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黯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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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费奇，是龙鳞部落的族长，我们在打水的时候在河滩发现你的。你当时只剩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能活下来。”老骑士笑呵呵给他涂抹草药，接着惊讶道，“伤口好的真快，看来你的斗气水准很高。”
众所周知，骑士斗气水准越高，肉体恢复力就越强。
在捞赫尔曼起来的时候他背后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费奇都以为他活不下来的，没想到仅仅五天时间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所采的草药的缘故。
“您说笑了，我这点实力不值一提。”赫尔曼转变话题，问道，“您说我已经昏迷了五天？”
费奇点点头：“整整五天。”
（时间不算长，霍金斯他们现在都还抵达山焰城，来得及。不过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好，独自赶路恐怕应付不了那些黑暗生物，也不知道是否有去山焰城的商队。）
想起之前同那些黑暗魔兽交手的经历，赫尔曼不认为以他现在的身体能完好无损地去到山焰城。
背部的伤势只是小事，更严重的，是被巨力震伤的内脏，这些地方恢复起来非常慢。
“刚刚听霍普说这里叫黯晶城，请问统治城邦的是哪一家隐修会？”赫尔曼谨慎问道。
费奇从黯灵河中把他捞起来，观他的衣着就知道赫尔曼不是附近的人。也不意外这个问题，沉吟片刻答道：“黯晶城这个名字是山顶那些居住在城里的大人们传出来的，我们山下的部落一般叫这里黑龙山，传说是因为城邦受到黑龙庇佑的缘故。”
“龙族？”
赫尔曼感到奇异，龙族在大陆绝迹了数千年，却没想到这里还有龙族生存。
费奇停下动作，神情肃穆地说：“神龙有灵，庇护城邦数千年，他是这里当之无愧的主人，侍龙神庙作为龙神的仆人，主宰黯晶城三千里方圆的地域，我们照明的煤石都要从侍龙神庙掌控的矿洞换取。”
“神庙？”
费奇点点头：“神庙侍奉庇佑城邦的龙神，神官们掌握了龙神的力量，我的斗气就是在神庙学的，只可惜天赋不够，没能进入龙仆军，在神庙修炼三年就回来保护部落了。”
在老骑士的解说下，赫尔曼逐渐了解他身处何方。
这片地域名叫黯晶城，周围数千里地域都是信奉龙神的土著。龙神是这里唯一的信仰，掌控城邦的，就是侍龙神庙的神官，以及神庙手下的龙仆军。
根据费奇的描述，神官就是巫师，龙仆军就是骑士，龙仆军常年保持在三百人左右，实力并不弱。
至于附近的城邦，最近的也在三千里之外，是一个叫做巨灵城的势力。
而恶魔城和山焰城，费奇没有提到只言片语，很显然，肯定离黯灵城不止三千里。
赫尔曼怀疑他在河里泡了不止一天，是以才会流落到这种从没听过恶魔城之名的地方来。
尽管溯流而上是最好的选择，但不会水的少年天然的想要避开任何河里和湖海。
“族长，不好了，哈利在回来的时候遭到了翼蛇袭击，请您立刻去救援。”一个龙鳞部落的人闯了进来，心慌意乱道。
“翼蛇！”
费奇神色一变，立刻放下草药，风风火火跑出去。
赫尔曼转头看向守在一旁的霍普，问道：“小家伙，你爷爷已经是你家族最强的人吗？”
霍普骄傲地点头：“是的呢，部落好多猎物都是爷爷猎的，以前甚至还猎了一头魔兽呢！不过我爸爸也是一名强大的骑士，爷爷说再过几年就能超过他了。”
赫尔曼闻言一笑：“你爷爷可真了不起。”
“嘿嘿。”
看着霍普骄傲的神情，赫尔曼没多说什么。
听到龙鳞部落至少有两名接近高级漩涡骑士的人存在他就放心了不少，翼蛇虽强，但还奈何不了两名高级漩涡骑士。还是只是翼蛇，这种魔兽长了肉翼却不能飞，又不能钻洞，只能在丛林里生活，算是比较好对付的，如果是遇上荆棘黑风，就算是他，逃命的几率也不大。
陪霍普聊了会天，没过多久赫尔曼就听到了杂乱的脚步以及兴高采烈的说话声。
（看来解决了。）少年眉头一挑。
接着就见费奇和一个身材偏瘦的中级漩涡骑士走了进来，两人虽面色略显苍白，但脸上止不住的欢喜，在他们身后，一群人抬着一条十米左右的灰白巨蟒尸体，另外有人扛着一对粉色的肉翼，同样一脸喜色。
这让他有些讶异，本以为费奇两人能全身而退就很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能解决那条翼蛇。
“终于可以吃肉啦。”
霍普欢呼一声，立刻围了过去，其他幼童也都眼冒绿光，谗兮兮围在那条带着腥臭的蛇旁边，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费奇挥手驱赶走孩子们，让人把翼蛇尸体拿下去处理了。
晚上吃蛇肉，喝蛇汤的时，龙鳞部落的人脸上罕见出现表情，麻木和疲惫被冲淡，笑容下透露出的是浓浓的幸福。
赫尔曼看了眼费奇和他的儿子哈利，两人即便是骑士，身材也偏瘦弱，别说跟他相比，就是连恶魔城那些城防军都无法相提并论，因此对地下世界普通人的生活有了大体了解。
接下来几天，他寄居在龙鳞部落。
