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鱼来了,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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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点，倾盆大雨从天而落，密集地拍打在屋顶上。
若是在家中温暖的火炉旁，就着一杯热茶，这雨声也不失为一种美妙的鼓点。
但此刻，漆黑的仓库中只有瓷器、火药、卢丝和高登。
“总比躲在那个海鲜仓库好。”高登安慰自己。
他蜷缩将自己蜷缩在稻草堆中，正如箱子中的易碎瓷器一般。
23点，透过窗户的那最后一丝月光也消失，窗外墨如漆。只有趁闪电落下的那一刻，高登才能看清那头金发，确信这仓库中不止自己一人。
在刚刚的雷霆中，他隐约听到了一声钟声，那现在应该是23时，距离自己潜入仓库已有3个小时。
若自己在一开始就使用卡牌，此时维持时间只剩四分之一，其中一次战斗也没遭遇过。
要是那条大鱼再晚1个小时来，卡牌就会白白浪费。
“我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24点，昏昏沉沉地高登被一道炸雷惊醒，发现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他转头看了看卢丝的据点，那缕金发依旧在，不知她中途有没有小睡。
高登艰难地翻起身子，想要摸到长官身边，劝说她趁着雨停离开。
这雷雨天气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
混混的上头也是混混，哪有这么尽职敬业的混混。
卢丝本就在假寐，常年的军旅生活使得她哪怕在睡梦中也对周边环境保持警惕，更别说她现在是近乎是孤身潜入。
她对高登只相信了一半。
相信他的忠心，不相信他的能力。
然高登摸到卢丝身边5米后，卢丝才警觉地坐了起来，这可不符合月池的训练手册要求。
卢丝累了。
她先是潜入仓库，后又等待大鱼2小时，这都是耗神耗力的工作，只靠她一人能强撑着不睡过去已经不错了。
看着高登提议撤退的手势，她陷入思考。
大鱼十有八九是不会来了，不如今晚回去休息，明天再想办法抓住那个弗拉特，从他口中拷问出大鱼。
“铛！”
这是铁质锁撞击在仓库木门上的声音。
有人来了。
“该死。”卢丝在心中喝骂自己一声。
自己警惕心如此薄弱，敌人到门外了才听到动静。
要是没有大门，说不定在睡梦中就掉了脑袋。
她赶忙将稻草理了理，用新稻草盖住被自己睡得带了些体温的稻草。后瞥了眼高登，见他也在有模有样地理稻草，嘴角弯起一丝笑容。
新手能力不足不要紧，愿意学就好。
~~
开门之人显然很紧张，铁锁与木门上碰击数次后也没打开。而后转来一声喝骂、硬物与肉体的触碰声，门锁才被打开。
这也给了高登等人隐藏的时间。
木门“吱呀吱呀”地被人推开时，展现在众人眼前仓库内部景象和往常一样，瓷器和火药。
“大人您看，一切正常...”弗拉特推着门，满脸谄媚。
“滚一边去，上使大人哪有工夫听你废话。”一粗厚的声音突然插入，显然对这个下属抢了他的风头很不高兴。
可以猜想伴随着声音的插入，也有一个身影插入到弗拉德与那位大人之间。
“上使大人，请。”
高登壮着胆子瞥了一眼，仓库外火光下有八九人影，后面还有低低的马嘶声，想来是马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一个身材中等黑袍人——应该就是上使大人，当先迈步走入。从他自信的步伐来看，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上位人。
另一个未穿黑袍的男子小心地陪在后面，弯着身子，使自己比上使略矮一头。
卢丝缩回脑袋，消化刚才获得的信息。
她的视力比高登强许多，看清了来的人共分两拨。一拨黑袍人，另外唯二未穿黑袍的人是之前见过的弗拉特与作陪男子，推断是弗拉特的老大。
弗拉特二人是仓库的混混，负责看护火药；而黑袍人定是火药的所有人，卢丝可不相信半夜12点一群黑袍人来这里是为了买瓷器。
最后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那群黑袍人是摩沙城的人，还是万物归地教的人，不过定是条大鱼。
上使与高大男子不做停留，径直来到存放火药的地方。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能准确找到火药桶，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那二人不是普通人。
“东西都好吗？”神秘上使第一次出声，“还有其他人知道东西在这里吗？”
