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赶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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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纸厂复工井然有序，市商贸公司的订单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要是退单造纸厂的损失就很大了，赔了违约金不说，以后能不能继续合作就不一定了，市商贸公司是造纸厂为数不多的大客户，所以定不能丢了。
造纸厂的事情商贸公司等几个长期合作的公司也是都听说了，也给宽限了两天，已经算是做到仁至义尽，商场如战场，人情不能当饭吃，好在厂里的工人都很齐心，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赶进度，也都没有什么怨言，力求如期交货，大家干的热火朝天，造纸厂再现往日的欣欣向荣，看着大伙儿的忙碌付出，韩娟承诺交货后给大家发奖金，大家便更是干劲十足。
……
连天的忙碌，韩娟都过糊涂了，也不知道是第几天了，市商贸公司的订单终于完成，顺利交货，剩下几个小单是几个小批发商的货，差不多再有个三五天就能赶完。
韩娟在车间来回转悠，像极了韩生的姿态，大伙儿都有点恍惚，不由自主想起了老厂长韩生，人都有感情，大家也都多少对韩生有些怀念。现在努力支持韩娟的工作便是对韩生的最大慰籍，所以谁都没有怠慢，抓紧时间赶工期。
天已经完全黑了，造纸厂还是灯火通明，韩娟走出车间，摘下工作帽，到定位处拿了自己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又顺便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一个知心姐姐模样的女人走到韩娟面前：“娟儿，先去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别把身体搞坏了。”
“没事，我不饿。”韩娟用手擦了擦留在唇上的水渍。
“别犟了，这大伙儿都盯着呢，你怕什么？再说大家都是老工人了，那个工序干不了？去吧，不耽误吃饭，你赶紧去，吃了再来换大家，大家轮着吃饭，换人不停工，别浪费时间了。”
“那好吧，我最多半小时就回来。”韩娟拗不过，只好答应。
……
韩娟拖着疲惫的身体摸到母亲家，上楼的过程让她感觉已经累到虚脱，但是还要坚持，几个批发商的这批货必须赶在后天晚上之前交货，这是信誉问题，韩生造纸厂多年来在圈里积累的良好的口碑可不能砸在自己的手里，她不能让自己出任何问题，还没进家门，韩娟就在吆喝：“妈，饭做好了没？吃完了我还得去厂里的。”
……
“姐。”刚进家门，就看见韩武从里屋来到客厅。
“你怎么回来了？”
韩娟看看闻声出来的母亲。母亲说“你爸回来我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这不他就赶回来了。反正也离放假差不了几天，全当放假吧。”
“行吧，回来就回来吧，刚好放松几天。再开学就要忙着硕士毕业设计的事情了，本来想着让你好好在那准备毕业设计的事情，早点做准备，我也真是忙忘了，应该提醒妈的。”
“妈给我说完，我心就乱了，哪还有心情想那些事情，连考试都不想复习了，给导师说了一下，我考试都没考就订票回来了。”
刘梅害怕韩娟埋怨，悄悄的退到厨房去了：“饭已经做好了，吃了就走吧。”刘梅故意岔开话题。
“这什么老太太，怎么一点也不心疼你的女儿，我都连轴转了几天了，难不成我不是你亲生的？”韩娟看着无所谓的刘梅冷不丁接了这么一句。
刘梅狠狠的瞪了韩娟一眼：“你甭想了，这辈子你算栽我手里了，逃也逃不掉，我就是你亲妈。”
韩武看着略显疲惫的韩娟，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给她按按手脚，松松肩膀，韩娟感到一阵轻松，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
韩娟像是想到了什么，说：“最近有没有跟刘青春见过面？”
“见过，他来找过我，就在我回家的前一天晚上。”
“找你干什么？她姐姐干的好事？再看看我们是不是被整的还不够惨？”
