食用。
只能等着那头黑熊硬刚的时候她偷偷摸摸去取些蜂蜜的碎金桂。
无论这杏树结出的果实作用如何，但至少在成熟之际能让她收获一笔灵气了。
而就当她将目光投向连接荒山的另一座茂密大山时。
才发觉同样的杏树还生长在另一座山下。
很显然，许多树木是完美继承了自然繁衍且扩大种群规模习性的。
一番犹豫后，她还是耐不住好奇去看了看另外一座山头。
结果没走几步路，她确实是又遇见了一棵一阶的杏树。
可正当她大喜之际，树上一只浑身灰褐色的杂毛猴子却盯上了她。
那双布灵布灵的眼睛和她对视一眼看之后顿时就抓起了尾巴。
然后方明了就发现了这山上的猴子看上去虽然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点。
但它竟然会抓着尾巴搓出比她头还大的火球！
对此方明了只能表示：6
随即转身就滚回了荒山，不再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