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贺江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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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的那小子啊……”齐霖深犹豫了几秒钟，“……略有耳闻。”
陈君故想着魏海桐那则朋友圈：“他和贺鸣凡怎么样？贺鸣凡对他好吗？”
“贺鸣凡对他这个侄子，那何止是好，简直就是娇纵！”齐霖深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他的亲生女儿都不如对这侄子一半用心。”
正在喝茶的陈君故顿时小小地呛了一下——贺江悦可是贺鸣凡的掌上明珠，如果说贺鸣凡对贺济舟比贺江悦还要好……那只能应了那句“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陈君故：“……”
这画风也未免太美了吧……以她这么多年对贺鸣凡的了解，她实在不敢幻想那个画面。
齐霖深抽了两张面纸递给陈君故。
“谢谢外公。”
陈君故接过面纸，擦了擦唇边的茶水，然后她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讽——
“女儿不如侄子……”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真看不出来，贺鸣凡那么成功的大人物，也免不掉‘重男轻女’的封建老旧思想呢？”
“倒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齐霖深说，“贺鸣凡不管如今拥有什么，将来他都会把他大部分的财产留给他的亲生女儿，而不是那个不省心的侄子。他现在这样的纵容贺济舟，更大的可能性是他的女儿贺江悦在外面再怎么样，也比他那个大侄子乖巧听话太多了。看那小子一天天捣鼓的那些东西就知道了，无法无天，你们这代的晚辈中没有人比他更出格了。”
齐霖深皱了皱眉，“可能‘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吧。所以贺鸣凡对他的包容基本上没有底线，唯一的底线估计就是别触犯法律。”
“哦~法律啊~”陈君故拖长了尾音，一副计上心来的模样。
齐霖深一看陈君故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赶紧警告她：“贺家的人有多奇葩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东西。当年的事情都没有整理清楚呢——”
陈君故当然知道齐霖深指的是当年让她败走麦城的桑景市“芜山村项目”。
“你现在才回来，别往上撞，至于那个贺江悦——”齐霖深拉过陈君故的一只手温柔地拍了一下，“早晚有机会的。你受的所有委屈外公都看得一清二楚，‘忍’字头上一把刀，忍住了，将来用那把刀去回敬对方。”
忍住了，将来用那把刀去回敬对方！
陈君故默默地垂了下嘴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来她的外公也和外面所有人达成了共识——在芜山村发生的那件商业丑闻，幕后黑手十有八九就是贺江悦。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几分钟后，齐家的保姆有条不紊地进进出出，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餐桌。
陈君故刚吃了几口，她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咽了口中的牛肉，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提醒她，这是来自京城的陌生电话，但她又知道，对方一定不是一个陌生人。
“喂？”在手机又响了三声之后陈君故接起。
一个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让陈君故警惕万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对方笑声连连：“好久不见啊，陈大小姐。外面的世界怎么样？无奈吗？好看吗？还能听出来我是谁吗？”
陈君故示意了外公之后，边快步往餐厅外走边似笑非笑：“确实好久不见了，贺大小姐。”
“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先通知一声？这几年没有你在，我难得有点寂寞呢。”贺江悦讥笑着说完——陈君故就看到她亲舅舅的儿子、她的表哥齐泽义迎面而来，路过的时候目光闪躲，小声嘀咕了一句：“表妹……”
陈君故一个侧身将他拦了下来。而电话里贺江悦在说：“出来聚聚怎么样？我在齐宅的花园外恭候你呢。”
陈君故立刻紧皱眉头，犀利的目光钉在齐泽义的脸上，对方显然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讪讪地低下头。
贺江悦又问：“怎么样，陈大小姐？”
陈君故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聚来聚去，还不就是那些个花花绿绿的地方，就凭我们两个，犯得着被那些人当动物园里的猴子观赏吗？”
贺江悦不冷不热地笑了起来：“陈大小姐，我们两个虽然算不上朋友，但相识多少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说话还是那么兜兜圈圈、酌词酌句地绕弯弯儿，想拒绝我就直说啊，干嘛非要举着手机作践自己的胳膊呢？”——贺江悦语调很平稳，丝毫听不出阴阳怪气的味道，只是到了“胳膊”二字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加了笑意和重音。
陈君故的眉梢不由自主地猛然一跳。
贺江悦说的真没错。
她太了解陈君故了。
陈君故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却扬起微妙的笑声：“好啊，不就聚一聚么，你说去哪里？”
贺江悦想了两秒，说道：“如果我现在说一个地方，你肯定不会相信我，所以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让我来查查今天京城新开业的店有哪些，不管是个做什么的店铺，我们都过去喝水，可以吗？”
陈君故回答：“当然可以。”
虽然她才回国两天，在她回国之前是没有放出过任何风声的。不过只要贺江悦愿意，两天的时间，足够她凭空制造出十家各行各业的店铺在今天开业。
如果贺江悦真这么做了，那她倒是有点佩服对方了，反而非去不可了。
她离开国内、远离商圈已经两年多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再与她的老对头贺江悦交手了——想到这里，陈君故甚至有点期待与贺江悦接来下的“约会”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