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晶晶篇 被色狼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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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今天上班时科长正式对我们宣布：由于我们现在的处长已到达退休年龄，公司调过来一位姓王的副处长，暂时主持本处工作，下周就到任。这也算是一种中国式悲哀，裙带关系永远能够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作用，庸才总是能坐在高位，真不明白这样一位即无才又缺德的人如何能胜任一家国企的处长？难道真如李鸿章所说：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做官，一个人如果连官都做不好，他还能干什么呢？
处长、科长这类职务，一般都是行政单位才有的职级，但在国企里面，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企业最大的老总和民营及外企一样，称呼董事长或总经理，但下面的部门负责人仍然叫处长、科长，而且副职也得叫某某处长、某某科长，前面不能加副字。以前政企未分家时，国企领导都有行政级别，下面设处、科，负责人叫处长、科长，后来政企分营，处、科这类部门也改成了某某部门，但他们的负责人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经理、分经理什么的，仍然喜欢别人称呼他们处长、科长，仿佛改成经理、分经理就降了他们的身份似的。所以国企搞不过民企是正常的，思路决定出路，思路仍在以前的方向停滞不前，出路自然也不会宽广。
科长一宣布完，小文马上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书进了科长办公室，按照惯例，员工辞职，要先经过科长、处长签字同意后，再到财务处结算工资，人事处办理离职手续才算完成，一般最快也要一周左右才能办完整个离职手续。而没有特殊情况的话，科长、处长对本部门提出辞职申请的员工只要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被迫离职通常是要采取挽留态度的。但小文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手段，仅用半小时就成功的让科长、处长在辞职书上签下了同意两个字，人事处、财务处的手续也办得干脆利索。仅一天时间，小文就不再是我的同事了。
事后才听小文说，她当初来这个科室的原因，科长和处长都是知道的，这次一听说姓王的要来当处长，两个人就都在替小文担心，所以小文的辞职报告才能很快的批下来，并且在处长的协调下，人事处和财务处也为小文大开方便之门，成功的使小文在新处长到来前脱身。
晚上我们几个给小文饯行，今天的饭吃的异常气闷，尤其是对我来说，自我上班以来，小文就一直和我形影不离，现在小文要走，我突然间觉得好孤单。
“没关系的，你不用伤心，我走了，你还有鑫鑫呀。”小文见我快流泪了，宽慰我，“你们不是都那个过了嘛，而且大师兄、二师兄还有美美都是你的朋友。”小文做个撅嘴的动作。
“你胡说什么呀。”我不由得脸红。
“小文，你以后怎么打算的？我们不会再也见不到你了吧？”鑫鑫问道。
“当然不会，不过我要先回老家待一段时间，陪陪我父母，然后再考虑下一步的打算，我从参加工作还没回过家呢。”
“小文姐，要我说辞就辞了吧，你来和我一起经营我的服装店，我那儿正缺人呢，你那么好的身材，来了还可以兼做模特。”美美刚开了一个服装店，最近忙着装修、进货、招店员，好长时间没和我们在一起。
“好啊，我会考虑的，先谢谢你了。”
“要我说你就不用辞职，如果那家伙还敢骚扰你，我把他腿打断。”大师兄也不像往日的油嘴滑舌，一个人低着头生了半天的闷气，一张嘴就冲。
“大师兄说的对，还有我们呢，我们给你出气，看他狗日的敢怎么样。”朱方也随声附和。
“谢谢了，我也不单是为了他才辞职的，出门时间太长了，也想回家看看呢。你们几个还是把晶晶照顾好吧，我怕那家伙瞄上她。”我想小文是害怕这几个家伙惹事。
“他敢。”师兄弟三个异口同声。
今天刚上班，科长就通知我们，“今天新来的王处长要到咱们的科室来和大家见个面，顺便了解一下咱们的工作，大家做点准备啊。”
“王八蛋，昨天才上任，今天就来我们科，鬼都知道你安的什么坏心眼。”我低着脑袋诅咒着，不理会科长的话，自顾自的忙碌着。
九点多钟，科长陪着王处长进来了，“大家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新来的王处长，来咱们科视察工作，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一阵掌声，我抬头看去：肥头大耳，一脸憨样，怎么也不能把这家伙与小文口中的色狼联系到一起，倒是把他叫做二师兄的话要比朱方像的多，怪不得吴承恩说“人不可貌相”，看这相貌，当个屠夫或者当个被屠的都应该比较合适，当处长？哼。
转了一圈，估计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而且见科室的人都反应冷淡（大家都知道了小文的事，没把这家伙打出去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王处长简单的看了一下就走了。临走还给我们讲了几句，无非就是按照组织安排，自己来负责本处工作，今天来就是认识一下大家，以后的工作还希望在座的各位大力配合，把本处以前的优良作风继续发挥下去，同时要在工作中开创出新的亮点，作出更大的成绩。
这些话我们早就听腻了，哪个领导来了也是这一套说辞。他出门的时候，我感觉他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虽然我没有抬头，但能感觉到那两道色迷迷的目光。
“把你们部门所有人员的简历和工作情况整理一份给我，附上照片。”出门后，我隐约听到他在问我们科长。
“妈蛋，这家伙还是注意到我了。”看来小文说的有道理。我得加强防范。
送完处长回来的科长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又无奈的眼神，证实了我的猜测。
“小刘，王处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第二天一上班，科长就通知我。
“说话什么留点神。”我从科长身边走过的时候，科长小声说了一声，毕竟都在体制内，他不能明确地警告我什么，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了，当然我能听出他话里的双关意思。
“王处长，您找我？”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开了王处长的门。
