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长这么大,有多少次让你妈感到自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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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火机器人进入房间时，姬荷正在座位上忙碌着。
她放下手里的文件，跟随羲火机器人，走向董事长的房间。
羲火机器人是“姬族工业”研发的新一代机器人，其举止投足跟真人并无分别。
不，是比人更像人。
机器人研究院一共收集了一万三千多种人类子情绪，植入到羲火的芯片中。
通过声觉、视觉、触觉、嗅觉和味觉，以及对微表情的捕捉，羲火可以探测到人类的心理状态。
更重要的是，它会根据人类的心境，说出恰当的话，做出恰当的动作，轻易打开人类的内心世界。
它是名副其实的同理心机器人。
一身正装的羲火打开房门，放姬荷进入。
再次见到姜阳，姬荷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见到她后，姜阳起身，握了握她的手。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姬荷受宠若惊，但不足以让她为自己的背叛而感到羞愧。
姜阳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成熟，还是让人心悦诚服的成熟。实际上，他不过二十多岁，是姬荷的同龄人。
姬荷心想，姜阳这次找我，肯定遇到了麻烦。
果然，坐定后，姜阳起了话头：
“姬荷妹妹，这些天太忙，没顾到你，非常抱歉。你在新岗位上怎么样？”
姬荷跟赵麦麦很聊得来，两人打得火热。当然，这话可说不出口。
瞎子都能看出来，姜阳和赵麦麦已经变成了乌眼鸡，恨不得一下啄死对方。
姬荷答道：“还在熟悉业务。”
“我听说你跟赵总走得很近？”姜阳单刀直入地问道。
姬荷起了疑心。她从容地答道：“我经常向她请教一些业务上的东西。”
姜阳微笑道：“当然。赵总对业务很熟。姬荷，咱们时间有限，我就直说了。”
姬荷微笑道：“姜阳哥哥，跟我别客气了。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姜阳笑了笑，说道：“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
姜阳戴上手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硬盘，说：
“把这个东西放到赵总的房间里，最好是她卧室，保险柜，书桌里，梳妆台等等，都行。”
姬荷的猜测变成了现实。这个硬盘绝对不是正经东西，很可能是致命的物件。
姬荷感觉自己有了筹码，还是分量很重的筹码。
经常跟高管们打交道，姬荷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别要脸，要脸永远爬不到高位。
姬荷马上说：
“姜阳哥哥，咱们一码说一码。这件事我或许可以做，但你能给我什么？我记得，咱们上次合作，我对结果并不满意。”
姜阳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理解。这次，你看上什么职位，尽管提出来。”
姬荷立即说：“我看上了赵麦麦的位置。”
“运营总监？”姜阳呵呵笑了，“这可是仅次于董事长和总经理的职位。”
“你的意思是？”
姜阳的目光扫了姬荷一圈。三个心跳后，他说：“这个职位反正空缺着，我同意。”
“成交。”姬荷快刀斩乱麻地说。
这是第几次背叛了？姬荷数不清了，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好事，还是坏事。
内心里，姬荷有点后悔。
她心想，如果妈妈在身边就好了，可以向她请教下。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姬荷只能戴上手套，接过硬盘，小心翼翼地握在掌心内。
姜阳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姬荷想了想，说道：“赵麦麦很自律，也很小心。”
“但不代表没有机会，对吧？”姜阳颇感兴趣地问道。
姬荷对上姜阳的眼睛，说道：“没错。姜阳哥哥，最佳员工的评选工作马上结束了。我希望你配合我，帮我做件事。”
这时，姜阳的通讯仪响了。
姜阳接通后，他混血弟弟的全息身影浮现在桌子上。
姬文喆说：“二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说吧。”
“老爸醒了！”
姜阳的脸上有喜悦，也有纠结。他对姬荷使了个眼色。
姬荷于是起身，离开了姜阳的办公室。
她来到洗手间，拨通了妈妈的通讯仪。
姬荷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
“赵麦麦虽然泼辣了些，但对我很不错。现在出卖她，我感觉不舒服。”
妈妈笑道：
“舒服？躺在按摩椅上最舒服。这可是职场。职场的精髓，是不断站到得势的一方。”
“姜阳是得势的一方。他能力超强，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控制了局面。”
妈妈感慨着说：“所以说啊，女儿，你没得选。”
“不站队行不行呢？我没能从一而终，感觉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妈妈大笑道：
“女儿，你千万别这么想。在职场上混啊，说白了，就是侵占。侵占的越多，你得到的越多。这没有对错，跟道德无关。别有什么负罪感。”
姬荷深深地点头，说道：
“好像有道理。如果赵麦麦碰上同样的事，我相信她会做一样的决定，说不定眼睛都不带眨的。”
妈妈补充道：“宝贝女儿，你要永远站队，也要永远站对了。”
姬荷感觉自己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心里的纠结烟消云散。
结束通话后，姬荷拿着硬盘，在心里计议了一番。
第二天早上，姬荷进入孙磐的办公室，关上了房间门。
孙磐从座位上起身。姬荷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笑道：
“有自己的办公室了！真为你高兴。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昨天。”孙磐略微尴尬地笑了笑，“太荒唐了。市场部这么多人，我又是表现最差的那个，却被提拔了。”
“别这样说。全集团最该提拔的人，就是你。”
姬荷分开了孙磐，坐在了他的对面。
孙磐也坐了下来，对姬荷浅笑道：“你不会不高兴吧？”
姬荷在脸上编织出惊讶的表情，又用惊讶的语气说：
“我？不不不，你升职了，我开心死了。”
孙磐这才放心地靠在椅背上，笑道：
“跟你说实话吧，这个经理的位子，我是一点也不想坐。”
“那你想做什么？”
“出去玩一趟。在沙滩上骑骑马，吹吹曲子。”
“独自玩？”
孙磐望入姬荷的眼睛，动情地说：“当然和你一起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有那么一刻，姬荷动心了。不过，心跳很快被各种欲望吞没了。
“恐怕你不能如愿了。这时候走，姜董事长肯定不高兴。”
姬荷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证书，展开看了看，然后用惊喜的语气说：
“你被评为了‘最佳员工’？”
孙磐无奈地笑道：
“刚送过来的，我现在还懵圈呢。姬荷，这个名头啊，我真心配不上。”
“哪能这样说呢？”姬荷严正地申明，“你团结同事，用心工作，这个奖项跟你很般配。”
孙磐对姬荷露出温暖的笑容。姬荷马上说：“裱起来吧，挂在墙上。”
孙磐马上说：“别别别。我可不想张扬。”
姬荷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趁势建议：“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把证书交给你妈。你妈看到后，一定高兴。”
孙磐想了想，没说话。
姬荷劝道：“你想想啊，你长这么大，有多少次让她感到自豪了？”
孙磐笑了，露出了整洁的牙齿：“少之又少！”
“这不得了。”姬荷扬了扬手中的证书，“它能让你妈高兴很长时间。她会想，谢天谢地，我的宝贝儿子终于开窍了！”
孙磐笑道：“——终于知道努力工作了。”
“可不是嘛！现在是好时机，你妈正需要安慰。”
姬荷一边暧昧地说话，一边悄无声息地把硬盘放在了证书的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