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是我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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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琢被绑在柴房的凳子上,原本整齐的衣衫被扯得乱七八糟,乍一看还真有些可怜。
方才听见前面一顿打砸,他便知道是沈清昼来了,于是故意挣扎了几下,好使自己看上去更加狼狈。
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先进来的是两个王府的亲卫,一进门便直奔他来,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他刚站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脚,沈清昼便踏进门来。
他立即扬起了笑容:“师兄,你终于来救我了!”
沈清昼心中还对他行此下策存着气,懒得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他四肢俱全,冷着脸转身便要离去。
李如琢急忙在后面叫他。
“小师兄,你等等我啊,我刚才被他们绑了,腿现在还麻呢。”
沈清昼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回头。
“那就在这里坐会儿再走吧,人我已经清理干净,你那个书童很快就过来了。”
他说着继续朝外走去。
“哎呀,小师兄。”
李如琢追上来,胳膊虚虚搭到他肩上,软声求情:“我知错了,我不该目无尊长,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也不该怀疑盛王殿下对你的用心,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可好?”
他从怀中取出岁寒令:“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能连这个也不要了啊,来,我先给你系上。”
沈清昼轻轻推开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李如琢自小看着他长大,自然是心疼他的,见他先前因此毒发,这会儿不可能再有什么重话,宁肯先哄着他,将事情往后拖延。
可他跟琴川之间的分歧避无可避,这么僵持着,对两边都无益处。
他深吸了口气,干脆说道:
“先前承蒙师父不弃,替我解围, 却没有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而今我不算琴川弟子,岁寒也该还给琴川,我没有生什么气,只是本当如此。”
他生气是因为李如琢为了见他兵行险着,并不是因为先前的争执。
李如琢没说错什么,是他的错。
李如琢看着他平静的脸,心中顿生疑窦。
“怎么就不算琴川弟子了,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小凤凰,这么快就不认了?”
先前师父在时,不是亲口跟他说过他永远都是琴川弟子,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小凤凰……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沈清昼心中一动,垂眸低低笑了声,接着说道:
“我会污了琴川的清名,还是趁早分个清楚吧。”
“前几天避着你,也不是跟你置气,而是……我本以为,死后或许可以葬在琴川的。”
他声音平静,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清润的笑意,唯有眼角闪过一抹水色,又被他死死压住,不肯就这么落下泪来。
过去他一直想着,等他死了,要埋在琴川后山,连埋在哪棵树下他都想好了。
因为有那么一棵树可以给他埋骨,所以他一直不觉得死去有什么可怕的。
如今可怎么办呢?
他想了会儿,觉得郁长风应该会给他选个漂亮的罐子,放在床头的。
那好像也不错。
如果人真有魂魄,他说不定还能继续陪着郁长风。
想到这里,他轻轻勾起了唇,接着便听到李如琢疑惑的声音。
“等等,你在说什么?你会污了琴川的清名?”
李如琢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怔在原地,仔细将那天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回想了一遍,忽然一言不发地握住沈清昼的手腕,将人拉进了赌坊二楼的包间,按在椅子上坐下。
“小师兄,那日失言是我之过,可我绝没有猜忌过你,师父已经说了,琴川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不管流言如何,琴川永远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琴川的凤凰,琴川视你为骄傲,绝不曾有过背弃的念头。”
沈清昼有些微讶,他茫然看了会儿李如琢,确认他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在宽慰自己,忽然有些无措。
“可是琢哥,如果我扶他上位,将来说不定真的会把持朝纲,就算不会,在世人眼里也是个不择手段的弄臣,明知故犯,该被除名的。”
“何况我本来也没有依仗琴川声势的打算,琴川已经够惹眼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是福是祸,也该由我自己担着。”
李如琢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已经长大成人的脸,脑海中逐渐浮现起他六年前自请逐出学宫时的模样。
这相似的一幕使他有些无力,他蹲下身去,仰头看着默然不语的沈清昼。
“你总是这样,当年也是,现在也是,一要做什么,就恨不能早早跟我们划清界限,琴川学宫百年基业,就这么怕被你连累吗?”
沈清昼低着头,被他说得心中有些涩然。
李如琢叹了口气,见沈清昼神色已经软了下来,便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我那时气上头了,并不是在质疑你,你就算将来把持朝纲,也不会是佞臣的,我难道连这点都信不过吗?”
“我先前是对盛王有些误会,觉得他不过是依靠你才能走到那一步,又不一定待你真心,才会那么劝你。”
“如今我真的知错了,他虽然不像个明君,可确实有一颗诚心,往后你们大婚,我给你备一百二十抬嫁妆,师兄,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他说着,又将岁寒令递到了沈清昼手上。
沈清昼笑起来,心中乌云散去,眼里重新有了亮色,却仍将岁寒令推了回去。
他望向李如琢,轻声道:“我已经知道了,琢哥,往后不会了这么想了,可我确实用不到它,岁寒令本就该给下任祭酒,它该是你的。”
李如琢稍稍松了口气,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眼底满是自责。
“小师兄,你就收回去吧,要不然师父就要杀个回马枪,亲自来清理门户了,我明明说的是来照应你,却差点把你害死,天底下再没有我这样的兄长了。”
沈清昼沉默了会儿,忽然得意地一挑眉。
“往常向来只有我认错的份,琢哥,你也有今天啊?”
他低头看着李如琢将岁寒令重新系在了他腰上,随后外面便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沈清昼立即反应过来,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