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煲电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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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直播后，我整个人先是有些暴躁，然后又进入幻想模式，想象着自己一夜暴富，然后去把倩娇百媚那孙子也摁在地上各种摩擦，各种羞辱。间歇性清醒后，又是一阵的失落，知道这种想法太幼稚太不切实际，最后又检讨自己的不成熟，不理智，居然沉迷在这种小儿科的游戏中。
大脑中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手机发出微信语音电话那标志性的铃声，拿起来看到是季玉打过来的，想了想还是接了。
“喂”，对着电话我有些有气无力：
“字母哥，对不起”，电话里传来季玉有些委屈的声音。
“啊，不用对不起，应该是我给你道歉，今天是我给你惹了麻烦”，我强打起精神提高了声音说道：
“真的对不起，本来我已经下播了，但是工会要求我必须上线，不可以拒绝连麦，说这就是直播的规矩，谁破坏了规矩，就会被这个圈子所排斥和淘汰，希望我不要影响工会，不要影响工会其他的主播”，季玉小声的解释着。
“我知道，你们工会的沙田乐哥私信过我，也这么说”，我勉强笑着说道：
“我不想播了，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做主播”，电话里季玉的声音依旧很小。
“不用，其实直播就这样，这样的局面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不是吗，呵呵，其实也是你我的原因，我们太入戏了，本来就是消遣放松的，是我们自己太当真，刚才退出后，从刚才的情绪中跳出来，我就已经释然了，所以我并没有当回事”，说着我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的嘲笑自己了。
“初阳哥，你不会认为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吧”，季玉突然换了称呼郑重的问道：
“故意？”，我晃了晃神，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也知道直播的套路，输赢只是过程，粉丝或许在意，但是背后的平台，工会，包括主播更在意的是结果，粉丝争斗的越厉害，他们越开心，因为为了拼出个结果，双方就会送出更多的礼物，那都是Rmb呀，为此他们会玩手段，耍心机，卖萌撒娇扮可爱装可怜，都是惯用的手段。
“其实，这两天工会让几个新人每天都早到，然后给做培训，培训聊天技巧，培训聊天内容，培训如何吸引和筛选粉丝；培训如何暗示，诱导送礼物；要了解粉丝团每个人的兴趣爱好，如何与他们交流，怎么得到对方认可，甚至培训如何着装打扮，所有的行为都是有目的性的，我觉得那样好累，我只想做简单的自己，随性而为“，电话里季玉自顾自得讲着：
“我从没想用那样的方式对你，其实那样的要求我也做不到，今天工会要求我必须连麦，我很生气，也很委屈，我觉得对不起你，我怕你误会我，下播得时候，工会的运营讽刺我，说直播你不找话题，找矛盾，找机会，怎么收礼物！怎么赚钱！又不是才艺主播，你不放下面子厚脸皮就别做主播，还说能有这样的机会与大主播炒作话题，比平常的付费推广都有效果！说真的，这样的直播不是我想做的直播 “，稍稍停顿之后，季玉得语气中有些哽咽。
“初阳哥，我真得不想你误会我，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你也是第一个在直播间跟我聊天的，我觉的你坦诚，真实，甚至有时我觉得你比生活中的朋友都可信“，季玉仍在继续着：
“初阳哥，你在听么？”，稍作停顿后，季玉问道：
“啊，在听“，季玉的独白让我有些恍惚，有些走神。
“你不用多想，我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人要是过于理性了，生活就没有色彩和激情了，就好比人生的结局就是死亡，如果你以一种变态的理性看待，既然最终是死亡，那也不用吃饭，睡觉，工作和生活了，就像现在的你。但是，人生的重点不在开始与结局，而在于这个过程，你留下了什么，让生与死的循环有了不同，我想对于每一个独立的循环来讲，过程的曲折和内容才是有意义的，而这种看似幼稚，好笑或者无趣才是最大的意义，就像今天的这段插曲一样，而且，在我看来，人生最大的意义不是合理，而是不合理，合理就是平庸，不合理才是精彩！”，这一刻我都被自己的歪理给说服了
“哎，扯得太远了，我现在就是有点自责”，我懊恼道。
“为什么要自责？”季玉问道：
