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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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云在远处燃起的时候，赫尔曼人早已经离开了村庄，但他将那柄巨大的骑士剑留下了。
那口巨剑剑身烙印着传说中的黑暗神兽不死鸟，正是女神权柄的几种具象之一，既能赐福，也能接受信仰。
这村庄将是女神信仰开始的起点。
清晨，赫尔曼终于赶回29号矿场。
这座矿场并不算大，每年出产的龙血石只有一百五十磅左右，类似这样的矿场，骑士团所隶属的暗夜之羽巫师会还有十多座，这些小型矿场只有两位巫师会巫师搭配一支骑士团小队驻守，防备力量较弱，因此才会频繁引来黑暗山脉中的种族攻击，夺取能够打造魔法武器的龙血石。
在巫师世界，任何一种魔法材料都可以看做是战略物资，能够引起多方争夺。当初暗夜之羽巫师会拿下红河谷地区的诸多矿场，也是经历了一系列漫长战争才成功入主的，并且这场战争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结束，流血杀戮仍在继续。
所幸这座矿场年产量并不高，而且每个月补给队来时都会把当月出产的龙血石带走，因此他们周边并不会出现太过于离谱的敌人。
上个月袭击矿场就只是一支狼人部族，在巫师和骑士们联手反击之下，这些半人半兽的怪物终于被打退，他们成功保住了那十多磅龙血石，那是能够铸造一件E级魔法武器的量，至少价值1000贡献值。
1000贡献值啊，那可是骑士快半年的工资了，为什么我不是巫师，这样就能拥有十倍于现在的薪水了……赫尔曼心里颇有些怨念，骑士和巫师之间的基本工资差太多了，如果他每个月也能有三千贡献值的薪水，那么兑换骨骼级甚至是内脏级斗气容纳法也只需要三四年时间，到时候就能专心冲击更高级数了。而以他现在的薪水，差不多要二三十年时间才能积累到那么多贡献值。
“女神，你说我稍稍展露一下魔法天赋如何？历史上应该有不少魔武双修的天才吧？”赫尔曼悄悄在心里问，这样他就能拿十倍工资了。
却听女神在耳边回应：“可以。”
赫尔曼喜上眉梢：“真的？”
女神笑声骤冷：“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不怕死的话。”
赫尔曼的笑容凝固住：“呃，这话怎么说的？”
女神冷哼一声：“巫师们可不是傻子，他们重视任何一名天才，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轨之徒。即便是神灵势力，在确定重点培养人员名单之前，都会做详细的背景调查，他们是巫师，更会做灵魂询问，之前吸血鬼的催眠跟灵魂询问比起来简直就不入流，你连没有品级的吸血鬼催眠都抗不过去，难道还想挑战至少是三阶巫师出手的灵魂询问？”
三阶巫师，那岂不是军团大团长甚至巫师导师级别的人物？
赫尔曼闻言讪讪一笑，终止了这个话题。不提女神的存在，就是他自身的灵魂都见不得光，自然不敢自投罗网，只好苦兮兮的熬资历。
这时队长琼纳斯走了过来，对他说：“小子，休息好了吗？伤势如何了？”
赫尔曼用力一拍腰腹，笑着说：“已经完全好了，队长，我想销假。”
上次袭击的时候，他不慎给狼人狠狠来了一爪子，要不是矿场巫师调配的药剂给力，他可能就被开膛破肚了。赫尔曼加入骑士团五年，但正式修炼出斗气只有三年时间，成为守备骑士更只有几个月。上次是他第一次面临生死危机，正因如此，哪怕矿场人手不足，但琼纳斯还是爽快的同意了赫尔曼的假期，放他外出去城镇逍遥了几天。
琼纳斯微微一笑，也不问赫尔曼这几天去了哪里，说：“没问题。既然伤势痊愈，就赶紧回来赚贡献值。趁年轻多下几次矿洞，早一点攒够贡献值换取高级斗气容纳法，这样也能更早晋升源骑士，上限才会更高。修为高了，以后就算退出巫师会了也能过上优渥的生活，知道吗！”
在这个世界，骑士晋升一靠斗气容纳法，二靠能量石，都是品级越高越好。而这二者，都需要数值巨大的贡献值才能兑换。
赫尔曼等人作为低阶守备骑士，获得贡献值的途径很少，只有外出森林巡逻或者下矿洞监工的才能获得较多贡献值。
外出去森林巡逻的危险自不必提，这里是黑暗山脉，几十里之外，更是四大教廷联手划定的遗弃之地，各种黑暗种族以及遗民们的攻击性极高；而下矿洞虽然不用面对各种敌人，矿洞不仅有随时塌陷的危险，地下阴暗潮湿的环境也很险恶，如果长期呆在地下，哪怕是骑士也极有可能患上风湿关节炎以及肺痨。
因此守备骑士们虽然可以申请这个任务，但每人至少间隔一个月，这就导致了守备小队人手远不够用，距离赫尔曼上一次下矿已经是两个月之前了，所以琼纳斯才希望赫尔曼下矿。
而赫尔曼也正好需要私密空间去完成帮助女神建立信仰的最后一步，因此他一口答应下来：“我明白了队长，明天我会去接替格雷姆的。”
