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姜阳闭上了眼睛,坦然迎接姬华强射出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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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羲火机器人的帮助下，姜阳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在‘九州’元宇宙里创造了一处混沌区。
姜阳先望了眼窗外的夕阳，然后长吸一口气，戴上了头套，闭上了眼睛。
金碧辉煌的宫殿群一闪而过。三个心跳后，姜阳出现在最大的宫殿——大龙殿。
姜阳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姬文博。
三分钟之后，姬华强和姬荷的身影先后浮现。
姜阳望向三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姬华强的身上。他庄重地说：“父亲，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姬华强坐在了长椅上，说道：“你坚持会面，我来了。”
“你同意会谈，我非常感激。”姜阳说，然后转向了姬文博，“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
“苏菲是不是活着？如果活着，她在哪？”
姬文博问道：“苏菲是谁？”
听到他明目张胆地撒谎，姜阳真想敲碎他肥硕的脑袋。
姜阳回答：“我的女友，还有了身孕。这么快就忘了？你制造了车祸，想谋害我。”
姬文博断然否认：“这是无耻的指控。”
姜阳望了眼保持沉默的姬荷，对着姬文博冷笑道：
“如果不是羲火机器人，我已经命丧黄泉了。你呢？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等父亲百年后，继承‘姬族工业’。”
姬文博的小眼睛眨了又眨。他问道：“你说的这些——证据呢？”
怒火在姜阳的体内蔓延。姜阳答道：“你告诉姬荷，让她找到了孔小姐。孔小姐找到了斗篷哥，制作了苏菲死亡的假视频。”
姬文博转向姬荷，对她怒目而视。姬荷则立马做出无奈的样子。
姜阳冷笑道：“别难为她。我让她在自己性命和保守秘密之间做选择，一般人都会选择第一个。”
姜阳指着姬文博的鼻子骂道：“就你这个蠢样子，还指望别人替你卖命？！”
姬文博冷笑道：“姜阳，别太得意。既然话都说开了，你想怎么样？”
姜阳一边举起左轮手枪，一边说：
“舅父姜普告诉我，把人当人，把狼当狼。姬文博，你就是一头狼。我最喜欢干的，是剥狼皮，吃狼心。”
姬文博哈哈大笑道：“在元宇宙里杀我？二弟，你脑子被撞坏了吧？”
姜阳用大拇指扳下撞钩，冷声道：“想不想试试？”
坐在长凳上的姬华强环视四周，发话道：“姜阳，这个环境有所不同。”
姜阳睨视姬华强，说道：
“这里是意识混沌区，没有屏蔽痛苦。意思是说，你挨了枪子，就是挨了枪子。”
姬文博马上露出恐惧的目光。他一边后退，一边说：“有话好好说。”
姬文博不仅是个成色十足的蠢货，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姬文博趁姜阳不注意，还暗中调出了控制界面。
姜阳冷笑道：“别忙了。没有我的许可，你们出不去。”
姜阳步步紧逼姬文博，枪口对准了姬文博的脑袋。
姬文博举起双手，一对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他像个女人一样嘶喊道：
“姜阳，看在我们共同母亲的份上，别杀我！”
“既然我们是胞兄弟，为什么？”姜阳大声喝问，“为什么害我？！”
姬华强从座位上起身，平静地说：“因为你要卖掉我的星辰业务单元。”
姜阳呆住了。他难以置信地问道：“是你搞的鬼？”
这个问题让姬华强沉默了许久。
之后，姬华强对姜阳点头说道：“是我。好了，把枪放下来，咱们好好说话。”
姜阳用枪把猛砸姬文博，将他砸倒在地。
姬文博捂着流血的额头，像猪一样尖叫。
姜阳咬牙切齿地问姬华强：“星辰业务每年亏损上百亿，二十年内无盈利可能。你为什么死抱着一个不放？”
