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和你和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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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定有办法的。我拼命抓自己的手背，划出几条血痕。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是主角，主角总是能绝处逢生。只要能带他去看病，就能好起来了。
看病要钱。钱钱钱，那老不死的肯定不会给。
偷他的？不行，被发现了会被打死的。
抢劫？我那么小，抢得过谁？
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
对了！我还小！
贫民窟里面喜欢小孩的人可不少，如果我……
“蕾莎塔，这里是哪里？”迪奥烧了好几天，声音有点嘶哑。
“你醒啦！这里是约翰医生的诊所。”看到迪奥醒来，我如蒙大赦，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抖。约翰医生告诉我，只要迪奥醒了，他就挺过来了。
“那酒精中毒的老b登，竟然愿意给我们钱看病？终于喝酒喝到把脑子喝坏了吗？”
“没有，我偷偷带你来的。爸爸妈妈都不知道。”
“你不会偷他钱了吧？到时候我们竖着进家门，过一会就横着出来了。”迪奥的神情紧张了起来。
“没偷，我哪敢啊！”我连忙摆手。
我凑到迪奥耳边道：“钱哪来的你别问了，总之是干净钱，不会有人来找茬的。回去别告诉他们你看了医生。”
迪奥怀疑地看了我几眼，很明显不信。看医生可不便宜，一个小孩哪里弄得来这么多钱。不过无论他怎么问，我都不愿意告诉他，迪奥只好作罢。
我接过约翰医生给的药，扶着迪奥出了诊所的门。
约翰黏糊糊的目光紧紧粘在我身后，像章鱼的触手，滑腻恶心。在我们快走远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记得常来玩呀，蕾莎塔。”
迪奥突然拽着我往外跑，也不知道他大病初愈哪来的力气。
外面的街道很热闹，但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渐渐地看不清了。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互相支撑着往前狂奔。
回到家之后，日子恢复了平静。
爸爸每天喝得烂醉如泥，自然不知道我们出门了。而妈妈心性单纯，我和迪奥对了个退烧之后出去玩的口供，就应付过去了。
我蹲在地上哼着歌，揉搓着手中的衣服。妈妈接了一点帮富人浆洗衣服的活。如果我帮妈妈多多干活的话，可以得到一点零花钱。
已经入冬了，水很冷，冻得手又红又肿。不过这并不能减少我的好心情。
之前杀掉的那个诡异男子就那么死了，没有人找上门来。而且迪奥最近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没有再故意欺负我了，有的时候还会主动和我聊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迪奥总是用欲言又止的奇怪眼神看我。问他什么事又不说。
关爱主角心理健康也是穿越者的工作，我苦思冥想，突然灵光一现，问他是不是便秘了不好意思说。后来他三天没理我。
“砰！”门被狠狠地踹开了，摔在墙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爸爸拎着酒瓶醉醺醺地回来了。
我歌不哼了，衣服也不洗了，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爸爸这种醉了但是没完全醉的状态，打人打得最厉害，我可不想触霉头。
我和迪奥住在同一个房间，家里穷得很，能让孩子和大人分开住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迪奥从手中的书上移开目光，抬头看我，皱着眉问“他又喝醉了？”
“他要是哪天不是醉的，我都要怀疑他被夺舍了。”我瞥了瞥嘴，凑到他身边蹭他的书看。
“迪奥，你为什么看象棋的书呀？以前我好像没发现你对这个感兴趣。”
“酒吧那里有人在用象棋赌钱，等我学会了，说不定可以赚到钱。”迪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亮，像是冬日里熊熊燃烧的篝火，里面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迪奥紧紧拉住我的手，继续道：“以后蕾莎塔就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心了。”他握得很用力，像是在拼命抓住什么。
我脱口而出：“哥，我信你！”
说完，我一阵恍惚，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叫他“哥哥”。
