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潜入洪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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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舟乔装打扮一番，变成了一个熬夜肾虚少年，他脚边跟着一只毛色驳杂，大体看起来是黑色的小狗。
顾行舟走到西区街市，蹲在洪府大宅那条街的拐角处，假装自己随处坐坐。
隔壁的小摊摊主看见有这么个玩意蹲在自家小摊附近，寻思着会不会影响生意，可抓转念一想，这人看着也怪可怜的。
小小年纪出来乞讨，太可怜了，算了算了，还是不去赶人了。
小白贴着墙到处闻闻，像极了一只出来找吃食的土狗。
它趁没人注意，滋溜一下钻进了洪府大宅侧面的小巷子里，一路走到底，它知道洪府有一个狗洞，那个狗洞是洪府的大小姐留的。
洪府大小姐喜欢小狗，但她爹不让她伺弄这些玩意，觉得她浪费时间才华。
她便开了个小狗洞，每天在家中学完绣花儿后就去她院子里的小狗洞前，和她在外面养的小狗一起玩耍。
上辈子洪嫣然将它带回来后，它为了熟悉洪府的布局，到处钻到处跑，发现了这个狗洞。
最后洪府大小姐只能眼睁睁看着红嫣然让洪老爷把那小小的狗洞堵上。
这辈子，没有它，狗洞大抵是还在的，不在也没关系，它还知道洪府的密道，洪府的布局它一清二楚，除了那个地牢。
它拐过几个大罐子，有一个罐子躺在地上，把路挡住了。
小白轻轻一跳，跳到罐子上，然后轻巧一跃跳下来，随即扭头看向罐子内部。
大罐子可以装两个人进去，里面空间很大，这会儿天上还比较亮，但照不进侧躺的罐子里。
只见一只黄棕色的小狗趴在罐子里面，歪着头看向小白，两狗盯了几秒后，小黄狗撑起毛茸茸的身子蹦了出来，站在小白面前摇尾巴。
瞧着小黄狗的舌头在它面前一抖一抖的，小白看得出来它很健康，只是住在这罐子里可能有些不干净。
两只小狗汪汪地交流着，小黄狗好像特别高兴，可能是好久没见到同类了，它在这里见得最多的是洪府大小姐。
两只小家伙嘀嘀咕咕了几句后，小黄狗迈着轻快的小步伐，一跳一跳地带着小白去看狗洞。
狗洞附近都没有人，小白仔细地闻了闻周围的味道，没有异常。
钻过狗洞后一头扎进草丛里，摸索着钻过去后，它们俩钻出假山，站在洪府大小姐院落的花园里。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这里面到处都能走，但也到处都种了树木和黄色为主色调的花丛。
进来了就好办了，小白让小黄狗先回去。
小黄狗刚钻进假山里就就被小白叫住了，两只小家伙又嘀嘀咕咕一阵，用狗的语言交流了一波情报。
小白是想着问问小黄狗知不知道它的父母被关在哪里，它想确认一下。
住在洪府边上那么久，小黄狗还真的听到一些信息，人的语言它不太懂，全靠主人平时天天说，它才知道一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仔细想想后，它记得有好几次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狗在叫，偶尔还能闻到很淡很淡的腥味。
对了，夜里会有人打水，就在隔壁的后花园里。
其实洪府大小姐院子隔壁就是全家共用的后花园了，有时候会听到有人拿着水桶走路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低，然后消失。
【果然没错，红嫣然的地牢不止一个，除了它知道的那个，还有另一个。】
【但这两个地牢自己都没进去过，红嫣然不允许任何人进去，除了她自己和她最亲信的暗卫。】
小白让小黄狗离开后，自己钻进到花丛里，小心地摸出洪大小姐的院子。
它想先去看看它所知道的那个地牢，但刚走到红嫣然院子的拱门处，它就察觉到里面蹲守了不止三个暗卫。
心里疑惑的它先缩回草丛里边，它记得红嫣然自己的暗卫留在身边的仅有三个，其他都潜伏在西区的一间废弃宅子里。
难道是洪府的暗卫也被派来保护红嫣然？
不对，应该是盯着红嫣然的，虽然是合作，但洪老爷和红嫣然两人私下都提防着对方。
这两人的关系并不是顾若水想得那般单纯是朝中党派，这个红嫣然的身份大有问题，只是它还没来得及告诉顾若水。
只要它提一嘴红嫣然的暗卫是怎么称呼她的......
