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爱有对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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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中北湖的静思堂时，天黑了。

在飞船上，姜如龙对着夜空沉思。

他准备遵从父亲的遗愿，跟这段地下恋情说再见了。

然后回归家庭。

妻子孔尚茹为姜如龙付出了所有，姜如龙不是禽兽，再也不能坦然面对妻子爱恋、热情的目光了。

飞船停在了市郊的山区中。

姜如龙走出飞船。庭院的小道蜿蜒曲折，缕缕迷雾缠绕身体，像是不敢露面的幽灵。

在家用机器人的引导下，姜如龙步入石头屋。

蜡烛将客厅照得透亮，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清香。

姬文馨走上前来，帮姜如龙脱掉外套。

俩人坐在双人沙发上。姜如龙端起玻璃杯，长饮一口温热的葡萄酒。

脑袋晕乎乎的，分手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小仙女”姬文馨扎了一个丸子头，显得分外可爱。她温柔地说：

“今天怎么来我这了？你忙着改革，改得怎么样了？”

姜如龙回答：“很难，但取得了巨大进展。文馨，这次是触及灵魂的，成功后，社会将会变得更公平、公正，分配矛盾也会得到本质上的缓解。”

“孔尚海、张文洪他们不会开心吧？”

姜如龙回答：“他们消停了。”

姬文馨笑道：“看来，胜利唾手可得呢。”

姜如龙用欣慰的语气说：“是啊。如果成功了，咱们夏国可以再次繁荣两百年。”

这时，姜如龙扭头，凝望姬文馨。

“文馨，”姜如龙放下酒杯，开始用沉重的语气说话，“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咱们——咱们——”

“小仙女”姬文馨的大眼睛凝视着他，浓郁的爱情从眼角溢出。

父亲曾经说过，你不属于自己，而是这个国家。

想要山河无恙，家国安宁，这是正确的做法。

姜如龙沉重地低下头，说出了艰难的决定：“——咱们太年轻，犯过错，现在必须停下来。”

姬文馨沉静无言。过了一会，她轻柔地说：“我预料到了这一天。”

“我知道这很痛苦，”姜如龙对上恋人的眼睛，“我也很痛苦。但为了这个国家，我们必须分手。”

姬文馨沉思片刻，平静地说：“有一件事。”

姜如龙心中陡然感觉不安。他问道：“什么事？”

“我——我怀孕了。”姬文馨回答。

姜如龙一阵头晕目眩。

一定是温热的葡萄酒上头了。他急问道：“我记得咱们做过保护措施啊。”

姬文馨的话语中渗入了一丝苦涩：“谁知道呢？”

姜如龙听见自己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姬文馨微微笑道：“男孩。”

这两个字让姜如龙心潮澎湃，惊讶的嘴巴张大了，半天没合上。

我姜家后继有人了？

噢不不不，这是一个错误，一个大大的错误，一个会把我拖入深渊的错误。

姜阳一个仰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喝了很多很多酒。很快，两瓶酒空空如也。

之后，姜如龙感觉周围的东西开始上下摇荡、左右摇摆，身下的沙发也是。

再后来，晕乎乎的姜如龙感觉被弱小的肩膀架了起来。

他麻木地躺在了床上，所有的声音听不见了，唯有姬文馨的情话萦绕于耳际。

姜如龙茫茫然陷入了梦境。

他梦到了死去的父亲。

父亲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楚，不知道是责备，还是赞同。

姜如龙对着父亲哭诉道：“爸爸，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爱文馨，真的爱她……”

在梦里，姜如龙还看到了孔尚茹。

夫人静静伫立在高高的房顶，悲伤的眼睛凝望他，嘴角的哀伤让人心碎……

夫人转过身去，一跃而下。

姜如龙惊叫出声，猝然醒来。

坐在床头的姬文馨按住了他，温柔地说：“我在呢。”

姜如龙看了眼窗外。

天亮了。

姜如龙深深地吸气，然后平静地说：“文馨，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一个男孩和女孩相爱的梦。男孩是一个盖世英雄，要拯救生命，所以离开了心爱的女孩。”

姬文馨深情地叹道：“心碎的故事。女孩肯定伤心坏了。”

“是啊。女孩始终没有嫁人，一直在等，耐心地等啊，”姜如龙痴情地说，“等男孩回来……”

姬文馨捂脸抽噎，泪珠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

最终，她昂起头，哽咽地问道：“等来了吗？”

姜阳的眼睛传递出坚定的光芒。他答道：“等来了。他们在一起了。”

姬文馨哭道：“可他们的恋情是禁忌……这不对……”

姜如龙问道：“不对？爱有对错吗？”

这句话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姬文馨的心坎上。她凝望姜如龙，想说话，但说不出来。

为了身前的女孩，姜如龙甘愿献上一切。

古时候，有男人为红颜放弃整个江山。

这种看似荒唐的闹剧，姜如龙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姜如龙握住姬文馨的手，语气坚定地说：

“亲爱的，我想好了。我要离婚，然后跟你在一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