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乡村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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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拿这个考验我？”
站在村子里唯一的一家小教堂门口，高登有些摸不着头脑吹雪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冒险者多的地方不应该是酒馆什么的吗？
“咚咚咚！”
“来啦，是吹雪和这位新...朋友啊，快进来。”
绘着首尾相接巨蛇符号的教堂门被打开，开门之人赫然是那个热心的老奶奶。
小教堂十分简陋，没有五颜六色的玻璃窗与高大巍峨的雕塑，只有围成一圈的长椅表明他是一所信奉创世蛇教的教堂。
高登知道在创世蛇教的教堂中，椅子的圈数代表此教区的实力。
在安莱王朝首都，创世蛇教的大教堂中足足有几十圈长椅。
最内部长椅上镶嵌着宝石与黄金，那是为安莱皇族准备的；往外是公爵、伯爵等贵族和高等元素感知者的座位；连最外圈的长椅用的也是号称百年不腐的桑蒙木。
而这座乡村小教堂只有一圈长椅，长椅上都是一些壮年男子，从他们的举止来看，曾经都是冒险者。
之所以是曾经，是因为一个残疾的普通人是无法再当冒险者的。
没错，小教堂中的男子们都身有残疾，不是断了手就是瞎了眼。
看见吹雪来了，男人们吹起了口哨：
“啊哈，我就说他回来的吧。吹雪，你一定还想听我上次在东海与狂蟒战斗的故事吧？”一位无臂男子笑道。
“少吹牛了，谁不知道你是旱鸭子。还是听我拯救男爵的故事吧。”
“我要不是旱鸭子，我早就杀了那头狂蟒！”
最先开口的男子还嘴硬，引来阵阵笑声。
“他们都是普通人，怀揣着一颗冒险梦成为冒险者，在冒险之路上落下残疾。
“别说继续冒险了，连生活工作都成了问题。”
“赚到的钱不够他们后半辈子生活，只能在这座教徒抱团取暖。”吹雪拉着高登坐进长椅。
“教堂的神父是个好心人，会组织他们编草帽、送东西，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赚一点钱。
“再加上教会的补贴，勉强活下去。”
他们？编草帽？...高登感到疑惑。
在这群人中找到双手齐全的人都很难，怎么编草帽。
“呦，这位新朋友不相信我们啊！”
两个相邻而坐男子伸出手，一个只有右手，一个只有左手。
“我们是少了一只手，但也已两个人一起编啊。”
“哼，我的双腿送起来东西也不慢。”
那个号称与狂蟒搏斗过的无臂男子也不甘示弱。
“想当年我...”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在这里花了1个月时间才听了个大概。
“没想到这游戏的背景做得那么仔细，我本来以为他们说来说去只有几句台词、几个故事，结果说了1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你本来是想带乔治来这里的？”高登已然猜到了吹雪的目的。
“是的，让他看看一个普通冒险者的结局，这才是最真实的冒险生活。”
高登环视这些冒险者，他们是悲惨的，因为他们为自己的冒险梦付出了沉重代价；
但他们也是幸运的，至少他们参与过真的冒险且活了下来。
在他们的闲谈中高登听到有许多年轻人怀着冒险梦加入某个冒险者小队，结果却被卖到某个矿山去挖矿；哪怕真的去探索遗迹，也被当做探路炮灰使用。
听了他们的故事，乔治想必会熄了冒险梦。
“吹雪，真不好意思。”老奶奶搓着毛巾走了过来，“我刚看到神父留下的字条，他去镇中办事了，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真可惜，”吹雪对高登说道，“我本来还想带你见见那个神父，他的人格可媲美大主教。”
“能将开办一个残疾人帮扶中心，我相信这个神父是个真正的善良人。”高登回忆创世蛇教的教义。
“他会有好的回报的。”
“神父原本不信创世蛇教的。”老奶奶突然说道。
“是因为创世蛇教给的资金多，神父才将教堂改为创世蛇教的教堂。
“没有钱怎么照顾这么多人。”最后一句的声音很低。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吹雪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你才来一个月，那时神父已改信创世蛇教了，你自然不知道。”
“这间教堂里果然有许多故事。”高登笑道。
...
“他怎么还不出来？”等在村外的盖里有些焦急。
“到底抓不抓那个吹雪，给个准话啊。”
“盖里，我们真的要抓那个吹雪吗？”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圈的安吉丽娜抬头问道，“我没看他干什么坏事啊。
“啊，我是不是又违反冒险者守则了？”
“没事...队伍里私下谈论是可以的，冒险者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啥委托都接。”
“哦~”
画圈圈画得自己有点饿了的小姑娘从包裹中拿出半截香肠咬了一口。
“对了盖里，事情结束后你能不能陪我...护送我家一趟？”
“你回家还需要护送？”
一个接近黑铁级的法师怎么会怕孤身上路。
“我不是单独...亲手击杀了悍匪头目吗？但又担心别人不相信，我想拉你回去作证...”