费奇既没有询问他的来历，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其余人或许得到了费奇的吩咐，差不多把赫尔曼当透明人，赫尔曼也乐得养伤，顺便好好休息一下。
赫尔曼走出洞穴，前面是一块空地，边缘处被高高的石墙围起来，这堵石墙能有效抵御猛兽和一些低级魔兽的攻击，也能在遭遇敌袭的时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黯淡光芒下一切事物都昏暗模糊，但费奇两父子和一些青壮仍然在这种环境中训练格斗技巧。
山洞后方，就是侍龙神庙所在的黯晶城。这里位于山脚，赫尔曼自然看不见那座城，但令他疑惑的是，黯晶城的火焰未免也太黯淡了一点。
自从来到地下世界，他路过了五座城邦，这些城邦无论是用什么方式引火，在城邦方圆十里之内肯定是能看见道路的，至于在火山上，任何地方都应该明亮如昼。
而黯晶城这里，他只能看见山顶有一束不大的火焰，光芒根本覆盖不到山脚下来，更别提十里之外了。
“这个城邦有问题啊。”赫尔曼喃喃道。
火焰在黑暗世界无比的重要，火焰能覆盖多远，就决定这座城邦的面积和人口，像黯晶城这样连火山本体都无法照亮的城邦，注定走向灭亡。
不过他不理解的是，侍龙神庙的巫师和骑士为什么不出手？
“大哥哥，你觉得我爷爷还有爸爸和你比怎么样？”或许是前两天刚吃了肉，霍普心情很不错，一直缠着赫尔曼问这问那。
赫尔曼看着昏暗中费奇两父子认真角力的模样，笑道：“肯定是他们厉害。”
霍普有些不信，嘟嘴道：“可是爷爷说你很厉害呢。”
赫尔曼笑了笑，揉着小家伙的头道：“那是费奇爷爷在抬举我呢。你想想，他们保护了整个部落的人，让你们能够健康成长起来，难道不比我厉害吗？别忘了我都还是费奇爷爷救回来的呢！”
霍普心生骄傲，高高仰着头道：“这么说好像也是。”
“肯定的——你也要努力啊，争取成为骑士，保护族人。”
“嗯嗯！”
霍普狠狠点头，看向前方的目光满是憧憬。
这时费奇父子的格斗也引起了赫尔曼的注意，他不禁走上前去，笑道：“哈利大叔，有没有兴趣玩两手？”
两人停手，哈利有些迟疑：“你身上有伤，能动手吗？”
少年微微一笑：“没关系。”
哈利看向费奇，见自家父亲点头，他也就没了顾虑，摆开架势，说：“点到为止。”
“还请大叔全力出手吧。”
少年眼里温和消失不见，笑容也瞬间消失，一瞬间整个人如一头猎豹猛然冲过去。
哈利见状也来了脾气，沉腰下身，两手架在胸前，等到赫尔曼冲进怀里，便一手抓肩，一手提腰，试图将赫尔曼扔出去然后将他压制在地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哈利即便用尽全力，也没办法搬动赫尔曼，对方脚下就如同生了根一样。
哈利见状，只能变抓为掌，试图推开少年，然后出拳。
赫尔曼本来就只是想让哈利知道自己的实力，在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之后顺势退开。
哈利找到机会，全力打出一拳，却见赫尔曼不闪不避，抬手挡住他的拳头。
下一秒，少年眼神一震。
“这小子，唬人呢！”
先前赫尔曼那架势真把他吓住了，哈利不想在族人面前丢人，因此才全力一拳，却见对方连闪避都不会，不免有些后悔。要知道他这一拳可是蕴含了一丝“震荡”的技巧，就连他老爹都不敢硬接。
“叫你小子刚刚大放厥词，现在吃亏了吧。”
他估计这一拳下去，赫尔曼起码要手臂骨折。
费奇也不免有些失望。
但就在哈利以为赫尔曼要痛得满地打滚时，却见赫尔曼收回心神，龇牙咧嘴的放下左臂，右手朝他一勾：“继续。”
费奇眼中立刻被讶色代替，哈利面色涨得通红，一言不发继续进攻。
如此又打了几轮，赫尔曼被打中不知道多少拳，每一次都是一副痛得要死，马上就要倒下的神情，但偏偏坚持了许久。直到十多分钟之后哈利气力将尽，赫尔曼才抓住机会直接顺势倒下，摆手道：“认输认输，打不过大叔。”
其余族人不由自主为哈利喝彩，霍普也是一脸兴奋地跑到自家父亲身前，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大哥哥果然没骗我！）
但只有费奇和哈利两人知道，赫尔曼实力远超他们。两父子不免有些生气，不懂赫尔曼为何要这样戏弄他们。
这时却见赫尔曼走到两人跟前，神情肃穆地向两人请教道：“费奇族长，我想学您和大叔刚刚的发力技巧，请问您要什么条件才能答应？”
费奇父子闻言，恍然大悟。这少年之所以要和哈利比试，原来是想学发力技巧？
费奇说道：“这只是最普通的‘震荡’技巧，传授给你倒没什么，也不需要什么条件。只是容我多问一句，以你的斗气水平，不应该不会这种基础的东西啊？”
“基础的东西？”
赫尔曼一脸错愕，这么高明的发力技巧怎么就是基础的东西了？
这种能够直接作用于体内的震荡，对那些没有修炼内脏级斗气容纳法的骑士来说简直是致命武器，就算你的皮肤再坚韧，骨骼再硬，内脏也和普通人一样脆弱，一旦被震荡之力打中，立刻就变成一堆碎肉。
赫尔曼如果能学会这种技巧，同阶无敌绝不是虚言，是以他才如此放低姿态。
费奇望见这副神情，也就知道赫尔曼确实没接触过这些，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没追问，反而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想学，这两天就跟我们角斗吧，真正的技巧都来源于战斗。”
顿了顿，他又笑呵呵道：“不过你得适当压制一下实力。”
赫尔曼脸色一红，原来对方也看出了他刚刚在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