姬华强回答：“因为这是我们姬家的命根子。”
姜阳冷笑道：“你是不是又要说传家宝的故事？”
姜阳听说过这个传言。在1922年，先祖姬峰进入茫茫戈壁滩，无意中获取了神秘种族的技术。
正是依靠这套前沿技术，姬峰总能站在人类科技的最高点。
至于这个神秘的种族，有人说是外星文明，也有人说是人类的造物主。
曾祖姬庞曾经乘坐第一艘亚光速飞船，前去探索，结果一去不归。
但是，这些是姜阳最不关心的。
姬华强缓缓地说：“姜阳，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如果我们卖掉星辰业务，就没有了‘姬族工业’。我们所有人，都在为这一件事忙碌着。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恐怖。”
“代价是牺牲我？”
姬华强望入姜阳的眼睛，冷冷地说：“是牺牲任何人。”
“巧了。”姜阳再次举起了左轮手枪，哼笑道，“为了苏菲，我也可以牺牲任何人。”
姬荷在一旁劝道：“姜阳哥哥，别冲动。”
姜阳大声说：“我非常平静。”
姬华强说：“我的身体恢复后，你不愿辞去董事长的职位，又坚持卖掉星辰业务，为了挽回局面，我只能这样做。”
“少废话！”姜阳对准了姬华强，“姬总，你杀了苏菲，差点害死我，你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苏菲没死。”姬华强淡淡地说。
姜阳感觉脑子嗡嗡叫，手腕上的雄狮刺青开始喷火。
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
姜阳花了一会来平复情绪，问道：“她人在哪？”
姬华强回答：“人我给你带来了。”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身后。姜阳循着目光，望了过去。
一个熟悉的全息身影浮现在龙椅下。
一股热流袭击了身体，姜阳惊喜万分，冲了过去。
苏菲身穿旧日的衣服，脸上淌满了泪水。
她怀抱襁褓，裹着一个粉嫩的婴孩，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姜阳。
姜阳失声问道：“咱们的孩子？男孩？”
苏菲重重地点头，眼泪从眼眶滑落。
姜阳嘶声道：“女孩呢？”
苏菲失声痛哭。过了许久，她才回答：“没保住……”
苏菲的声音既朦胧又细微，像是从秘境传来。
姜阳像是被闪电击中了，身体颤抖，牙齿打颤。
他猛地转向姬华强，一边举起了枪，一边咆哮道：“你害死了我女儿！”
姬文博慌忙说：“姜阳，别冲动！我们只想赶走你，没想伤害你。我们都算好了，没想到还是出了——出了点差错。”
姜阳把枪口转向了姬文博，粗声喝道：“你的这点差错，让我失去了左臂，让我失去了女儿！”
怒火冲到右手的食指，姜阳扣下了扳机。
子弹飞出，浑如迎面砸来的重拳击中了姬文博。
姬文博踉跄后退一步。他单膝跪地，鲜血从胸口溅射，惨白的双眼望向姜阳。
姜阳轻轻说：“这一下，是为了我女儿。”
第二颗子弹飞出，这次击中了头部。姬文博软绵绵地往前扑倒，不再动弹，沐浴在自己的鲜血和脑浆中。
姜阳转向姬华强，冷冷地说：“姬华强，轮到你了。”
“姬族工业”董事长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姜阳直面心里最大的梦魇，和缓地说道：“亲爱的父亲，说出来。”
姬华强的嘴唇在颤抖。他问道：“说什么？”
“别装糊涂！”
姬华强回答：“你是说你们小时候吧？海上风暴那次？”
姜阳朗声说：
“没错。你带我和大哥坐船出海，遇上了风暴。我们俩落海，快要被淹死了，而你只能救一个。”
姬华强的目光变得柔和。他平静地说：“你估计得没错，我想救你大哥。”
姜阳满意地微笑道：“你没想到我自己游上了岸。”
姬华强摇着头说：“上岸后，我看到了你。我还看到你对我投来仇人般的目光。”
姜阳耸耸肩膀，说：“如果你是个外人，我便不会忌恨你。”
停顿片刻后，姜阳骤然喝道：“可你他妈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姬华强虚弱地说：“姜阳，这是我这辈子最艰难的选择。”
姜阳哈哈大笑道：“我他妈地根本不在乎。”
“那你拿枪对着我干吗？”
