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府中有他安插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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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星心中烦躁,一转眼又看见郁长风一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的模样,更觉气闷,推说自己要回去研制解药,起身便告辞了。
一旁,郁长风看着沈清昼目送姜南星出门的眼神,有些在意地开口道:“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沈清昼闻言收回了目光,“药王谷一向避世,难得一见,不免好奇。”
接着他垂眉敛目,低声问道:“殿下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为什么会身中两种奇毒,后一种又为什么会是前一种的解药,魏君既然决意废了他,他又是怎么能在群狼环伺中动的手脚。
他本想瞒住郁长风,却没想到郁长风找来的这位军医竟是个有真材实料的,竟然连入骨相思这种冷僻的毒药都知道。
这不应该。
可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郁长风已经知道了,必然会心生忌惮。
郁长风望着他低垂的眼睫,克制着将他即刻拥入怀中的冲动,千头万绪一同涌上心头,他闭了闭眼,沙哑着嗓子道:“有。”
“等你好了,能不能陪我去趟白云观?”
沈清昼没想到上郁长风想问的是这个,不禁有些愕然,又觉得荒诞,半晌才回神一般答道:“殿下言重了,这有什么不能的呢?”
郁长风却并不这么觉得,他自从重生回来,就时常不安,总怕眼前一切不过是他黄粱一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睁开眼,就会回到昏暗的诏狱中,回到染满鲜血的御阶上。
他要带沈清昼去见见漫天神佛,要亲自在神前焚香祝祷,求神明垂怜。
既然放他回来,就让他能弥补过去的遗憾,让沈清昼长命百岁,让他们长相厮守。
唯有经过这么一番仪式,他心里才能踏实。
郁长风虽不曾说话,沈清昼却清楚地从他身上感知到了焦躁的情绪,他踌躇一会儿,再次开口道:“殿下若是想去,这几日也未尝不可,不过一点小伤,并不耽搁出门。”
郁长风回过神来,断然否决道:“不行,你才刚发了烧,逞什么强。”
“待会儿先吃点东西,吃完我让管家把府里的丫鬟都带过来,你自己挑挑,看哪个合眼缘就留下。”
他知道盛王府里有沈清昼的人。
上辈子南下时沈清昼曾随口提过,他这些天一直没想起来,直到沈清昼病了这一回,他才发觉自己的人沈清昼用着未必顺手,那些人伺候起来也未必尽心。
不如借此机会将沈清昼的人调到他手下,日后他想做什么也方便。
他自觉这主意打得极好,却没留意沈清昼落在他身上的探究的目光。
正在此时,丫鬟送了午膳过来,沈清昼往外一看,便留意到昨日那个叫蒹葭的大丫鬟不见了。
虽然郁长风不曾明言她是为什么被调走,可从剩下的人战战兢兢的态度来看,显然是犯了错被赶走的。
犯了什么错?总不能是因为自己病了这一场吧?
沈清昼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郁长风。
郁长风嘴上说的,跟实际做的,好些时候都是矛盾的。
口口声声要报复他,可实际上却关怀备至,就算能解释成兔死狐悲的怜悯,可若易地而处,沈清昼自认做不到如此。
何况郁长风又不常做这些违心的事,使得他看起来总像是戴着一副冷硬的假面,更令沈清昼怀疑他的用心。
可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这般图谋的呢?
正愣怔间,手中被郁长风塞了一双筷子,“饭都不吃,总不会还要我喂你吧?”
沈清昼立刻收拾起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再抬眼便只剩一派从容浅笑,“谢过殿下好意,十分不必了。”
两人就在炕桌上相对而坐,顾忌着沈清昼的病情,桌上都是些清粥小菜,沈清昼端起碗来,却没什么胃口。
他这几年在外征战,三餐无定时,胃本就不好,再加上先前喝了一碗苦汁子下去,这会儿嘴里都是苦的,更吃不下去,只略用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郁长风扫了眼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粥碗,目光又落在他没什么血色的唇上,皱起眉来,半真半假道:“怎么,真让我喂你?”
作势便要去端沈清昼的碗。
沈清昼连忙伸手按住,不慎搭在了郁长风伸来的手指上,指尖传来一点温暖触感,还不他等反应,郁长风已经迅速将手缩了回去。
沈清昼正想笑他假正经,却惊异地发现郁长风耳边泛起了一抹红色。
见他望过来,郁长风有些慌张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头专心吃饭,却不知自己露出来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沈清昼端详他半晌,忽然勾唇,脑中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猜测。
郁长风图的,不会是他这个人吧?
沈清昼凭着这张脸,二十余年也斩获了不少倾慕之情,何况郁长风的心事几乎都写在脸上,并不难猜。
如果不是他什么时候多了个顾影自怜的毛病,那多半是郁长风对他有不为人道的心思。
这么一来,许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郁长风强自镇定地吃完饭,等碗筷收拾干净,管家已经带了王府里所有侍女站在了沈清昼院外,等着主子挑选。
郁长风不准沈清昼下床,只让外面的婢女十个十个的进来让沈清昼过目,前面两批进来,沈清昼一直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
郁长风并不知道哪个是沈清昼的人,心里也没底。
直到第三批侍女进来,郁长风在里面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若是没记错,他上辈子应该在南下路上见过这个人。
可不知是记忆有所偏差,还是眼前这人年纪未到,跟他记忆中那个人又有些不像。
郁长风下意识便转过头去看沈清昼,却见沈清昼面色如常,又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于是试探着问道:“这里面也没有看中的?”
沈清昼手里捧着个茶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杯沿,像是在看下面的婢女,又像是双眼空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郁长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沈清昼忽然道:“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小心翼翼地看了郁长风一眼,得到首肯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随着房门掩上,沈清昼迎上郁长风不解的目光,声音轻缓地开口:“殿下怎么就这么肯定,府里有在下安插的细作?”
郁长风做得太明显了,他想猜不到都难。
盛王府里确实有他的人,当年他还在为魏太子筹谋时,便在梁都安插了不少棋子,到如今竟成了自己的一条活路。
可他才刚到盛王府,还不曾与那人联络,那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暴露,郁长风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般大张旗鼓地给自己换婢女,是想要揪出自己安插的棋子,还是想找个借口把人送到自己身边来?
沈清昼并不想妄下决断,于是便只是安静看着郁长风。
郁长风被他盯得唯有苦笑,心中感慨沈清昼心思细密,果然不是自己可比,又气馁自己果然不适合干这些藏头露尾的勾当,于是干脆破罐破摔了起来。
“就算府里有你的人,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左右我都知道了,还不如把你们放一起,也省得我两下都要盯着。”
那就是……他想把人送来。
他明知道那是自己安在他府中的探子,却还要把人调到自己身边来,
沈清昼在心中默念道,忽然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