手被捏得很疼，但是我很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但是高兴是好事，管它的呢。
“我爱喝就喝，不用你管！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门外传来爸爸愤怒的吼声。
我和迪奥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到门缝那往外偷看。
爸爸冲着妈妈大声叫骂，而妈妈皱着眉头和他说着什么。妈妈的声音被爸爸的盖住了，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不用听都知道是什么事情。
妈妈是一个极其善良正直的人，而爸爸是个热衷于坑蒙拐骗的酒鬼。
当圣母遇到坏蛋，她会干什么？对，她会去劝导，去教育，试图让坏蛋重回正轨。我出生的这八年以来，妈妈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哪怕每次劝完，都会被毒打一顿，也在所不惜。
当然了，效果肯定是没有的，爸爸不仅没有浪子回头，恶行反而愈演愈烈。
争吵声越来越响，爸爸举着酒瓶手舞足蹈，状若癫狂。但妈妈似乎浑然不觉，仍然在进行劝说。
“我说了，不用你管！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贵族小姐吗？想让我继续迁就你？”爸爸双眼通红，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啪”，玻璃破裂的声音响起，外面彻底安静了。爸爸用酒瓶砸破了妈妈的头，妈妈像煮过头的方便面一样倒下了。
爸爸喘着粗气，似乎还不过瘾，对摊倒在地的妈妈拳打脚踢。
平时妈妈也会挨揍，但爸爸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毕竟打死了就没有人来赚钱、做家务了。像这样用酒瓶砸脑袋还是第一次。
爸爸伏在妈妈身上左右开弓，神色疯狂，拳头砸到身上的“砰砰”声之大，哪怕隔着一道门都清晰可闻。
但哪怕被打成那样，妈妈还是躺在地上毫无反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身旁的迪奥突然动了一下，把手抬了起来。
我心头一紧，想起来他平时经常黏着妈妈，对妈妈感情应该很深。
这小子不会想出去救人吧？虽然我得到了一个技能，但是那玩意儿只是个辅助。遇到绝对的力量差距，该打不过还是打不过。
老不死打得正开心，现在出去打扰他，敌人的生命会不会如风中残烛我不知道，不过我们的生命肯定会直接给吹熄了。
我赶忙抱住他的手臂。因为怕发出声音引起那酒鬼的注意，我不敢说话，只能像卡了bug的模型一样疯狂摇头，希望他别出去做傻事。
迪奥没有挣扎，乖乖回到门缝偷看了。
我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幸好他还是有理智的。我担心他后面又想不开，所以一直牢牢抱着他的手臂，不敢放松。
爸爸打累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我和迪奥出来收拾家里的玻璃碎片、给妈妈处理伤口。
妈妈伤得很重，但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大概。
迪奥趴在床头看着妈妈的脸，偶尔用手指戳戳她的伤口。窗外的阳光洒进来，驱赶了所有的阴影，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我把迪奥的手拉了回来，嘴角抽搐：“你刚不是还为了妈妈，想跟老不死的拼命吗？现在戳人家伤口干嘛呀，会感染的。”这人态度咋变得这么快，男人心，海底针。
迪奥恍然大悟，用看山地大猩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反问道：“所以你刚抱住我，是以为我想出去救人？”
我以为他的傲娇又犯了，没好气地答道：“你平时那么黏着妈妈，肯定很喜欢她呀。那种时候你突然抬手，不是想开门出去救人，还能是什么？”
迪奥用手托着下巴，一脸无奈：“我确实喜欢妈妈，但我不是傻子。我抬手是想捂住你的眼睛。这次打得太惨了，我怕你害怕。后面你一直不松手，我还以为你怕得要死呢。”
所以小丑竟是我自己？
迪奥给妈妈掖好被子，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床上鼻青脸肿的女人，淡淡道：“其实她被打，我还挺开心的。谁让她把吃的分给别人？明明那些都应该是我们的东西。”
“蕾莎塔，走吧，出去玩。我教你下棋。”迪奥打开房门，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外走去。
“噢噢噢，好。”我手忙脚乱地捡起用剩的药酒，跟在迪奥身后，并顺手把门带上了。
屋里灿烂的阳光被门板阻隔，遗憾地留在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