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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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清昼睡醒,便打算出宫去找李如琢商议工部尚书一事,没想到才出了御书房,安宁便来回禀,说李如琢进宫来了。
沈清昼眉梢一挑,顿觉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郁长风即位之后,他曾问过李如琢有意于什么官职,也好现在就开始着手安排。
当时这话题被李如琢岔了过去,只说春闱之后再做商议,如今可不能由着他了。
师父既然要他留下照应自己,凡事自然得听自己安排才是。
一路上,沈清昼不断在心中这么说服着自己,一直到踏进晨阳宫偏殿,看到李如琢坐在桌前品茶。
他上次去见李如琢时,无意间提起了上次卢镇送他的秋露茶,引得李如琢有些好奇。
丹灵上次也是随着一起去的,这会儿便给泡上了。
沈清昼顿觉欣慰,觉得她如今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见他进来,李如琢举着茶杯朝他敬了敬。
“这茶当真不错。”
“那是当然。”沈清昼得意挑眉:“我何时骗过你了?”
李如琢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但笑不语,提起茶壶给他也倒了一杯,接着开口道:
“今日进宫,有事跟你商议。”
沈清昼看着他正色的神情,坐下有些谨慎地开口道:“什么事?”
他才刚跟郁长风定好了工部尚书的人选,李如琢不会就有了心仪的去处了吧?
这可怎么是好。
李如琢没注意沈清昼有些纠结的神色,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自先帝在位时,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便空置多时了。”
都察院原为纠察百司,弹劾官吏所设,后来梁帝大权独揽,都察院便渐渐形同虚设。
而今听到李如琢提起,沈清昼有些惊讶。
“你想去都察院?”
以他对李如琢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喜欢那等窥察阴私的差事的,怎么会突然提起想去都察院?
又再转念一想,沈清昼便立即反应了过来。
都察院纠察百司,上至朝堂,下至地方,凡官吏事,皆了如指掌。
若是李如琢掌管了都察院,朝臣再想说他些什么,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
朝中百官,谁敢说自己全然清白?
如此一来,他在朝中自然能走得更加顺利。
想清楚后,沈清昼心中一软,随即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的,琢哥。”
李如琢平生志向并不在此,他更想为百姓做些实绩,让天下人安居乐业。
那一身抱负,不能这么折损在为自己扫清障碍上,也太浪费了些。
沈清昼重新替李如琢斟满了茶,双手奉到他面前,脸上露出了央求的神色。
“我才让工部尚书致仕了,他近日闹腾得太厉害,我看了心烦,如今空出来的位子无人能领,正要找你救急呢。”
他看着李如琢皱起眉头,又往他面前凑了凑。
“求你了,琢哥,就当帮我一回,还是去工部吧?”
李如琢看着眉眼弯弯的青年,叹了口气接过他手里的茶杯,又问了一遍:
“真不要我去都察院?”
若是没什么别的考虑,他自己确实会更喜欢工部一些。
可这几日朝中弹劾沈清昼的折子满天飞,如何能再放任下去?
“琢哥,不用你做那些的。”
沈清昼见他接下了茶杯,安心扬眉笑了。
“那些人我自己应付得来,再说了,你去工部也是在帮我啊。”
李如琢摇了摇头,却没再反对。
这天下午,新帝准了工部尚书的辞呈,赏下银两,恩准他致仕还乡。
隔日早朝,李如琢便顶替了原先徐尚书的位置,站在了朝堂上。
朝中大臣悄悄看着这位新上任的尚书,互相交流了下眼神,个个不敢作声。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沈清昼的背后是琴川学宫。
是门生学子遍布天下,独占文坛半数风流的琴川学宫。
以左祭酒亲至梁京相护的情分,若沈清昼开口,琴川学宫能给出的绝不止一个李如琢。
皇上对他又纵容至极,工部尚书说给就给,摄政王想封就封,若是哪天他想将朝堂上下来一遍大换血,皇上想必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谁还敢触他锋芒?
好在这位行事总归是有分寸,事情闹到如今,也不过只对工部下了手,可见是敲山震虎的意思。
想到这里,朝臣们赶紧顺梯而下,也没人再管徐尚书的死活,在郁长风再一次问起他们对给沈清昼封王的看法时,立即一片附议之声。
郁长风一见没人反对,当朝下旨,封沈清昼为永安王。
……
自沈清昼被封王以来,朝臣心中本来有些忐忑,生怕沈清昼一来就大刀阔斧,殃及他们。
可实际上,朝堂上跟往日并没什么不同。
即便郁长风特意在龙椅下替沈清昼设了座位,他至今为止也从未出现在过朝堂上。
原因倒是不像朝臣们猜测的那般丰富,也不是郁长风表面上给他封王,暗地里却诸多设限。
只是上朝的时辰太早了,他总还在睡梦中,郁长风又舍不得叫他。
左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下午批折子的时候他就能知道了。
若说变化,其实也有一点,那便是原先沈清昼批折子的时候,总还要仿郁长风的字迹,如今倒是不用了。
于是发下去的折子上明晃晃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笔迹,看到的大臣也装聋作哑,只要无损于自己,便默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永安王的存在。
朝中如此太平了几日,天气也逐渐寒冷了下去,这日郁长风出门上早朝时,便发现空中开始飘雪,等到下朝时,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细算起来,这还是今年第一场雪。
回寝殿路上有宫人回禀,说永安王殿下一早上起来发现下了雪,用过早膳后便带白露去了御花园。
郁长风闻言,脚步一转,也来到了御花园中,隔得远远的便看见白露在雪里打滚,沈清昼蹲在一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快步走过去,还没走到沈清昼身边,便被打完滚的白露抖了一身的雪,沈清昼看着他衣裳上的雪渍,忍着笑拦在他跟白露之间,假模假样地劝道:
“它不过是只小老虎,懂什么事呢?陛下不要跟它一般见识。”
郁长风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衣袍,接着便朝他挑起了眉。
“子不教,父之过。”
“我可记得你是它爹爹,是不是该代它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