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此时的姬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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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族工业”集团新任总经理兼运营总监、董事会秘书、姬华强的贴身助理——姬荷步入会议大厅。
今天是姬荷上任的第一天。
“姬族工业”集团有个规矩，每位总经理上岗时，都要跟员工展开一次大辩论。
员工会发问，总经理必须回答。
有些问题非常激烈，甚至直接赶走了信心满满的总经理。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
但是难不倒姬荷。
因为姬荷醉心于冲突和矛盾，醉心于击败所有人，醉心于掌控更多权力。
姬荷剪掉了长发，留着齐耳发型，身穿白色西服西裤，像孔小姐一样干练，像赵麦麦一样冷静。
会议大厅很大，能坐上千人。今天，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登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姬荷踩着红地毯，走向主席台，走出了属于女人的风姿和信念。
全场鸦雀无声。
数月前，姬荷还是为生计奔波的蚁族一员，此刻，她成为这栋大厦的二号人物。
这带给姬荷一种离奇的荒诞感。
姬荷很清楚，很多人死在了这条通往主席台的路上。
姬荷脚下的这条地毯，是用他们的鲜血染成的。
即便有人成功地坐在了主席台的座椅上，却被身下的座椅吞没了。
姬荷不会。
她步履平稳地登上主席台，坐在了董事长姬华强的身旁，开始了这场大辩论。
不得不说，姜阳制定的集团价值观、愿景和使命给了姬荷巨大帮助。
即便是无比自负的姬华强，也只是略微修改了一下。
姬荷需要做的，是展开姜阳留下的遗产，详细解释给员工。
姬荷开始侃侃而谈，并接受听众的问讯。
姬荷赞扬支持她的人，毫不留情地批驳质疑她的人。
她感觉每个脑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感觉大脑像核弹一样爆开了。
此时的姬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员工当众挑战她，却被姬荷驳斥得体无完肤。
这位老员工当场气晕倒地。保卫司空见惯，马上用担架将此人抬出了大厅。
这时，姬荷用余光瞥到姬华强嘴角的一抹笑意。
就这样，姬荷以极具统治力的对话结束了这场大辩论。
离开大厅后，姬荷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赫然看到邮箱中出现了一万多条待批准事项。
姬荷笑了笑，刚要挨个处理时，她诡异地想起了前董事长姜阳。
姬荷点亮全息屏幕，进入了羲火的视角，然后看到了姜阳。
一名人类医生带着两名人形机器人，正在给姜阳安装假肢。
姬荷调出存在羲火硬盘上的文件，浏览了所有关于姜阳的影像。
前来探访的人能从崇海市排到大京都，姜阳接见的，只有那么几个。
姬荷还看到了孔小姐。这位大小姐对其他人冷酷无情，唯独对姜阳一往情深，单向、卑微的爱恋让姬荷也颇为动容。
监视姜阳，是姬华强留给姬荷的工作内容。姬荷必须知悉姜阳的一举一动。
在视频中，安装好假肢后，姜阳直起了上半身。
这是车祸以来，姜阳第一次下床。
最开始的几步并不顺畅，姜阳往前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还好羲火及时扶住了他。
此时的姜阳，像失去爪牙的老虎，脸上全无昔日的气魄。
姬荷的心中泛起一股无法言述的情感。
姜阳两次失信于姬荷，一直在打压她。
但不可否认的是，姬荷也从姜阳身上学到了经营之道，学会了如何驾驭人心。
跟姜阳在一起，姬荷有一点最重要的领悟，那就是领导者必须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强大到偏执的自信，是领导者最重要的能力。
如果你一旦展示出半点示弱的迹象，对不起，那你的统治到此结束了。
姜阳完美地做到了这点。
从头到尾，姜阳一直强势，一直牢牢把控着局面，直到一场车祸摧毁了他。
他被摧毁了吗？
姬荷按下操作平台上的按钮，调出了姜阳的感官界面和意识界面。
感官界面有最重要的五个指数，分别是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视觉。
意识界面则只有三种，意识、潜意识和回忆。
这是安装在羲火机器人身上的软件，机器人研究院的最新作品。
这套软件可以根据被观察者的微表情和身体读数，实时展现被观察者的身体和心理状态，并预测被观察者的行为。
