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算盘珠子别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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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五皇子离开后，符雍七皇子带着使臣往符雍皇城的方向前行。
“七皇子，前面就是符雍第一大关边境之城。”
老使臣骑马数日不得休息，身子骨早跟散架了一般，尤其是大腿内侧，隔着衣料仍旧火辣辣地疼。
到了后来甚至是刺痛，不碰的时候已经麻木了。
容羽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同样骑马的使臣和顾若水等人。
没有马骑的元武者则施展轻功追随其后。
“那便在城里休息一番，大家都累了，没能睡上一次安稳的好觉。”容羽知道底下的人都很急，再累再苦都没说出来。
若是他不开口，这群使臣只会一直强忍着赶路，直到抵达皇城。
老使臣说这番话不是为了休息啊，只是为了告诉容羽，此行即将正式进入符雍。
走到众人的视线底下，一举一动都会落在有心人眼里，还望七皇子小心行事，以自身安全为上。
但容羽带我这番话却是让使臣们内心一暖，他们这些老臣，兢兢业业为皇室服务。
外表看着风光，实则和贵族里的下人差不多，也只是比普通人家风光了一点。
他们接触的都是皇室的人，踏入了这混乱的旋涡从此再也脱不了身。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都成为了棋盘上的棋子。
为皇室效命是他们唯一的道路，理所当然地鞠躬尽瘁，理所当然地燃烧自己。
七皇子一句关心的话语，让老臣们感动的同时也心感安慰。
“老臣等不累，七皇子，我们快回到皇城去吧。”老使臣压抑着自己的心情，语气带着情绪波动。
容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急什么，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但现在，他认为大家的身体更重要。
没有反驳老臣的话，容羽带着大家继续赶路。
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来到一处空地，容羽让人去树底下休憩，吃点东西。
大家围在一起，吃着手里硬邦邦的大饼和林中捉的野味。
顾若水取出自己带的大鸡腿和鸡蛋汤面放到一个托盘上，把托盘塞到容羽手里。
容羽手里突然被塞了东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想还给顾若水的时候，顾若水已经把同样的伙食发了一遍给她自己的手下。
江河和梅酸在旁边拿着托盘，顾若水走进林子里给银一到银五同样的膳食搭配。
等顾若水走出林子坐下，拿起膳具吃第一口时，她的手下们才开始吃起来。
江河吃得很快，是所有暗卫里第一个吃完的，随后守在顾若水旁边。
容羽见他们都吃起来了，他犹豫了一瞬，坦然接受了馈赠。
微风徐徐，枝叶摇摆，有落叶悠然飘落，其中一片飘向容羽手中的膳食。
一只玉手将树叶夹住，于指尖之间捻起转动。
顾若水随手把叶片抛起，一阵风将叶片卷上天空，往远处飘去。
却在飞往远方的半空中被更强烈的狂风吹得失去了方向，坠入未知的角落。
“好吃吗？”顾若水只是看了一眼叶片，她吃完最后一口面后，问了容羽一句。
容羽点点头，说道:“谢过镇国卿，膳食很美味。”
“那边好，快吃吧。”顾若水说完后看向林中，林中枝叶繁茂，大片的阴影笼罩在树下。
“对了，唤我若水便好。”
闻言，容羽抬起头，把嘴里的面一口嗦进喉咙里，吞咽完后才开口说道:“那若水也可唤我容羽，无需唤我七皇子。”
顾若水突然扭头看向他，见他嘴角边还沾着一片葱花，她突然笑出声。
容羽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得她笑出声。
听着倒是不像嘲笑，反而是觉得有趣才发笑的。
他脸红了起来，有些紧张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和若水交朋友……”
“我知道。”顾若水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容羽擦了一下嘴角的葱花，“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嘴角的葱花是要留着晚上自己偷偷吃吗？”
闻言，容羽脸更红了，觉得自己好丢人哦。
站在顾若水旁边的江河看到顾若水收起了手帕，朝着他做了个手势。
江河会意，转身离开，在阴影处的银字暗卫也随之离开。
片刻之后，林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这些类似于哀鸣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有人想进林子里察看一番，被梅酸拦住了。
顾若水朝着众人说道:“休息完的话便离开吧，只是我的属下在林中猎食罢了。”
大伙算是接受这个说法，一边说着原来如此，一边收拾东西准备赶路。
一行人仍旧跟在容羽的后方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离开不久，一个黑衣人踉跄着走到这一处空地上来，江河拿着剑在后面跟着，眼神冷酷凌厉。
