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相识,南宫久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御灵山庄!
火灵焰舞大病初愈,但是战绩也确实让人有些胆寒。
御水菩提看向她:“焰舞,亏的你来得及时,否则这场恶战也不会这么快结束。”
“婆婆,这是在变相夸我厉害吗?”
菩提柔声一笑:“什么变相,这是直白的夸。”
白水月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头也不抬地悠悠问道:“说吧,来得这样及时,到底在附近观望了多久?”
看到水月这般无情揭穿,焰舞突然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水月哥哥,你看你。人家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被夸奖的机会,你这冷水泼得也太及时了吧!”
水月将头一歪,看着焰舞似笑非笑道:“及时?能有你及时?”
焰舞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支支吾吾道:“是翊君大人让我过来的。”
御水菩提屈起食指在额头轻轻点了几下。之后,突然停下,看着焰舞急切问道:“那个混蛋有没有嘱咐你什么,或是交给你了什么东西?”
听到菩提的话,焰舞立刻双手一拍,眉头一挑,睁大眼睛,惊呼道:“啊!有有有。嘿嘿,只顾打架,忘了忘了。”
说着她将左手抬至胸前紧紧握起,然后猛地打开。
只见一团火焰慢慢褪去,留在手上的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红木盒子。
“翊君说,不想死就别擅自打开,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菩提白了焰舞一眼,说道:“他说的话你也信。”
随后,她将那盒子拿在手里稍一用力,那盒子就成了碎片,簌簌地落了下来。
碎片落尽之后,只见一团白光浮在菩提手心,细看里面还有一个黑点在慢慢蠕动。
焰舞看到之后一连退了好几步,指着菩提手心,结结巴巴地问道:“咦~这是什么?好恶心的样子。”
菩提却并未觉得有所不适,相反还显得格外的重视。
“恶心?这可是翊君百崇宝贝,就这一个小东西,谁知道要花费他多少心血。”
白水月细细看了一下,便脱口而出道:“灵媒蛹——丝丝入扣?”
“不愧是白水月,果然见多识广。”
花如幻一到便对水月一阵夸赞。
不过,这句夸赞对于白水月来说,更有一种“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的意思。
菩提看着已经很是狼狈的花如幻和容落,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啦!干嘛露出这样苦大仇深的表情,说白了是咱们准备不足,也算得个教训,是好事。”
花如幻看了一眼灵媒蛹,接着说道:“百崇既然真的将此物送来,看来君主也是十分在意灼炎的结果的。”
“丝丝入扣系统庞大,只要是在灼炎出现过的灵息便没有他追踪不到的。当时竟没在巫地用,看来是真的看不起巫地。”容落说道
菩提冷然回道:“他哪是看不起巫地,他压根儿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在巫地翻起的浪就是让我们御灵山庄来平的。所以这次还是一样,打着参加灵举的幌子,拯救了灼炎,继而顺理成章的布下丝丝入扣,等于是变相接管了灼炎。现在外面的百姓一定视我们为恩人再加上南宫久的所作所为,就算我们不做什么,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您是说,君主早就知道灼炎难保,但是依然选择见死不救,只等局面难控,他知道您不会撒手不管,只等我们平息灼炎之乱,从而为霁寰吞并灼炎的计划推波助澜?”
御水菩提看向焰舞,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事实。
尽管菩提语气冰冷,但心里还是万分庆幸的,庆幸自己和慕容烁夜还在同一条船上。
夜幕悄然降临,星光之下的灼炎城除了风中依旧夹杂着的血腥气,白天战后的狼藉,也被这宽容的墨色藏了起来。
密室里,一片寂静。
因为很少见到这种情景,怀音慢慢地转着头,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菩提没有抬头,只是不紧不慢地悠悠说着。
泠瑟显然是知道,这个“你们”里面也包括着他自己。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是一派坦然。
而诸葛幸哉却在祸乱平息之后换了一副面孔,本来孱弱娟秀的脸上浮上了一种意味不明的表情,“霁寰也算悠远大国,倒是不必什么都要压我秋庭一头吧!”