“是他！”卢丝的眼睛突然瞪大。
写纸条的人、万物归地教与摩沙城联络人、山谷中伏击者领头人、白银牌师——阿拜登。
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这确实是条大鱼，或者说，有点过于大了。
“一切都好。”高大男子恭敬回话，“我只告诉下面这里有贵重东西，让他们小心看护这个地方，并没有和他们说东西是什么，藏在哪里。”
他就是弗拉特口中的鹰老大，肌肉紧实、骨架宽大，确实如一头站立在树梢的雄鹰。
不过现在他却将身子缩得如鹌鹑，原本凌厉的双眼中满是讨好。
“不错。”阿拜登随口夸赞着，同时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火药附近地面。
然而卢丝是何等细心，在等待的几个小时内她可是仔细地打扫己方接触过的地方，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不像某人，一直在心大地养精蓄锐。
“在地面没有发现黑色火药散落，初步判断最近无人动过火药。”
阿拜登又站起，扫了一眼四周的窗户。
“窗户禁闭，窗台和地面都无水迹，今晚无人潜入。”
总的来说，火药的秘密还没有被人发现，自己来得还算及时。
在山谷成功伏击史坦纳城的人后，由于损失惨重，上头取消了“趁着名声打出，再接再厉”的后续计划，转而命令他们清除痕迹、蛰伏下来，以躲避后续的报复。
命令来得有些晚，加上要清理的东西比较多，火药之事就留到了今夜。
不过这也是他在摩沙城要处理的最后一件事了，今晚连夜带人将火药运出城外，摩沙城就没有他们万物归地教曾经存在的痕迹了。
一切都归于大地。
阿拜登没有随口感谢母树，他是不是真心相信另说，但这些码头黑帮肯定是不信的。
“我们走后把痕迹清理干净。”他掏出一枚金币，抛向对方。
鹰老大视力果然非凡，在黑夜中也能准确看到金币的存在。手臂也没见怎么动，就将半空中的金币攥住。
这一手“鹰爪功”少说也有十年的功夫。
阿拜登嘴角不露痕迹地微微上翘，抬起右手示意仓库外黑袍人将火药搬上马车。
当然马车上还给鹰老大这位为数不多的知情人留了个位置，好一同“上路”。
阿拜登右手刚抬到一半，整个人就往右倾倒，顺势翻滚，不太美观地躲过了一柄袭来的匕首。
“有埋伏！”
阿拜登嘴上大吼；左手蓝光、右手紫光亮起；脚下大步跑向仓库口与同伴会和，这一瞬间竟然让他做出三种反应。
“啧，没击中。”卢丝不太淑女地砸了咂嘴，同样有一道蓝光、一道紫光在她手中亮起。
牌师在没有召唤单位在身边时是最脆弱的时候，不乏白银甚至黄金牌师在此状态被人刺杀。
至于为什么使用冷兵器而不是卡牌，主要是由于使用卡牌时会有能量波动溢出，在召唤单位未完全进场时就会被对方发现，丧失了暗杀的突袭性。
“唰！”
锋利的镰刀破开木箱，将脆弱的瓷器如豆腐般切开，切口的光滑度连老道匠人看了都会自叹不如。
镰刀女仆艾娜从卢丝藏身地冲出，想要趁阿拜登的召唤单位还未完全出现时将其斩首。
原本平静的仓库顿时变得闹哄哄的。
“快！”
卢丝无视了正在赶来的黑袍随从、不知在喊叫着什么的鹰老大、见势不对立马开溜的弗拉特以及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的小弟高登。
她的眼中只有那把镰刀与那个越来越近的背影。
一个高瘦身影出现在阿拜登背后，两根墨黑色的棍状物交叉抵上。
“铮！”
白灰色的镰刀与墨黑色的铁棍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此时，躲在一堆瓶瓶罐罐后面的高登才反应过来。
“怎么就打起来了。”
他小心地冒出半个脑袋，自己刚刚才看过外面的情况，怎么一下子就打起来了？
这网也收地太仓促了吧，差不多相当于跳下河与鱼搏斗了。
阿拜登背后，一根高高瘦瘦的翠绿色竹怪挡在镰刀之前，它有四只由竹子组成的细长手臂，各握着一根擀面杖大小的墨绿色铁竹，其中两根铁竹交叉抵住镰刀。
就是它使得卢丝的突袭计划落空。
镰刀女仆艾娜身处半空却突然变招。弯弯的镰刀勾住交叉的铁竹，往自己这边一拉。
高瘦竹怪一时站立不稳，身子明显前倾，露出了后方阿拜登的黑袍。
另一边不用卢丝下令，树人弓箭手一箭射出，这一箭求快不求力，抓着就是这个时机。
突袭、拉扯、射箭，一看他们平时就没少练这三板斧，上来就是一套熟练的连击。
高瘦竹怪下盘不稳，无法拦截，急中生智，一根铁竹从他手中掷出，击中了急射而来的箭矢。
“铛！”
铁竹落地，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好竹子。
伴随着这响声，阿拜登也成功与跑来的黑袍人会和，他的身边顿时多了一圈人肉盾牌。
此时他才算真正化解掉了卢丝的三板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