“那倒不是，就是来找我玩，家里这些事他好像还不知道。再说了，我不也才刚刚知道这一切？”
“不爱学习的人就知道玩，你可别被他带坏了。”韩娟婉转的提醒韩武。
“那不至于，我知道轻重。”
韩娟舒服了半晌，睁开眼睛，盯着单纯的韩武看了半天：“姐可提醒你一句，你也别嫌我烦，以后就不要联系了，他找你也不知道安没安什么好心。刘美丽和乔伟的事情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家就没一个好人，该防还是防着点。”
刘青春跟他的两个姐姐一样，脑子都不太好使，也是学习极差，高考考了四年，才上了韩武上的化工大学附近的职校，学的化学工艺，但是三年的课程愣是学了四年还没毕业。人也着实笨，和韩武差不多的岁数，韩武都快硕士毕业了，他还在职高转圈圈。不过小聪明倒是不少，跟刘美丽有的一拼。
“我知道了，我回来就听妈说了，不过这不是跟青春也没什么联系不是？”韩武一副是不管刘青春的态度，气的韩娟差点吐血。
韩娟不禁感叹，怎么家里个个都是善良的主，而美丽、青春、大方怎么个个都不是善茬？
“怎么跟妈一个德性，人不能太善良。”
刘梅不高兴了，在厨房就吆喝起来：“我什么德性啊？”
“你好，你什么都好，我错了。”
说完，韩娟压低声音对韩武说：“你就听姐的吧。听了准保你不会后悔。”前世韩武的遭遇韩娟历历在目，她只是不想悲剧重演。她先做点必要的提醒：“你记住姐的话就行了，记住，咱不害人，但是也不能让坏人害了，你们研究的东西，就比如数据啊、报告啊之类的，就放在实验室锁好，没什么必要带回宿舍。生活跟学习还是要分开。”韩娟不好直说，只好侧边提醒。
“好吧。”韩武看着神神秘秘的韩娟，不知道韩娟要表达些什么？韩武只好没头没脑的回了两个字。
“对了，毕业设计有想法吗，或者说有什么方向没有？”韩娟顺嘴一说。
“无纺布的生产工艺优化。”这是我们导师带着我们这半年研究的课题。
韩娟点点头，瞬间又来了兴趣，开始展示她的知识储备量，装的跟大头葱似的，一本正经的说：“不错不错，好好研究。”
“姐，不是我看不起你，这个你也懂？我就不信了。”韩武也觉得韩娟在装大头蒜。
“那当然。”
韩武在韩娟身边撇撇嘴，但是他绝对没有看不起韩娟的意思，他也知道韩娟因为一分之差没能圆大学梦，但是也没有选择复读，因为当年父亲的厂子出了点事情，韩娟主动提出上了商校，不给家里添负担。韩武好多年都替韩娟觉得不值，对这个姐姐更是佩服和赞赏有佳。
韩武给韩娟按摩的手停了片刻，韩娟感到韩武手上没了动作，说：“怎么？你当姐是土包子啊？你的表情我可是看到了。”
“那倒没有，不过无纺布目前在国内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也没有太广泛的应用，国内现在也就四家企业专门生产，我们导师也带我们去了，但是工艺生产也比较落后，耗材耗能都比较高，所以价格没有优势，国内大部分应用依赖进口，我这次的毕业研究就是工艺优化。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多学习呗。”韩娟装模作样的说：“也不看看我是谁？无纺布将来一定会应用的比较广泛，会应用于手提兜、包装袋、一次性医用物品，比如手术服、医用口罩、医用护垫等等，还有化妆用品，比如化妆棉、湿面巾等等，还有儿童护理用品，纸尿裤，也就是尿不湿，就差不多这些吧，等等等吧。”
韩武惊呆了，这些是在前不久跟导师调研的时候韩武才知道的事情，韩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其中无纺布的好几种用途是韩武根本没有听过的东西，就比如尿不湿是个什么东西，韩武从没听说过。韩武不自觉的对韩娟钦佩了起来，韩武不禁给韩娟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姐，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尿不湿、湿巾、还有那个化妆棉都是个什么东西？”
“尿不湿那些东西现在说了你也不懂，过几年你就知道了。但是你记住一点，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多看书学习总是没有错的。”韩娟继续装了一把大头葱：“好好研究，争取达到能够量产标准，姐给你投资办厂，走上人生巅峰。”
