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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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之中，齐木楠雄忽然听到不远处在打电话的库狸狸的心声：
[什么！酷拉皮卡也在小多瓦拉山吗！]
[要不要我们帮忙？哎，你自己上来……]
[我们就在山腰的集市！咦，雇主也在集市吗？避开？不要啦……]
齐木楠雄给亚路嘉一个坚定的眼神：[相信哥哥，比起轻飘飘的道歉库洛洛那家伙绝对很需要别的帮助。]
比如避开来做猎人任务的酷拉皮卡。
齐木楠雄马上对自己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伪装。
戴帽子、围巾，转身进小巷换了一件等价的长款白棕色的呢大衣，系好围巾就往人群走。
[让一下谢谢。]用屏障隔开人，齐木楠雄轻而易举挤进了人群中间。
库洛洛此时正跟一个姑娘交流，双腿不便的他被人围住是很难主动脱身的，只能一边等着约好的人，一边用谈吐征服人类维持自己的体面，好让人们不要对他做多余的事情。
齐木楠雄浅浅观察了一下周围人，女性居多，在认真听库洛洛说话，且心中呐喊尖叫的女性更多。
而这个人显然也是知道自己是帅的，完全不掩饰自己的魅力。
齐木楠雄伸手按在了轮椅把手上，二话不说直接开推。
轮椅，他虽然有过使用经验，可没有帮别人推的经验。
此刻刚一推出去就碰到了石头，轮椅的剧烈颠簸险些让库洛洛飞出去，齐木楠雄马上用念力将他按在椅子上！
让轮椅的轮子稍稍悬空，很好，在空中就会是绝对的平稳。齐木楠雄“推”着轮椅飞快离开，急转进某个小巷。
库洛洛在极速中抓着轮椅的两边扶手，同时小心注意着不触碰轮椅的轮，忽然，他诧异地发现轮子竟然没有在动。
库洛洛：[在前进怎么可能不动？是真的吗？碰一下试试。]
听到心声的齐木楠雄马上让轮子飞转起来。
轮边毫不留情地刮过库洛洛的手指，更带出一条血线。
“嘶！”库洛洛立马收回手护着，再盯着疯狂滚动的轮子多次眨眼：[？？我会看错？]
你看错了。
轮椅急刹挺在小巷子里，两人沉默不语。
库洛洛已经平静下来，从怀里摸出手帕擦擦手指上的血，毫不在意这点小伤：“猎人证的id码是由几位数组成的？”
[12位，为什么问这个？]齐木楠雄伪装着声音回答。
“只是确认一下你的身份，我不会再多问什么，你有什么办法帮我舒适地登山吗？”
使唤起人好顺口，这家伙。
库洛洛鲁西鲁回头，确认这个自己雇佣到的准猎人。是的，他依然在将齐木楠雄当成了自己雇佣来的人，虽然行动鲁莽了一点，对盗贼来说这点小刺激比不上他过往的任何一点风浪。
对上视线的瞬间，空气安静了一瞬。
齐木楠雄没有丝毫紧张，不必紧张，他的脸可不是自己的脸。
超能力者的幻术，用得炉火纯青。齐木楠雄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库洛洛，思考着：不用解释诡异的行动是很好，但如果库洛洛直接将他当成了雇佣到的猎人，他该编一个念能力了。
强化系的大力士怎么样。
库洛洛目光上下多看了几眼，心想：[信息是说要伪装一下再过来，是时间不够吗？还是已经用了伪装的念能力？]
用了伪装的超能力罢。
库洛洛：[怎么说……意外的年轻。]
谢谢，非常受喜欢的高桥同学只是高二生，十七岁的年纪也是可以考上猎人的，我们要相信他。
库洛洛：[绿色的头发挺突兀的。]
这可是大家都喜欢的高桥同学。
仅仅服装的伪装不可能骗过库洛洛，齐木楠雄在伪装时将自己的脸变成了从前班上的一位同学，绿色发的高桥同学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一点导致库洛洛断腿原罪者的心虚，在被打量中齐木楠雄移开了一点视线。