菩提微微蹙眉,言辞中偏出一种警告:“你说的‘压’我可没看到,不过我不管你们用什么龌龊的手段谋求合作,到头来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幸哉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焰舞玩儿得不亦乐乎的远哉,神情淡然道:“您说的话在下可一句也听不懂。”
菩提微微一怔,她是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粉面小生还真有着几分胆色。
“那就说直白一点。我觉得你不是诸葛幸哉,还觉得你的身份不简单。之前事态紧急不容我们细细探讨,现在有时间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斟酌,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诸葛幸哉闻言抬起眉眼,不耐烦地向御水菩提看了一眼,“眼下探讨在下是不是诸葛幸哉有什么意义?在下的身份只是秋庭下臣。”
“秋庭的君主会为一个下臣把自己的女儿拱手相送,试问这到底得是一个怎么样的下臣?诸葛远哉所说的报恩,便是报你的恩吧!”
诸葛幸哉听到御水菩提的话顿时变了神色,他的目光向一旁看去,而诸葛远哉依旧如一个孩童一般尽情的玩耍着。
御水菩提见状,接着说道:“诸葛远哉自始至终都没有叫过你的名字。他虽痴傻,但也知道你并非他的弟弟。我本也不知道,直到南宫久以命相博,从城楼之上跳下,而当时诸葛远哉却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救下了他。他说报恩,带幸哉回家。说的不是报南宫久的恩,带你回家,而是报你的恩,带真正的幸哉回家。”
密室里的烛火微微跳动,摇曳下,光影相错。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偶尔的一声欢笑,才让大家把所有目光都聚向诸葛远哉那里。
“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你们心知肚明。我本无意拆穿,但是你却想顶着诸葛幸哉的身份回秋庭。那是绝对不行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说,你才是南宫久。知道你身份的人都在保你。而你身为南宫家的人而不保南宫天下的原因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灼炎保不住。所以为了保命你欣然接受诸葛幸哉的身份,然后把他生生地推向深渊。不过君后一定对他很好,所以他才想尽一切办法替君后报仇。”
“你真的这么觉得?她只是想让我活命而已。有那个母亲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都赌定了她不会说。所以那天在回皇城的路上,裴黯冒充章韧的人设计了一场劫杀,我醒来的时候便跟远哉一起被关在了地牢里。而我哪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们找人代替了我,送进了皇城。”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还有那个守着棺材沉沉睡去的南宫久。
他顿了顿,强压下喉中的哽咽,继续说道:“我错就错在不该用南宫家的灵息,冲破你的佛语。我怕你们察觉什么,不像让你与他有过多的独处时间。呵,关心则乱。”
御水菩提将发丝捋向耳后,悠悠烛光之下,那俏丽的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温和。
“纵是如此,灼炎于你怕是…”
“我从未期盼过什么,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南宫家的人。裴黯说天下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天下,坐得越高,责任越大,我自小便不在宫中,习的也不是治国之道。所以,我想回秋庭也并非你们所想,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与灼炎没有半点关系的普通人罢了。适才言语有所冲撞,还请见谅。”
御水菩提微微颔首,随后看向守着南宫久的泠瑟,“你能瞒他这么久,护他这么久,也实属不易。我们刚才说的话也就不必让他知道了,我会上请君主做主,给他一个身份,替他寻个去处。”
泠瑟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南宫久,慢声道:“哦,不必了。他没有之前的记忆,向来是我们说什么什么便是他的记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钟家长大的,所以我会带他们回草渠。”
“也好,草渠本是世外之地,比起其他地方的纷杂也许会是最舒心的去处。”
走出密室,仰望无尽夜空,又见灯火通明。
“今夜怕是都不得安眠了。”花如幻将一团花灵息把玩在手里,金色的光团将他们所走的路铺上一层亮色。”
“灼炎的事怕是已经传开,近几日定会再起冲突。水月传灵笺回去,向翊君百崇说明原委,并告诉他我们不日将归。”
御水菩提止步转身看向幸哉。
“说来这也是你祖辈打下的基业,如今残落至此你若不闻不顾他们怕是也不得安息。你既已得幸哉,便以幸哉之名继续在这里生活吧!南宫珏天性温良,是一位极其淡然地君主,你跟他有相像的地方。”
幸哉点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依旧摇曳着烛火的宫殿。
是的,他不想走了。
城中的街道上人影窜动,身穿轻甲的士兵处理着白天留下残局,月至梢头,长街的灯火之处,传出哄睡的歌谣:
青松台
黄花儿戴
挑草担子
金钩儿债
金钩儿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