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的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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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喜欢文字的人,喜欢看更喜欢写。从初一开始,有空就写写小诗写写小说,只是自娱自乐。高中时有个红颜知己对我说,灿灿,你以后可不要写那些黄色小说啊,我不敢看。我说你放心,我只写金黄色的小说。关键时刻,一笔带过!有人说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把以前所有的性小说全给枪毙了,这话有点道理。话说,看黄色小说,还看王小波!
除去他的文字,我更欣赏他的犀利和洒脱。他说,这个世界自始至终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像我这样的人,一种是不像我这样的人。他说,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他说,强忍悲痛,活在这个世上。
我还欣赏他的情书,他把情书写在五线谱上。他说: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然而,谁和我是一支唱不完的歌?没有,因为我不是一首好歌,或许我本是离歌。于是我开始疯狂地,看一本又一本的小说。睡在另一个世界里,独自演绎自己的悲欢离合。
笑,给太阳看;哭,给月亮听。在平坦的操场上肆情奔跑,在隐蔽的角落里醉心沉默。青春不过是说起来很珍贵,其实不过是最廉价的时光。在那段时光里,是沉沉的白天,闷闷的黑夜,以及渴望飞翔却断了翅膀的少年。在最美好的青春里,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做一场梦,梦里都在上课,梦里都在考试,梦里都在为一道道难题苦思冥想。
教科书,资料书,一沓一沓的试卷,一本一本的笔记。一直在和作文,函数,语法,马克思,故人旧事和经纬度,作着无休无止的纠缠。偶尔仰望一下天空,颈椎就开始酸涩地痛。其实那天空也不值得仰望,只是一片一片无垠的苍白。苍白地刺眼,什么也看不见。
高中是没有自由的,可大学呢?高中的我们,被淹没在一个无底的深坑里。只有无尽的理想、梦想,和幻想。老师们总是说,大家努力吧奋斗吧拼搏吧!大学,就是天堂!到了大学,你们就自由了!他们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个善意的谎言。其实不只是他们说谎,还有许多的人,都不断地这样对我们说:你要怎么怎么样啊,之后就是天堂!
现在大学了,大一,不过是另一种高四而已。从一片黑暗,走向一片昏暗。确实有了一点自由,却又多了一些自由的惶恐。当被束缚太久了,自由突然而至,或许你已不敢要了。因为你已被养成了,恐惧自由的奴性!就类似于那个着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卢梭说得对,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是啊,上帝不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却都是生命的奴隶。
通常我们都习惯,把美女和野兽连在一起。人说最好看的玫瑰都带着刺,看来这些都是很有道理的。王薇的身上有多少野性我看不出来,但绝对是带刺的。上她的课,全班同学都是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特别是男生们,都有种被美丽女主剥削的奴隶感,但是还偏偏有些喜欢,爱恨交加!最紧张的,就是她找人回答问题的时候。
由于人少势弱,更迫于王薇的淫威。我班男生都喜欢坐在最后一排聚成堆儿,平时抱团取暖。但是每当这时,就开始相互起哄,不断地低声喊别人的名字。被叫到的人战战兢兢,直到回答完毕,才坐下拍着胸口说,哈哈,下面没我事儿了,你们等着吧!然后心思就从课本上移开,飞到其他地方去了。
很快王薇就发现了这个情况,把男生集体调到第一排。还说暂时这样坐,到时要按期中考试成绩排座位。倒数前八名的同学,通通坐在第一排。她这么一说,立刻让我有了回到高中的感觉。我拍你,你拍我;排排坐,吃果果。大学生还按分数排座位,这绝对是世界大学史上一大奇观!可是最后,还得乖乖听御姐女王的话呀。就算是吃了一只苍蝇,只要是女王给的,那苍蝇也是甜的!
小时候尖子生的名声,那是远扬江湖。很多人都问我,董灿,你长大以后是上清华,还是上北大?曾把我问的,为这个问题纠结不已。清华,还是北大?总不能左拥右抱吧,真是左右为难!后来这个问题,到了高一变成一本还是二本,高三就变成了上学还是退学?以后就变成了,活着还是死去。所以达尔文的进化论,明明是错的嘛,朕就一直在退化呀!