他一边走动一边用剑在那黑衣人身上留下细长的伤痕，黑衣人血流如注，外面的黑衣已经被血浸湿一大片。
黑衣人腿上被刺了一剑摔倒在地上，血迹蹭到了地上，留下模糊不清的血迹。
“你说了，就痛快一点。”江河一脚踩在黑衣人背上，用剑尖在他的伤口上反复刮肉。
黑衣人也是硬气，疼得浑身发抖都没有惨叫出声。
再次看到江河的时候，顾若水便知道江河的审问已经结束了，现场也已经处理好了，死不见尸。
“是符雍太子。”江河走到顾若水边上低声说道。
顾若水塞给他一个馒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后面的不需要知道。
没有惊动容羽，之后的行程再无波澜，没有再遇到过杀手。
第二天的日落时分，他们抵达了第一座城，符雍边境城之一。
在城门口，毫不意外地被拦下来了。
老使臣给出示了腰牌都没用，仍然被拦在门外。
“你们是什么人！”城门守卫握紧手里的长枪，枪尖对准了他们。
容羽一行人没有轻举妄动，老使臣上前一步，拿出了一块玉牌，上面雕刻着蓝金色的龙，龙的背上有一双紫金色的翅膀，形似蝶翅。
见此玉牌，如见符雍帝君。
守卫见到玉牌的图案，认出了这是皇室才有的东西。
而站在老使臣后面看到玉牌的容羽更是认出了这是他父皇的腰牌。
他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皇曾给过他一块同样的玉牌，那一块玉牌是他不小心从父皇腰间扯下来的。
作为符雍最具天赋的符文师，他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坐在父皇腿上玩耍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守卫让他们等候片刻，一位守城将领很快出现在城门，看到玉牌和老使臣后，他脸色微变。
“原来是水帝师，水帝师在此处是为何？”守城将领恭敬地朝着老使臣行礼。
老使臣不吃他这套，再恭敬也是把他们拦在外面，这是事实。
他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本官之事，将军便不必关心了，还请将军放行。”
“这个，有点难办啊，您看除了您和几位大人，好像还多了几个生面孔，下官可不敢随意放行。”守城将领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顾若水和容羽等人。
他拿起手里的佩剑把玩，无形中放出元武者的威压。
好嚣张的守城将领，连容羽和帝师都敢拦。
顾若水眯起眼睛，嘴角的弧度丝毫不变，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老使臣:“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本官的意思你听不懂？”
守城将领:“帝师莫要难为下官了，下官断不敢自作主张。”
双方寸步不让，老使臣不想将容羽的身份暴露出来，坚持没说出来。
但顾若水却极为肯定对方已经知道容羽的存在。
可能对方不知道容羽现在长什么样，但对方十分笃定符雍的七皇子就在这个队伍里。
从老使臣的玉牌和老使臣的身份举止就可以推算出来。
水帝师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尤其是对方一直和他打太极，话里话外无外乎都是外人的存在。
老使臣试图给他下套:“将军的意思是外人不得进入符雍？”
守城将领没入套，甚至点明了重点，“帝师莫要曲解下官的意思，是来历不明的外人不得进入符雍境内。”
听到这里，顾若水上前一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说道:“将军大人好，草民自南边而来，乃是行商之人。”
说完，她立刻掏出一个玉盒子，打开给他看，一股药香味飘来，涌入鼻子里，瞬间直通天灵，让人精神一振。
这是龙涎水晶果！而且看年份至少有五百年！
“你这个货品有问题，本将要带回去官府检查一下。”说完，守城将领就把手伸向了玉盒子。
手还没摸着盒子，玉盒子就化为一道流光钻进来顾若水的储物戒指里。
这家伙，算盘珠子都崩她脸上，一个弹射飞到东璃的另一边去了。
顾若水内心毫不客气地指指点点骂骂咧咧，脸上却笑着说道:“将军说笑了，草民这货品绝对货真价实。”
“草民此次去前来是为了给寒山酒庄运送材料，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放草民过去吧。”顾若水低头作揖。
那守城将领心思转了一圈，寒山酒庄在很多地方都开了分店，甚至开出去其他国家，其势力不可估量，确实得罪不得。
只不过他还要挣扎一下，若是因为他的过失导致七皇子进入了符雍，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他的。
还没等他开口继续盘问，顾若水先行开口指着她带来的那群人一一介绍。
“草民的家丁【指江河】，草民的丫鬟【指梅酸】，草民的弟弟【指容羽】。”
守城将领:“……你弟弟……”
“他叫顾行舟，偷跑出来的，因为我不允他跟我出来，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出来许久，也不好再遣送回去了，只好带着他，就当是带他去外面长长见识罢。”
顾若水一番解释合情合理，而且她的弟弟顾行舟确实是跟来了，只是还没到而已。
她才不管顾行舟后面来到会不会被盘查呢，反正进去再说。
很大概率被顾若水坑了一把的顾行舟在当时仍在去往河流方向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