“我拿枪对着你，是因为你害死了我女儿，是因为你一直想杀我！”
“我没想杀你，只想拿苏菲和你儿子——”
“——要挟我？”
“控制你。”
“你跟姬文博一样，也是一头蠢猪。”姜阳爆喝道，“我是习惯被控制的人吗？”
“你不是。你是我所有孩子中能力最强的那个。”
姜阳冷笑道：“又他妈给我煽情？姬华强，你的这些鬼话，还是讲给姬文博和姬文喆听吧。”
“打死我，你也赢不了。”
姜阳发誓道：“姬华强，你错了。我会卖掉九州和姬族工业的股份。”
“之后呢？”
“之后拿钱对付你，我要跟‘姬族工业’同归于尽，来报复你。”
姬华强说：“你不会这样做。”
“我会这样做。”
姬华强望着身后的苏菲，说：“她被我控制着。你别担心，她和孩子一切都很好。”
姜阳嘶声道：“你拿自己的儿媳和孙子来当人质？”
姬华强用粗哑的嗓门吼道：“你刚才射杀了你大哥！”
姜阳回答：“他没死。不过，醒来后是植物人。”
苏菲说：“Jack，别冲动！放下枪，咱们离开夏国，远离这一切，好好抚养儿子。”
这句话没能平息姜阳的愤怒，反倒在怒火上浇了油。
姜阳吼道：“苏菲，姬华强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他不会放过咱们的！”
苏菲踏着染血的地板，怀抱婴儿，走了过来。
她的紫色大眼睛像生命之源，瘦弱的身躯在墙上映出一道伟岸的影子。
她温柔地说：“Jack，恩怨让咱们失去了女儿，让姬华强失去了长子，Jack，恩怨到此了结吧。亲爱的，我每天都爱你。”
力量在一瞬间远离了姜阳。他心头一热，鼻子一酸，流下了炽热的泪水……
十几年来，多少美好的东西死在了这上面？又有多少纠结在这里徘徊呢？
或许，父子仇是该了解了，否则它会吞噬我们所有人。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苏菲尖叫。
姜阳刚转过头来，猛然被姬华强撞倒在地，头部重重地磕了一下。
姜阳摸了下后脑勺，流血了。
他眩晕地起身，赫然发现姬华强手持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下巴上的胡子抖个不停。
苏菲大喊：“姬总，我们投降了！别害姜阳！”
姬华强握枪的手颤抖着。他对姜阳嘶声道：
“是我养大了你，是我给了你‘姬族工业’的股份，是我拯救了你的‘九州’！你这个白眼狼！”
姜阳告诉父亲：“姬华强，我不欠你任何东西。”
说完，姜阳闭上了眼睛，坦然迎接姬华强射出的子弹。
这时，身后传来脚底板摩擦鹅卵石的声音。
姜阳睁开眼睛，赫然看到有人从门后现身。
他四十岁左右，面色苍白，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手握一柄长相怪异的长枪。
在“斗篷哥”的身后，一位女孩出现了，头顶的高马尾像旗帜一样颠动着。
同样苍白的脸庞，关切的眼睛。
她正是“侠盗一枝花”。
第三人是孔小姐。
孔小姐冲了过来，站在了姜阳的身前，对着姬华强喊道：“别杀他！”
姬华强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枪。
孔小姐对着斗篷哥高喊：“快！”
话音刚落地，姬华强开枪了。
孔小姐望着前胸汩汩流出的鲜血，倒了下去。
她露出错愕的表情，仿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斗篷哥终于端起怪异的长枪。
姬华强再次射出一枚子弹，击中了斗篷哥的大腿。
斗篷哥哀叫着倒地，长枪从手里滑脱，正好落在侠盗一枝花的身前。
“侠盗一枝花”毛筱妍费力地端起长枪，嘴巴哇哇大叫，但就是扣不下扳机，脸上充斥着难以描述的纠结。
姬华强于是调转枪口，对准了姜阳。
难道我要命丧于此？姜阳激烈地思索，手腕处的雄狮刺青接连喷射一束束火焰。
这时，一直旁观的姬荷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打掉了姬华强手里的武器。
随后，姬荷把武器踢给了姜阳。
姜阳举起左轮手枪，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枪管喷出一束致命的怒火，仿若尖啸的死神，吞噬了姬华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