从我确定自己考不上麻省理工学院时,就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很多人都说,中国的教育,至少要落后西方教育一百年。高中时一位德高望重的地理老师,直接一句话,中国的大学教育,是彻底失败的!素质教育空喊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是应试素质教育。据说科教兴国是国家的基本政策之一,但是这样的教育能兴个啥国呢,我的天朝上国?
貌似中国还是有很多名校的,可那只是中国意义上的所谓名校。我眼中的名校,就是北大,清华,浙大,武大,南开,交大,同济,厦大等等。不好意思,我说的,都是民国的。还有当初的学界霸主中央大学,和独树一帜的西南联大,那才叫世界级的名校!在当时的世界大学排名中,中央大学已经超越日本的东京帝国大学,位列亚洲第一!
学术自由、教授治校与大学自治,是世界名校的共同原则。蔡元培先生曾说,思想自由,是世界大学的通例。我绝对不能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梅贻琦先生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蔡元培提倡学术自由和科学民主,他“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主张享誉中国。这些措施为中国培养了一大批人才,并使北大成为群英荟萃的学界圣地。
当时的北大为了自由和真理,曾一度公开要求脱离教育部。对待教育部的坑爹政策,也是直接不鸟。清华校长的子女,考试分数不够,毫不留情地被拒之门外。现在西方的大学,也照样拒绝为总统授予荣誉学位,甚至拒绝总统对学校的访问。我们的很多校领导呢,真是各种花式跪舔啊,看谁更像京巴。
那些可爱的校长先生们,都很伟大。可是民国后,竟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么伟大的教育家!有时候我就想,如果现在蔡元培先生是北大的校长,梅贻琦先生是清华的校长,竺可桢先生是浙大的校长,张伯苓先生是南开的校长。那我会不会在高中时玩命拼搏,誓死也要考上这四大名校呢?晓威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我说,忘了告诉你,我就爱吃醋!
说大学是象牙塔,那都是以前了。我倒觉得现在的大学是比萨斜塔,正摇摇欲坠地,向真理的对面倾斜。说大学是伊甸园,其实是渡边淳一笔下的《失乐园》。一群群的西门庆和潘金莲,节假日大学旁边的小旅馆,都是爆满。旅院有一首流传已久的打油诗,不知道是哪位天才学长遗留的:旅院自古无娇娘,残花败柳排成行。对对看似天仙配,都是野鸡伴色狼!
有时我们在一楼的教室上课,课间休息就窝在走廊口。叼着烟斜着眼,观赏来来往往的娇花嫩柳们。大家一边瞄着一边评头论足,说哪个腿粗了点,哪个胸小了点。朱自清写背影,主题是亲情;我要写背影,主题就是欺骗。我觉得女生的背影,是这世上最能欺骗人的东西之一。另一种东西,就是女生的qq和微信头像。
高信说:“背影急煞百万雄师,转身吓退千军万马!”周青说:“从后面看想犯罪,从侧面看想后退,从前面看想防卫!”大家各有精彩评论,旅院日专2班全体男生大会,在热烈讨论过看的方向后,又积极沟通了看的角度问题。王宣说:“从上往下看,是审美;从下往上看,是色鬼;从中间往两边,是禽兽!”这个,我们统一点赞!
从理论上来说,我是审美,而晓威是色鬼。但实际上我们都是,登徒子的后裔。我是把七彩毛发浓妆艳抹满脸浪荡的一律略过;晓威是把穿黑丝袜穿高跟鞋穿超短裙的一票否决。他最讨厌穿黑丝袜和穿超短裙的女生,说这样一来影响市容,二来有伤风化,三来诱发犯罪。
为了维护华夏文明的道统,他要是当了总统,一定强烈号召把禁止这些玩意儿写进宪法!我晕,都伤及文明了?不过有人类存在之年,他这总统也是别想了。我跟他有点不一样,别人的女孩儿怎么穿都行。甚至啥都不穿,我都举四肢赞成!不过我的女孩儿,就在家里穿一穿,给我一个人看就行了。
晚上回宿舍,就看见孙黄盯着电脑屏幕,独自伤情。屏幕上满是风光旖旎的画面,背景是日本,主角是女人。晓威开口就是嘲讽:“渣渣,你怎么又在看?学习要是有这么努力,不早成高考状元了吗!”孙黄叹了口气说:“唉,兄弟心情不好啊。”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表白被拒。他看着我问:“灿哥,你说到底怎样表白,才不会被拒绝呢?”