小白用爪子摸了摸脖子，银色的项圈逐渐显性，上面的宝石吊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顾行舟之前扫荡回来的匿影石。
树下的草丛摇晃了一下，看不见的小白踮起爪子慢慢地走进去，没有发出声音。
很快就摸到了红嫣然的房门外，地牢的入口就在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出入口，要出城才能找到。
它蹲在旁边等了许久，门都没有打开，里面又过于安静，也不知道红嫣然在不在这里。
小白和顾行舟是中午出的门，幸好吃过饭了，这回儿等到黄昏了，门才打开，一个暗卫一闪而过，这房门就像是自己打开，然后自己关上了一样。
小白捉紧时机，从门缝滑溜进去，静静地贴着墙角站一会，没有异常。
它小心地挪到床榻边上，把爪子伸进床和墙之间的缝隙里，摸索着按下暗格子。
床头的挡板后面升起一扇门，一半的门口被床头板子堵住，另一半被墙画遮挡了一部分。
只能从床板上跨进去，小白小小的一只，不用拨动墙画，不然要调整回去还挺难的。
它踩在床褥上，一边走一边抹平褶皱，最后踩在玉枕上一跃，跳入通道中，再高高蹦起摸一下墙上的夜明珠。
夜明珠里的阵法启动，门口自己关上了。
地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小白站在墙边适应了之后，小心地摸着下去。
走了大概一分多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尖声嚎叫，是女人的声音。
小白加快脚步，进到里面去才发现这个地牢其实很小一个，连房间都没有分，就一个大的空间里架着几个木架子。
红嫣然就坐在正中间，手里还拿着一盏茶细细品味。
有个男人站在木架前，手上拿着布满倒刺的铁鞭子，他举起手，这条鞭子就落在面前木架上的女人身上。
女人的衣服早已成为衣不蔽体的布条挂着，可她根本顾不得羞耻，身上的疼痛让她的大脑想麻痹自己都做不到。
每次鞭子到身上，再拉回来时，都会有血丝和肉丝被带起，在空中溅到四周，落在红嫣然的眼里，让她兴奋不已。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被倒吊着的瘦弱男人身上，幽幽地开口问道：“每次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你们说背叛的下场，可你们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是不是我的惩罚太轻了？”
“还是说，我笑着和你们说不行，要一边折磨你们一边说才能刻骨铭心啊？”红嫣然把右手挪开，随即手一松，装着茶水的茶杯重重的砸落在地。
茶杯碎成片躺在地上，她优雅地弯腰捡起一块比较大的碎片，起身缓缓地走到倒挂男人面前。
手中的茶杯碎片被她两指夹着随意地晃动，等走到男人面前后，她把碎片沾了一下旁边放置水盆里的辣椒水。
然后动作轻柔地把碎片抵在男人的肚子上，她笑得温柔动人，眼底却没有一丝丝的光亮，犹如一潭死水。
小白闭上眼，转身离开，它进来之后就观察四周，看到有一只白色的大狗在角落的笼子里躺着，肚皮还有细微的起伏。
这就够了，知道这些就够了，小白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它转身离开，但动作不能太大，所以走得慢了些。
它敏锐的听觉此时折磨着它自己，皮肤破开的声音，随后是凄厉的惨叫声，还有那女人诡异入骨的笑声。
受到刺激的小白在远离了身后的地方后，快速跑起来，一刻都不愿意留在这里。
原路返回后，它去到洪府后花园，离得近了更能闻到血的腥味，动物的嗅觉灵敏得不得了，人闻不到的气味动物可以闻到。
那些味道从一棵树根处传来，它绕着树走了几圈都没发现有机关阵法之类的，它甚至连个树洞都没见着。
时间过去得很快，它想用爪子刨一下泥土，可是露出痕迹的话会被人发现的，泥土被凭空刨开，暗卫们还没蠢到会用鬼神之说来说服自己。
天色渐晚，小白很不甘心，却只能走了。
它回头最后看一眼那一棵大树，它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它的娘亲一定在里面。
坐在外面等到天黑的顾行舟频频看向洪府，迟迟不见小白出来，他开始着急了。
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顾行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因为坐了一天，脚有点麻。
旁边的小摊摊主更收好摊子，看见他晃了一下赶紧过去扶，同情地劝道：“你想要吃饱饭，可不能一整天就这么坐着啥都不干。”
说完它指了一下东边，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就算是乞丐，也会哀嚎着讨同情心，你就傻坐着有什么用？去东街吧，东街的富人多，他们会看在你可怜的份上给你一些钱填饱肚子的。”
“最好还是找个活计，你看你，有手有脚，总能养活自己的，你要是信我，去东街的码头，那里多的是活计，饿不死你的......”摊主拉着他碎碎念，东扯西扯地不放人。
顾行舟本来涂黑的脸这会儿更黑了，他推辞着要走，摊主还想在启发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思想。
被拒绝了几次后深深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好失败，费尽口舌都不能把一个还有大好青春的年轻人拉回正轨。
摊主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天色暗沉，小白钻出巷子，跑到顾行舟面前站着。
顾行舟还在探头探脑地看着洪府，这黑漆马虎的根本看不清，压根就没看到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小白跑出来。
小白无语地看着他，张嘴咬住顾行舟的裤脚，吓得顾行舟差点一脚甩出去。
看到小白平安无事之后狠狠地送了口气，天知道他都想直接摸进去找狗了。
“回家回家！今天我又立了一件大功，得让姐好好感谢我才行！”顾行舟单手捞起小白，还没抱牢在怀里，小白嗖的一下飞出去，迫不及待地跑回家。
黑乎乎的，顾行舟隐隐约约看到有个黑色的团子跑远了，他笑着摇摇头，跟着一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