[绿色头发怎么了吗。]齐木楠雄问道。
“少见的个性，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也会染红色头发。”
那是天生的。
“绿色黄色也会染，也是去年刚成为猎人。”
原来说的是西索，他竟然还是你“朋友”。
“你们或许在考场相见过？”
原来又是想套话，轻易回答他就中陷阱了。
库洛洛：[为了避开与旅团的接触，在猎人网站上挂出的雇佣信息，旅团是不会在猎人协会找任务了，但找到的猎人却是通过其他线人来隐藏身份的。线人说是近两年的新猎人，前年只通过了三个人，去年我在场。概率上看应该会是去年那一场的“熟人”才对。]
你是不是忘了那场考试都通过了谁，是想小杰那个孩子还是雷欧力大叔来接你的任务？
或许你还记得自己有一个仇人也是那年毕业的。
[其实也不记得最后通过了谁，那个忍者有通过吗？]
没通过，你淘汰的人，不要这么健忘。
此时库洛洛的手机忽然屏幕一亮，但在手机传出消息提示声之前，齐木楠雄已经将那个手机先一步静音。
库洛洛除了旅团还能有什么人联系，现在无法跟旅团联系，来电者显然是那个真正接受这个任务的猎人了。
既然已经装了就装到底，抱歉了那位不知名的猎人，这个任务我包了。
上山是吧。
但亚路嘉在后方跟着的话……这孩子好像没有经历过跟踪训练，能隐瞒得了这个怪物级别的库洛洛吗。
齐木楠雄转头，忽然发现亚路嘉并没有跟上来。
或者说他好像又把孩子看丢了。
耳边忽然响起铃声：“滴滴滴……”
不是已经静音了吗！？
齐木楠雄一摸，哦，是自己的。
齐木楠雄向库洛洛鞠躬一下，后撤步，摸出了自己的触屏手机贴在耳边。
“楠雄哥哥！我们在进行寻找酷拉皮卡大作战，你看到酷拉皮卡一定要告诉我们！”
来得好，我也要加入这个躲猫猫游戏，麻烦你们找到也告诉一下我。
“看日出的地方，太阳升起之前我们会过去的，楠雄哥哥去照顾那个叔叔吧！一定要好好道歉！”
手机通讯不能传声，为了回复，齐木楠雄仅仅是用鼻腔发出了一声：“嗯。”
而后马上挂了电话。
回到位置上，他忽然发现库洛洛在想很多事情，心声成堆。
[过去与旅团们在掠夺的是物质，如今保证实力的力量被大大削减，我就尝试一下脱离物质，去掠夺精神好了，比如刚才向那些人的交流，扪心自问，念能力者的身份其实带来了某种傲慢……]
齐木楠雄：……
这个人每天都要思考这些东西吗，累不累。
“啊，打完了吗？回到刚才的问题，你要如何带我上山？我要看到日出，还剩下一个小时，缆车的山崖离这里不远，时间应该很充裕。”[具体是几点，还是拿手机看一下吧。]
[现在是6:03，时间充裕。]
好险。齐木楠雄意识到要想彻底伪装接下来还要向库洛洛报时才行。如果刚才库洛洛本能从手机看一眼时间，看到雇佣人找他的那条短信一切都要暴露了。
[我有让接触物浮空的能力。]不能再让上山路更麻烦了，齐木楠雄说道。
库洛洛打一个响指，毫不怀疑他的能力：“那就请展示吧。”
有点奇怪。
无论是非常多的心声还是这样忽然完全相信的态度，都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满是哲学问题的思考齐木楠雄是不会费心去仔细听的，他看山是山，真想看还能透视，微生物也不是不能看到。
世界在他眼里很简单，存在主义之类的哲学用词反倒复杂，超能力者聪明不代表闲得喜欢思考，这些东西他听到就从耳朵的另一边自动倒了出去。
齐木楠雄一拍轮椅，浮空，带着库洛洛登山。
“等一下！”库洛洛忽然说道。
怎么了，要上厕所的话我是不会为你服务的。
“我没吃早餐，请买一份红豆泥给我。”
那个东西可是亚路嘉排长队很久都没有买到的。
[蜜蜂小面包可以吗？]齐木楠雄问。
“我只想吃最受欢迎的。”
[那就蜂蜜小面包。]齐木楠雄坚持。