吹牛只是吹牛,其实我自认是个菜鸟,绝不是什么撩妹圣手。但挺奇怪的是,从初中起就不断有同学,让我给出谋划策做爱情军师。到高中,向我求助的人就更多了。年少轻狂不走心的我,却成了恋爱专家,窦娥冤!或许是我的悲情暗恋,感通上天了吧!所以一不小心,打通了爱情的任督二脉,就无师自通了。
谢安曾暗恋他同班的女生,老缠着我问怎么追。擦,我又不是她爸,怎么会知道?他就开始诱惑我,灿哥,请你吃烤肠?不吃!请你吃泡面?不吃!请你吃烤鸭?成交!然后,我就掏心掏肺地给他出了不少馊主意。虽然有情人没有终成眷属,可是成了令狐冲跟岳灵珊似的师兄妹。最后我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啊!谢安懊悔地说,早知道应该请你吃烤猪!
我拍了一下孙黄的脑袋说:“那就实行三不政策,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孙黄说:“可是不主动,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不拒绝,就只能吃烂白菜了;吃了白菜不负责,会被唾弃的。”晓威接了一句:“就你这样的猪,就算啃的是烂白菜,也少不了被人唾弃!”“丫儿的,你才猪,你连烂白菜都没得啃!”孙黄立刻反驳。
晓威顿时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说:“兄弟,那女的也就一中等偏下,别太放在心上。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花姑娘,足够让你精尽人亡!”“中等偏下”这四个字,把我们都给逗乐了。其实仔细想来,这世上好看和难看的人并不多见。大部分人不就是中等嘛,只是沿着中线,上下略微浮动而已。
孙黄突然笑了笑说:“哎呀,听了你这话,我这小心肝爽快多了。”周亮笑骂一声:“真贱!”他俩开始引经据典地对骂,简直是出口成章。一个比一个博学多闻,全是网上最流行的干段子。我劝架说:“丕儿,植儿。同是天涯下贱人,相煎何太急!”晓威听了说:“经典,我借用了!”“本人原创啊,转载请注明作者。”嬉笑了一会儿,我说:“你们玩吧,我要上床去了。”
孙黄贱贱地问:“和谁啊?”晓威替我接了句:“和你妹!”“擦,我没妹。”“姐也行。”“姐结婚了。”“正好mp3!”孙黄骂道:“人渣,我c你媳妇儿不给钱!”晓威说:“我c你媳妇儿,一定给钱!”孙黄说:“给啊,给啊,你去给啊!”直到几秒静默后,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他才知道自己给媳妇儿,拉了一手好皮条。
然后向我们每个人,都竖了一下中指,愤愤不平地说:“我是独一无二的王,你们都是我下贱的奴隶!还合起伙来了,想要造反了吗!”我说:“对,你是王。人家是王子的王,你是王八的王!”“擦,还是你最狠......”经过一阵不设下限的玩笑,孙黄已经全面忽略了,被女生拒绝的伤心事儿。人嘛,都是一个德性,好了伤疤忘了蛋疼。有时伤疤还没好,就忙着去揭。
可恨这小子睡觉之前,竟然唱了一首《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那里,在那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NNd,还tm唱了两遍!简直是对我们这些祖国花朵的,一种不人道的摧残!周亮用被子蒙着头,捂着耳朵直接粗鲁地骂:“想不起,想不起,你个傻b!”晓威吼道:“擦,邓丽君来了!”
等他唱完后,我说:“孙子哎,一般男生唱这首歌,给我的感觉是恶心。但你给我的感觉,真的不太一样!”孙黄兴奋地说:“哎,还是灿哥会审美!什么感觉?”“呕吐......”“我擦!”“好了,关灯睡觉!”灯灭如天黑,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了。躺在床上,我默默地想着。这首歌应该由我来唱,轻轻唱给我的语嫣。
“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哦,上帝!可别只是让我在梦里。伤不起,我是真的,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