“好。”盖里一口答应下来。
“啊，你不问问我家在哪？万一是什么邪恶法师塔怎么办？”
“所以你家是邪恶法师塔吗？”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盖里看向村口，“高登回来了。
“那个吹雪？”
“情报有误。”高登摆了摆手，“那个吹雪没有什么事，我们不用抓他了。”
“你们不是受史坦纳城的委托来抓人的吗？还能自主决定抓不抓？”
安吉丽娜有些吃惊。
“嗯嗯，委托也没说一定要抓，允许我自己判断。”
“是啊是啊，这种委托我们以前也接到过，调查为主，抓捕为辅。”盖里替高登圆话。
他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月使当然有很大的自主权。
【警报！员工私自更改任务。】
【警报！】
“什么意思系统？你还是觉得那个吹雪违反游戏规则了？
“玩家本来就能够发布任务委托，只不过他没有通过冒险者工会发布罢了。
“你让我找他的原因该不会是想替冒险者工会垄断任务发布渠道吧？
“好家伙，你该不会收钱了吧？”
像吹雪这样深挖剧情，将游戏玩出个人风格的玩家是每个游戏的宝藏啊。
“你收钱了吗？”
洞府内，赵公明问系统。
【没有，我一个系统要钱干什么？我对钱没有兴趣。】
【...您呢？】
“虽然我是财神爷，但我也不至于收游戏里一个虚拟势力的钱吧？”
【那吹雪的事...】
“罢了，今天也算是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任务“真假任务”已完成。】
传送点。
“所以你要和安吉丽娜回家？”
高登疑惑地看着和小法师站在一起的盖里。
“是的，不过你放心，这是那个委托的后续服务，不是新的委托。”
看着那2人并肩站立的样子，高登感觉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盖里啊，我们只是收了钱，你怎么把人都搭上去了。
~~
安莱王朝布瑞德地区，柏得温条顿男爵府。
“...只见悍匪头目召唤出地龙大小的石制怪物...
“...我与那悍匪头目打得天昏地暗，法术光辉照亮了整间冥想室，最后打至地面塌陷。
“那老贼想趁乱逃脱，幸亏我...我们技高一筹...
“最后其在树丛中被我亲手击杀。”
安吉丽娜喝了口茶，结束了15分钟的演讲。
“冒险者，她说的可是真的？”
沙盘·柏得温条顿男爵看向盖里。
“是真的，男爵大人。”
安吉丽娜在路上已经和他说过了，自己在诉说战况时可能会一些夸张，但那都是文学手法，无关大雅。
男爵问起他时，他只需回答“嗯嗯嗯，对对对”就行了。
虽然小姑娘的描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参与过这场战斗，但自己吃人嘴软（小姑娘提前分的香肠），也只能替她圆话。
“感谢你们对安吉丽娜的帮助。”
沙普伸出手和盖里握手。
手一握，关系就拉近了，盖里明显感到一股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无形压力散去。
盖里自认为自己已经是强壮之人了，但在这位身高1米9的男爵面前，还是能明显感到自身的渺小。
这不单单是体型上的差距，也不是贵族等级的压制，更多的是...气势。
自己仿佛在面对一只睡眼惺忪的猛虎。
倒是安吉丽娜那个小姑娘一点都不在乎这只猛虎，该吃吃，该喝喝。
“我对那场精彩的战斗很好奇，能否给我在沙盘上重现一下？
“就当是满足一个无法亲自上阵的贵族的好奇。
“当然，不会让你白忙活。”沙普推出一个小钱袋。
“荣幸至极。”
盖里知道男爵能如此客气地跟自己说话更多的是由于自己黑铁牌师的身份。
在维恩大陆，黑铁元素感知者受到的礼遇和骑士相同，白银则对应男爵与子爵、黄金对应伯爵、最后的圣域则享受公爵之礼。
但客气归客气，自己也不能真把自己当根菜，轻易拒绝对方。
“看男爵的样子，从前也是一个勇猛的骑士。”
“但受伤后不能亲临一线作战，为此深感遗憾，但还是特别爱听类似的故事。”
盖里跟在沙普后走向摆放沙盘的房间，心中已有推测。
厚重的双开木门露出一道空隙，将里面的讨论声传到走廊上。
“...奥格伯爵虽有很大希望成为塞可拉城的新任城主，但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弗埃尔王朝又不是只有他一位将领。”
“可要是弗埃尔的北方部队不采取激进姿态，我们安莱部队受到的压力会很大。”
“嗯哼。”
沙盘轻咳一声，挥手示意那两位正在争论的骑士暂时退下。
“你先在外面玩会。”
他将准备跟在盖里后面的安吉丽娜关在门外。
“舅舅~”
小姑娘跺脚撒娇，但沙普不为所动。
“哼！皮特大叔。”
她转身唤来舅舅家的老管家，那是自他外公时期就在男爵府服务的老人了。
“把舅舅家最好的火腿拿上来...呜，也不用多好，就是他平时不给我吃的那种。
“对，他同意了。再给我来一份果汁。”
“盖里，”沙普挥手抹平沙盘上原有的建筑，“可以将悍匪老巢模型复现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