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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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须弥山归来，沈棠落去见了南宫沫。

藏书楼建在风眠山庄最北的冰崖之上。

云雾升腾，竹楼幽静。

“你不会联合大狗骗我的吧，你既是沈棠落的族人，怎么会姓南宫？”

众生蹲坐在南宫沫对面，手肘撑在书案上，托着肉嘟嘟的腮颊，眨着那双金色的瞳眸问个不停。

“她的族人就只有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你看的是医书吧，莫非你是个医者？”

南宫沫忽然抬头，“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众生扬起精致的小下巴。

“棠棠既然没告诉你，我自然无可奉告，你找错人了。”

众生气结，“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吗？”

“不能。”南宫沫无情拒绝。

“你并非天生绝脉，失去灵元是受过重伤吗？”

此话一出，南宫沫翻书的手明显一顿。

“众生！”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一抹窈窕身影映入两人视线。

沈棠落声音透着几分凌厉，“谁带你来这里吵她的？”

众生身子一抖，可怜兮兮唤她，“沈皎......”

“想留下，就闭嘴。”沈棠落眼神颇冷。

转而，目光复杂地落在了许久未见的南宫沫身上。

失去修为之后，南宫沫的身体就变得格外畏冷。

一袭云色素衣，身上还裹着一件厚实的狐裘。

乍然相见，她神情不免有些僵硬，窘迫地抓紧了手中的医书。

“棠棠，你回来了啊。”

“嗯。”沈棠落瞥了一眼她手上的书，寻了个空位坐下。

顿了顿，她掌心凝聚出一抹幽蓝色的珠子，递到了南宫沫面前。

“己不自渡，众相难渡。”

“姐姐，终其一生，人只有谋求自身的完整，敬自己，爱自己，才是得道之本，任何人都不该把自己的价值捆绑在旁人身上。”

“韩湘宁动了你，我替你讨回来了。”

南宫沫盯着她手中的那抹灵元，眼眶瞬间湿润，嗓音微微颤抖。

“棠棠，你喊我什么？”她不敢置信地抬眼。

沈棠落嘴角绽放了一抹明媚的娇笑，“姐姐，我要成婚了。”

*

云浮九殿下与玄灵宫少主即将大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轰动了整个离空大陆。

上漓城，皇宫，鸣凤殿。

短短几日，莫锦初就被中秋夜身中的煞气折磨得形销骨立，缠绵卧榻。

修为尽失的她苍老了几十倍。

再上等的灵丹用在她身上都无异于杯水车薪，挽救不了那日渐消散的生息。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不过三日，变成了一个形貌沧桑的老妪。

她不敢对镜，不愿见任何人。

当无意间听到君云肆要大婚的消息，她强撑起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冷不防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云肆，云肆……”

“嘭”地一声闷响，翻身之时，直接从床榻上跌了下来。

“本宫的儿子呢，本宫要见九殿下。”

“帝后娘娘！”晚欲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泪如雨下，“殿下而今还没回上漓，属下已经派暗卫去寻了。”

莫锦初脸上皱纹遍布，已经看不出本来华贵明艳的姿容。

她的眼睛，也快要看不清了。

可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的儿子是整个离空最厉害的炼药师，医术更是无人能及。

“对，本宫一定要等到他回来，他是本宫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不会不管我的。”

“云肆，我儿……”她靠在晚欲身上，浑浊的眼泪一寸寸滑落，“娘好想你，娘需要你啊。”

晚欲心如刀绞，彻底不敢告诉她外界传言九殿下要迎娶玄灵宫少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