姬荷一条条地看了眼数据，发现姜阳的身体状态良好，但悲伤情绪的指数已经过了警戒线。
姬荷还发现，跟“小仙女”姬文馨对话完毕后，姜阳的生存欲望达到了最大。
不过，之后生存欲望指数一路下滑。此刻，姜阳自杀的概率已经达到了75%以上。
即便装上了假肢，也没能改观。
影像中，医生离开后，大病初愈的姜阳来到玻璃窗前，望向了窗外的夕阳。
心理界面显示，姜阳陷入了回忆。
虽然屏幕无法显示回忆的画面，但姬荷知道，画面一定与苏菲有关。
能让男人如此深沉，又不能立即行动的，只剩下了女人……
一个疑惑在姬荷的心头泛起。她非常想知道，姜阳心里最大的梦魇是什么。
如果人工智能做到这点就好了，扫描一下人类的大脑，便可以确定姜阳的阴影。
巨浪袭来时，姬华强、姬文博和姜阳三人同时落水。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观察者姜阳就这样呆呆地望向天空，像一尊雕塑一样……
一个小时后，姜阳让羲火机器人拿来了运算机，并登陆到“九州”元宇宙，开始试玩一款叫做《盘古长歌》的奇幻类游戏。
姬荷马上明白了，这款游戏是苏菲的遗作，也是两人爱情的结晶。
姬荷还听说，这对情侣是在游戏中相识的。
很可惜，即便在玩游戏的过程中，姜阳的生存欲望也没有得到改观。
姬荷很担忧，如果心里的某处被触动了，姜阳有轻生的风险。
姬荷必须把这个风险汇报给董事长姬华强。
姬荷一直忙到深夜，才离开了总部大楼。
四名人高马大的保镖簇拥着她，进入了一辆加长的超豪华商务飞车。
崇海市的高楼像钢针一样插入夜空，斑斓的光线在建筑物之间来回穿梭，巨型的全息景象流光溢彩，仿若一个个神明。
姬荷的住所位于城中心，再也不是一个蜗居了，而是一座位于顶层的豪宅，占据了整整一层。
这层本来有四户人家。姬荷给出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价格，买下了这四套房，然后打通成一个大平层。
在门口，妈妈首先迎接了姬荷。母女俩说了一会话，姬荷马上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没人。
在里间的书房，姬荷才看到了孙磐。
姬荷对他笑道：“我以为你在厨房呢。”
孙磐身穿白衬衫，黑西裤。他没有答话，而是对着一本书发呆。
姬荷上前问道：“亲爱的，宵夜想吃点什么？今晚我做。”
孙磐这才把英俊的脸庞转向姬荷，一双大大的杏眼望入姬荷的眼底。
他从书本里抽出一页纸，问道：“这是什么？”
姬荷看了一眼，心里大惊，但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镇静地回答：“早忘记什么东西了。”
孙磐摇晃手里的纸条，说：
“姬荷，别装傻。这是一个Ip地址。我刚才查了下，这个Ip地址正好属于姜阳的飞车。”
两个心跳后，孙磐分开厚实的嘴唇，严肃地问道：
“姬荷，姜阳和他女友的车祸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姬荷抬头，直面孙磐的眼睛，然后平静地回答：“亲爱的，不是我一手策划的。”
孙磐剧烈地摇头，长发扑打他的脸庞。孙磐有几天没刮胡子了，脸颊上也布满了浓密的胡须。
他喊道：“我不相信你！”
“你必须相信我。”
“姬荷，你答应过我的，不再残害别人。这是咱们在一起的前提！”
姬荷在心里哼声道：不残害别人，这是蹩脚的谎言，也只有孙磐这样的人才会相信吧。
姬荷走向恋人，牵起恋人的手，柔声说道：“真的。以后我绝不残害别人。”
孙磐语气激烈地说：“姜阳的女友怀孕了！听到了吗？她怀孕了！”
姬荷马上否认了：“这都是谣言。”
“这是事实！姬荷，一尸两命！这笔账要算在你的头上！”
说话时，孙磐脖子上的青筋抽动着。
姬荷松开手，严肃地说：“孙磐，别胡言乱语。”
孙磐喊道：
“姬荷，你总把我当傻子。先是我妈，后是姜阳，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把我闷死在床头！”
姬荷宽容地笑道：“亲爱的，我真的跟车祸无关。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呢？”
孙磐嘶喊道：“我们是人，不是狼。你呢？你是一头恶狼！”
姬荷摇着头，不说话。
孙磐俯视姬荷，用决绝的语气说：“姬荷，我阻止不了你，但可以离开你。你知道的！”
孙磐凶巴巴地说话，但眼角有眼泪滴落。
姬荷及时把孙磐搂入怀中，轻声说：
“离开我？你永远做不到。亲爱的，如果你是鱼儿，我就是你的水。鱼儿离开了水，还怎么活呢？”
“不，你不是我的水，而是火，会把我烤成骷髅。”孙磐哽咽着说。
他没有拥抱姬荷，胳膊悬在了半空，紫胀的脸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