“受欢迎吗？”[听起来像是很普通的东西。]
[挺好吃的。]
“随便一家甜品店都会有蜂蜜加面包这样的组合，我难得有漫长的假期，但不会降低假期的质量，你既然是我雇佣来的人……”
看出来你不会降低质量了，哪个人能身残到雇佣猎人也要来登山，仅仅因为计划？
齐木楠雄话不多说，一推轮椅走出去，向那位热心阿姨要了两组蜜蜂小面包和蜂蜜小面包，买下就扔在库洛洛腿上。
很遗憾，坐轮椅的丢了念的普通人没有挑的权力。
在这里多逗留可是要遇上酷拉皮卡的。
另一边。
酷拉皮卡被亚路嘉找到了，但他第一时间捂住了亚路嘉的嘴。
“亚路嘉，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亚路嘉的眼睛闪亮亮，马上忘了找到的第一时间要给其他人传信。
他高兴地举手：“好！”
酷拉皮卡整理了一下服装：“今天是一次秘密出行，我的老板是一个黑帮大家族里的二公子，因为一些身体原因长期闭门不出……这次任务处理得好的话对我的帮助会很大。”
亚路嘉瞪着眼睛认真听，其实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帮助。
“黑帮不是坏人吗？酷拉皮卡为什么帮黑帮的忙？”亚路嘉是这么个等级的。
“……我只能说，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亚路嘉。就像这一次，我必须隐瞒任务的全部行踪，尤其不希望我的族人们与那个人相遇，你能帮我隐瞒他们吗？”
“酷拉皮卡要亚路嘉去撒谎吗？骗人？”
“这是善意的谎言，想要知道我的行踪是因为他们的好奇心与为我分担的热心吧，但同时，我也有绝对不输于他们的，对他们安全的担心，所以我要隐瞒。亚路嘉，你能理解吗？”
酷拉皮卡凝视着亚路嘉，那双眼十分真诚地期待着，一直到亚路嘉缓缓的点头。
“酷拉皮卡的眼睛，好亮。我好像理解了……”
酷拉皮卡只当他理解了善意谎言的意思，摸摸亚路嘉的脑袋：“那就交给你了，我先去追一下目标。”
酷拉皮卡离开原地，在某个角落拿出地图，展开锁链。
目标一直不接电话也未读消息，如果出事了，他可难逃其咎。
早上六点半。
齐木楠雄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即便双腿残疾，也要来看一下日出。
同样的，缆车的工作人员也很震惊，这个季节会早起来到山顶的人已经不多了，排在第一的人大方地给现弱势人类库洛洛让出了位置，在缆车出发之前半个小时，库洛洛早已被多位工作人员安顿在位子上。
大家围着这位双腿残疾的人七嘴八舌，一边也叮嘱他不要害怕，可以抓着杆子等注意事项。
齐木楠雄听得到应付中库洛洛的心声：[我只是受伤了，不是瘫痪多年。]
至于齐木楠雄，早就悄无声息地远离人群，在一旁的树丛里浑水摸鱼。
很内向，不想在人群里呼吸。
直到缆车将出发的前五分钟，齐木楠雄才踩点来坐在小缆车中库洛洛的对面。
缆车启程的时候天还是只是蒙蒙亮的，等到路途的中段，太阳就从山边带着无尽的光照亮了世界，阳光映出了绿色的海洋——茂密的森林，鸟鸣在这一刻激烈起来，一两声野兽的吼叫在山林里传开回声。
“这是一处有名的景点，无数摄影者来此拍摄，最终都说自己拍不出此处景象的半分美来。”
因为这些光，这些动态的美和声音都不是机器可以复刻下来的吧。身临其境，人类的耳朵眼睛，皮肤能感受到的，不是机器能给的。
哦，这里的人指念能力者和超能力者，普通人类的眼睛就算了，早已经能被机器骗过了，没时间旅游的人可以用vr体验。
“枯枯戮山的景色应该也同样壮丽吧，少了山群，高了海拔，还能多见云雾……可惜不在东边的直线上，不然，一定拜访游览一下。”
……
什么时候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