队长解决了一件麻烦事，笑容更盛：“没问题，我马上让人帮你准备水和食物。”
赫尔曼微微一笑，说：“这些都是次要的，别忘了给我贡献值才是最重要的。”
“你小子，我没健忘症！”队长锤了他胸口一拳，笑着离开。
赫尔曼见状，也回去宿舍准备了。
每次下矿洞，骑士们都会在下面呆上一周。主要任务是监察矿工，防止他们偷盗龙血石，其次便是防止这些凡人挖到魔兽引发灾难。
毕竟这里靠近黑暗山脉，哪怕是边缘地带，魔兽也多的不得了。骑士团就专门有一支大队负责清剿各个矿场区域中的魔兽，免得守备巫师和骑士们遇到危险。
至于地下，在巫师会入主以前，曾经有矿工们不小心挖到了一头三级魔兽的老巢，直接导致那座矿场荒废的记录。三级魔兽可是和暗夜之羽巫师会导师一个级别的存在，整个矿场无人能够抗衡，或许巫师会能够入主这些矿场，也和那次灾难有关。
而他们之所以会要呆一周之久，是因为这座矿场早就被人开采过了，矿道极深，垂直地下百多米，出入极其不方便，那些矿工更是两周才能换一次班。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赫尔曼跟随这面色惨白、营养不良的矿工们进入地下，与之相反的，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骑士带着一群人从黑暗中出来，在一众疲惫不堪，神情麻木的灰黑人群中，他格外的干净。
那是格雷姆。
对方有些惊讶：“赫尔曼，你伤还没完全好吧，琼纳斯怎么会让你来？”
赫尔曼拍了拍肚皮，笑道：“霍尔特大人的生命药剂不愧是魔药，我已经完全好了。是我主动要来的，话说下面怎么样，有新情况吗？”
格雷姆这才恍然，然后拍了拍腰间，沙沙作响：“还是老样子，别说魔兽了，连根毛都没有。不过这周运气不好，只得了2.9磅。听工头说，北边那条矿道已经快挖完了，希望你这周能开辟新矿道，不然免不了去霍尔特大人那里走一趟——祝你好运。”
赫尔曼闻言，顿时知道了他的意思，龙血石作为巫师会最重要的魔法材料之一，深受高层看重。他们对每个矿场的产量都了然于胸，一旦出现减产，哪怕是正常情况，他也会受到来自于巫师会的调查。
这就有些坑了，如果知道这么个情况，那么他就不会自告奋勇申请这个任务了。要知道他这次下去可是准备干坏事的，要是事后被抓包，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希望一切顺利吧。”
应付完格雷姆，赫尔曼继续往前走。
随着阳光彻底被黑暗驱逐，脚下的道路也渐渐逼仄不清起来，好在工头贴心，老早就点起了油灯，用昏暗的灯光照亮脚下的道路……两个小时之后，小心翼翼攀附着矿道下降的百余人终于抵达了矿洞下的简易住宿区，将食物和清水放好，又简单休息十多分钟，这才推着装满各种工具的推车朝目的地走去，开始了为期两周的艰苦工作。
采集原料的事不需要赫尔曼费心，自有工头监督矿工们干活，他只需要下午准时出现在解料区监督工人们分解原石，然后将每天获得的龙血石收集起来就可，其余时间他可自行安排。
但矿洞阴暗潮湿，逼仄的环境让人感到困顿和烦闷，如果不找些事做，哪怕是心智坚毅的超凡者们也容易发疯。
一般骑士都会选择随便逛两圈之后找一条荒废的矿道修炼斗气或者磨砺斗技，以此来度过这暗无天日的时光。
赫尔曼此次下矿洞除了除了因为整整210点贡献值以外，更重要的目的，便是找一条荒废的矿道，在那里设立一处属于女神的祭坛，以此来回应信徒们的祈祷，让他体内那尊实力严重受损的外来神灵能够获得信徒，恢复力量。
“女神，祭坛的方位有什么特别要求吗？”赫尔曼左手提着一盏油灯，右手拎着镐锤和一个布袋悄然离开简易居住区，跟叮叮当当传来的敲打声反着前进，直至声音彻底听不见，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了数百米之远。
女神在脑海中回应道：“不需要，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四柱神对其他神灵打压过于严厉，将祂们之外的一切神灵都归于邪神，焚毁祭坛，屠杀信众。本来直接在外面任何地点建祭坛我都可以回应，把祭坛建在地下百米，只是为了不被发现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就没问题了。巫师会和四大教廷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就算有宗教裁判所的骑士闯入巫师会地盘，也绝不可能来到这里。只是您的那些信徒一直生活在遗弃之地，一旦您开始回应，赐予他们力量的话，遗弃之地出现魔法的消息迟早传入四大教廷，到时候您也会被列为邪神了。”
女神毫无波澜，只是说：“神灵只有真假，从无正邪。”
“您说的对。”赫尔曼呵呵一笑，停下脚步，“已经够远的了，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