“姐，咱还是脚踏实地吧。”韩武觉得韩娟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说话有点不着调。
“有什么不行的，只有不敢想的人，没有做不到的事，一定可以的。”
“但是，国内现在还没有广泛应用，似乎需求量也不是很大。另外化工业和造纸厂的活可是差的很远的，你当卖菜那么容易呢？”
“那还能有多复杂？机器一开动起来就是了，另外，对于无纺布的用途，那是大家还没有看到它的好处，也没有看到它的发展前景，再说无纺布也有很多种类，它也要适应不同的用途，我们要弄出不同的产品来，防水的、柔软的、吸水量大的等等。”
韩武自然懂的，但是他不懂韩娟为什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有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专业范畴，从寒假过年到现在短短的几个月，韩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知识储备，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身上？
“怎么又停下了？”韩娟发现韩武停止了按摩。
韩武回过神来：“哦，你先吃饭吧，妈已经把饭都做好了，你不是还要忙，晚上等你回来我再好好给你按摩。”
“好吧。”说着韩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元大票给韩武：“奖励你的，买冰棍吃吧。”
“你抢银行了？买个冰棍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50元还用抢银行，你也太夸张了。”
“我也要吃。”乔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面前。
“你太小了，吃多了拉肚子，等在长大些再吃。”
乔依依见母亲没有答应，便走到韩武面前拽着韩武的胳膊央求：“舅舅，舅舅最好了，我答应你我就吃一个，你给我买好不好？”
韩武将乔依依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搂紧在自己的怀里，拨弄着乔依依的小脸，溺爱的不行：“咱们依依现在还真是有眼色，妈妈不让吃，就知道来找舅舅了，真是个小人精。”
“我就吃一个，不会拉肚肚的，我在嘴巴里含热了再吃进肚子里，那样就不会拉肚肚了。”
“好，那舅舅给你买。”
……
韩娟在饭桌上巴拉着饭菜，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韩武闲扯：“哦，对了，二妮快高考了，考前学校放半个月假，她现在在大宝哥家里复习，你反正也没什么事，去辅导辅导二妮做最后冲刺。”
韩武点点头。
“刚好可以看看爸，这两天你也想他了吧，虽然以前对你严厉，是不是这两天也都想的是爸的好？”
韩武又是点点头不说话，韩娟接着说：“你呀，跟爸一样犟，父子哪来的仇，不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了，姐。”
韩娟拍了拍韩武的肩膀，然后用手擦了一把嘴：“姐要奋斗去了，妈在家要做饭还要照顾依依，你也有点眼色，能帮着干点就别闲着，好了，我不啰嗦了，你好好吃吧，晚上再说。”
刘梅撇撇嘴说：“教育人都会说的很，没见你和你爸有多少眼色，回来沙发一坐，就跟大爷似的，韩武刚刚回来就安排上了？”
“得，我错了，妈，以后一定改正。”
“算了吧，我可没这个指望，你们都是赚钱的大忙人，就我是闲人，怎么敢使唤你们。”刘梅阴阳怪气的说着。
韩武看看韩娟，韩娟看看韩武，面面相觑：“妈，晚上再听你的教诲，我现在得去忙了。”
刘梅就是图个嘴爽，随后关切几句，但是说出来就不怎么好听：“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啊？吃这么少？”
“好吃，我这不是赶时间？”
“姐，你先忙你的去吧，晚上见。”韩武解围。
“晚上见。”
“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跟你爸似的不知道顾好自己，成天让我担心。”关上门之前刘梅丢了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