“嗯，你是小刘吧？坐吧，我听说你和文鹂是好朋友，她为什么辞职了？”王处长见了我先笑眯眯的问小文的事。笑里藏刀的王八蛋，我一听就知道他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拿小文的事来威胁我。
“我听她说她父母身体不好，她要回去照顾她的父母。”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王八蛋，明知故问，分明就是在拿离职威胁我）。
“噢，这么回事啊。先不说文鹂了，说说你的事吧。”王处长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了我身边，弯腰看着我说道，“我查看了一下你的资料，你的文笔不错，其他各方面条件也能说的过去，这段时间工作表现还行，我打算把你从科里抽上来给我做助理，你看怎么样？”他边说边把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啊？”他的手一碰到我，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可是我没干过行政助理的工作，而且我在大学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我怕我干不好，领导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别人？”我试图做一下抵抗。
“先别急着回答，回去考虑好了再回复我。”王处长察觉到了我缩肩的动作，明显的有点不高兴，缩回了他的手，打断了我的话，“给领导当助理的话会有很多提拔的机会，这个我想你应该懂吧？好多人想得到这个岗位还要找门路的，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还有，你要是有了文鹂的消息，告诉我一声。”王八蛋（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心里骂了他多少遍了），这分明就是提醒我要是不答应他的话我就会和小文落得一样的结果。
“嗯，我回去考虑一下。”幸亏有小文的事先提醒，要不这突然而来的提拔（虽然职位没有上升，但在领导身边的人能得到更多的提拔机会在现阶段的官场上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很可能就答应了。
我现在有点求助无门的感觉，官场潜规则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多被潜的人未必乐意被潜，而是无力反抗被潜，我也不想把这事对老爸老妈讲，从我参加工作起，老爸老妈其实已经完成了对我的教育义务，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老爸老妈再为我操心了，而且他们对这个事情很可能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处理办法。
我决定自己想办法处理这事，第一个想法是去找科长反映这个情况，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我留下来。
然而结果让我失望，科长对我目前的状况深表同情，但他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是以手头的工作紧为由尽量给我多争取一些时间。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能理解科长的难处。
“鑫鑫哥，在吗？”我现在只有找鑫鑫了。
“美女想我了？明天周末了，一起出去玩吧。”鑫鑫不知道我的情况，还在调侃。
“我不想去，我们处长这个色狼，今天找我谈话，让我去当他的助理，鑫鑫哥，我害怕了。”我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哎，宝宝先别哭啊。”鑫鑫有点慌了神了，“你没答应吧？”
“没呢，但是我答应不答应没有用的，他和我谈话只是个形式，就是我不答应，他也可能把我强行调去的。”我真有点绝望了，原来权力这样有用，怪不得古今中外有那么多的人为了权力争得头破血流。
“你告诉你父母没有？他们不是在你们单位有认识的人吗。能不能帮上忙？”
“没有，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操心了。”我老爸老妈认识的就是我们科长，现在也帮不了我了。
“实在不行辞职算了。”什么馊主意啊。
“辞职了你养我啊？现在找工作那么难。”
“养啊。”
今晚的聊天早早就结束了，我知道这件事鑫鑫帮不了我什么忙，他独身一人在此奋斗，不可能认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为什么许多看上去很正常的事都要找人才行？），但我也不能责怪鑫鑫，他一个人打拼也不容易，再说了，实在不行的话，还有最后一条路，就按鑫鑫说的，辞职算了。
这个周末我一个人在家里闷了两天，奇怪的是鑫鑫也没有再联系我，周一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渡过了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处长也没有再找我说调动的事，难道是科长又在背后做工作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到下班，科长才叫住我。
“小何，你等一下。”
“科长，什么事？”唉，该发生的事总是要发生的，靠躲不是办法。
“王处长今天打电话过来，说你的调动暂时不考虑了。”科长也替我高兴，“你找了什么路子啊？恭喜你。”
“真的？太好了。”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可我没找人啊。我还以为是你帮的我呢。”
“真的？”科长不太相信，“我太了解那家伙了，他不可能放手的。”因为我父母的关系，科长在我面前也不是特别避讳对那家伙的看法。
“真没有，单位领导我除了你谁也不认识啊。”我也莫名其妙。
“算了，先不去想了，躲过一天算一天。”科长也搞不懂，“对了，王处长请了一星期的假，这周不会有什么情况了。”
“鑫鑫哥，我不用调到处里当助理了。”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了鑫鑫。
“好啊，那明天晚上咱们一起庆祝一下？”鑫鑫也是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
“好啊。老地方见，带上你两个师兄啊，还有美美，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放下手机才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鑫鑫为什么不问原因呢？不关心我是不可能的，难道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工作。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