“哎，刚才我还反思自己，觉得自己今天看直播时的行为并不适合自己，但是想想刚才我对你讲的，我觉得自己把自己套路进去了，现在反而没了刚才的各种情绪“，说着我脑海里还在想刚才的平庸与不平庸的论调。
没想到，季玉在电话里却“咯咯“的笑了起来。
“初阳哥，我懂你的意思，你那段话太宏大了，但是我没你那么客观，我只想自己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平淡的过好每一天，我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有自己的坚持与妥协，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只想用平淡的方式让我人生有自己的精彩”，季玉很认真的说道。
“好吧，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我觉得自己把自己给绕糊涂了，脑袋里现在有些乱，我们聊点别的吧，比如你“，我阻止了自己再这么胡乱的想下去，对季玉说道：
“我？聊我什么”，季玉在电话中问道：
“什么都行，比如说，你的身材啦，三围了，呃……不是，是说说你的工作了，你的家乡了什么的 “，我强行整活儿似的搞幽默，虽然生活中我不是善于幽默的人。
“哼，初阳哥，你怎么能这样！”季玉在电话中嗔怪道，很明显，虽然这幽默生冷了些，但是季玉的情绪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不过她并未在搞怪的话题上继续，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她选择了回答我后面的问题：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做直播呀，你都看了好几天了，至于之前的，我以前是个护士，在老家霞山的中心医院上班，做了2年，后来因为一些事，我就辞职了。我的老家霞山，好像没什么说的，就是靠近大海，很普通的南方小城，对了，我家在乡下有一片果园，然后就是我们这里的虾和蟹蛮有名气的，有机会你可以去品尝一下”。
“哦，那为什么辞职呀，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追问道：
“就是医患矛盾那种呀，就是因为我们医院的一个女医生值班期间跑出去跟人约会，病人在IcU出现异常，其它值班的医生发现了晚了，结果病人去世了，病人的家属就喊来一堆人在医院闹，我和另外一名医生两个护士都被病人家属给打了， 现在我的左耳后边还有一道疤呢，就因为我先到现场的，医院说我安抚不利，给医院形象和名誉带来损害，要停我岗还要扣我绩效，我找领导找院长理论，结果院长告诉我说愿意干就干，不愿干就早点走人，所以我一生气就辞职了，就这样”，季玉讲的很平静。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不公平”，她又很突兀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我也是习惯性的好奇心问道：
“因为，那个值班跑出去约会的女医生是副院长的侄女”，这次，季玉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情绪。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中，我也想到自己遇到的很多事情，陷入了回忆之中。
“初阳哥”，季玉突然的叫声，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嗯，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很段，但是我好像跟你很熟悉一样，我很喜欢跟你聊天，很多我不愿意跟家人讲的话，我都愿意跟你讲，甚至有时，我都想去帝都看看你，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季玉的语气中有些探寻的意味。
我则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看了你的朋友圈，看样子你很喜欢健身，对了，你长的很像李玖哲，不够帅气，但是身材很好“，季玉突然在电话里调侃起了我。
“嗯，好多人都说我像他“，我接着她的问话说道：
“那你会唱他的歌吗？“，完了，话题又转到我的身上了，我有些无语。
“就知道一首，嗯，唱的不太好“，我脑海中回忆着李玖哲的歌。
“是想太多吗？“季玉直接给除了答案。
“是的，你可真聪明”，我翻着白眼儿语气搞怪的回答着她。
“嘻嘻，这可不是聪明，这叫心有灵犀。
……
这晚我们在电话中聊了很多，很多我的事，也有很多她的事，聊到彼此都很困，却又不愿说晚安，在彼此的对话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