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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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数次幻想，若坐上边国国君之位，他旁边头戴凤冠端坐着的人是都灵儿。
这些年，王宫贵胄府上千金他见得不少，烟花巷柳他也没少去，他见过的姑娘，比他啃过的羊腿还多。
但都灵儿在他眼里是如此的特别，给他如此难以企及的距离感。
她只需坐在他面前，就算一声不吭，他也觉得，周围像布满繁星般的幸福。
她再不痒不痛的骂他几句，他便会飘飘欲仙。
夜里，宁王房里，都灵儿躺着没说话，宁王也是心事重重，低头摸着鼻梁。
眼前这个小东西，搅得他心绪不宁。
他知道，她不会乖乖任他安置，可他眼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都灵儿想着，她可以住绮坞，但宁王需跟她一起；她可以住王府，但她不与北宫煐住一起。
所以，面临的问题就是，她和北宫煐之间，只能留一个。
她倒没想过宁王会另置一处房产，让她住外院。
宁王不敢告诉她，他知道那是对她的不尊重，但眼下，他别无他法。
都灵儿又试探着问宁王：“杭之哥哥，回到邺城，灵儿是不是很危险？王妃不会善罢甘休？”
宁王只能安慰她说：“她不敢。”
都灵儿嘟囔着说：“她不敢才怪，灵儿迟早变成她的刀下鬼。”
宁王只得附和她说：“杭之哥哥会加派些人手，保证灵儿安全。”
都灵儿嘟着嘴说：“他们不能贴身保护灵儿，对灵儿益处也不大。”
宁王想了想说：“到时候让珞瓦随我们去邺城如何？”
都灵儿想了想说：“那当然好。珞瓦对杭之哥哥崇拜万分，他愿意跟随我们一同去邺城。”
宁王说：“只要灵儿喜欢，便带上他。”
两人知道，无法达成共识，都在刻意的想要回避问题，但又不得不面对问题，逃是逃不掉的。
宁王忽然有个想法涌上心头，他想能不能先成婚，让她不得不住进王府。
至于北宫煐，再一步步应对，但不知该如何说服都灵儿。
住在外院和住在王府，都灵儿都不会答应。
他对自己说：“再想想，再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都灵儿看出了他的犹豫和焦虑，但她一定要明明白白问清楚他，她不想自己瞎猜，让她觉得累。
若真同北宫炬去了边国，她必须跟车牙若缇搞好关系，她知道车牙是善良姑娘。
但北宫炬，她不了解他，她担心他丧心病狂起来，做出逾界之事。
第二日清晨，都灵儿主仆二人照旧一大早从山下往山上走。
车牙若缇主仆二人，已经在上山入口的不远处等着她们，见到她们，车牙开心的打招呼：“都姑娘早！”
说完又问道：“都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都灵儿说：“如平时一样，不好不坏”，其实她睡得很不好，满脑子的去留问题，让她辗转反侧。
宁王几乎也没睡，靠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千牙开门见山问都灵儿：“都姑娘，昨日有没有替我问炬哥哥？”
都灵儿犹豫了一下说：“他支支吾吾，不太愿意说。”
千牙抱怨说：“他就是如此，无论问他何事，要么避开，要么支支吾吾。”
都灵儿想问千牙，北宫炬是不是很叛逆，但她又不好明着打听，于是说：“或许很多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千牙说：“不知道答案为何不直接说？”
都灵儿淡淡的说：“男人们大都如此。”
都灵儿一想到邺城，她便愁眉紧锁；想到边国，更是害怕。
要说两个边国人，千牙还正常些，北宫炬有时候就像个疯子，做事不顾后果，又像没长大的孩子。
车牙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着。
忽然回头，焦虑的问都灵儿：“都姑娘，你可曾有过像我现在这般，痴迷一个男子？”
都灵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车牙说：“若不是自幼和他一起长大，若不是父王与他父王关系甚好，我定杀了他。”
都灵儿笑了笑说：“得不到的就毁掉吗？”
千牙皱着眉头，十分不快的说：“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会精疲力尽，很不快乐，完全失去了自我。”
千牙的丫环接过话来，接着说：“边国喜爱小姐的公子可以从此地排到边国，可小姐唯独喜欢炬公子。”
都灵儿和车牙都没再说话，慢慢往山上走，都灵儿自顾自说着：“有时候似乎和缘分无关，只是我们的成长不够。”
车牙猛的回头，差点和都灵儿撞了个正着，她微微瞪眼，看着都灵儿，不解的问道：“成长不够，是何意？”
都灵儿说：“随着我们的成长，当我们有了足够强的能力和内心，再回头看那些曾经让我们无法忘怀的某个人或无法解决的某件事，那人，就会变得唾手可得；那件事，变得易如反掌。”
车牙眼眶通红，她说：“我不是没这样想过，但我与炬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爱他已经是习惯。”
说完她又补充道：“都姑娘，爱一个人，为何如此难过？”
都灵儿安慰她说：“爱和被爱，都不是爱情里最好的状态，两情相悦才是。”
然后又补充说：“习惯也可以改，就看你想不想！”
两滴眼泪从车牙红红的眼眶滑落，她一边轻轻摇头一边固执的说：“我不想改，也不能改，除了炬哥哥，我谁也不要。”
都灵儿不了解车牙出生在什么样的环境，父母性格如何？
但有时候，你固执的爱一个人，似乎真的没有理由。
千牙恳请她说：“都姑娘，你帮帮我，帮我好好问问炬哥哥，他究竟想要千牙如何做？”
见千牙泪流满面，都灵儿连忙用衣襟轻轻给她擦了擦，她又说：“都姑娘，炬哥哥只听你说。”
都灵儿很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她知道，爱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上忙。
于是她回答千牙说：“若缇姑娘，我也很想帮你，但我并不了解叶公子，想帮也无能为力。”
千牙依然坚持说：“那都姑娘对炬哥哥多了解一些。”
都灵儿没回答她，低头慢慢往山上走去，悠悠说道：“你们都要回边国了，我又如何了解他？”
千牙擦了擦眼泪，连忙跟上都灵儿说：“都姑娘同我们去边国如何？”
都灵儿皱着眉头看了看她，没说话，接着低头往山上走。
千牙若缇跟了上来，拉住她衣襟，央求她说：“都姑娘，你就同我们去边国吧？”
都灵儿看着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轻轻拉开她的手，继续慢慢往山上去。
千牙追上来说：“都姑娘是不是担心炬哥哥欺负你？”，她停了停又说：“他不会欺负都姑娘，他害怕都姑娘不理他。”
都灵儿心里怎么会不明白男人，没得到的时候，自然是小心翼翼，那个登徒子，若是做了出疯狂的事，还会怕她？
都灵儿之所以喜欢宁王，是因为他情绪稳定，信守诺言，说不碰她绝不碰。
他能给到她最踏实也最理想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