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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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攸宜从长春宫侧殿搬到了正殿，伺候的人多了，她终于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萍儿还摘来了梅花花瓣。
沐浴出来，脸颊被热水熏得十分红艳，白里透红的比御花园开得正盛的腊梅还娇嫩，真真是娇艳欲滴。
“娘娘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了，好看得不像个真人。”萍儿由衷赞叹。
玲珑和琉璃为林攸宜护面、护手、涂脂膏，银翘被送到林攸宜这儿，正为林攸宜搅干头发。林攸宜终于过上了不亚于在家时候的舒适生活，正享受着，忽然听得萍儿这话，扑哧一笑。
“好你个萍儿，居然编排你家娘娘不是人。”林攸宜打趣道。
萍儿伺候林攸宜这些时日，对她的性子比较了解，林攸宜这是同她玩笑，没有追责的意思。
萍儿也不怕，“娘娘惯会欺负奴婢，您要是把这些心思放到陛下身上，陛下哪还能离得开您？”
林攸宜是不可能对皇帝动心思动情的，所以不会去争宠，但这不能对萍儿说，于是插科打诨道：“你家娘娘我又不需要腰佩，还离不开。”
“再说陛下醉心政务，志向远大着呢，怎会囿于后宫，独宠一人，你这是怂恿我蛊惑陛下当昏君，以后千万不能再说此话，小心脑袋不保。”林攸宜说完，忽然察觉到不对劲，身边伺候的人不见了，屋内突然变得安静。
“萍儿？”林攸宜转身，一身明黄撞入眼帘。
林攸宜一愣。
李端锦也是一愣。
“陛下？”林攸宜是没想到李端锦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好一会儿才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李端锦是没想到，林攸宜身着中衣，脸上一片娇艳旖旎之色，头发还是半干，显然是刚沐浴出来，此刻闯进她的寝宫，有“登徒子”之嫌。
本想质问林攸宜如此大胆，竟敢把自己比作腰佩的，但此刻也只好虚咳一声掩饰尴尬，心里却把安多骂了一遍，事先也不打听好皇后方不方便。
安多见到从殿里出来的萍儿，才知道林攸宜才沐浴完，心道，好险，幸亏这些宫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嘴巴严的，否则今日之事传出，帝后的名声都会受损。
若不是陛下担心皇后好几日了，今日册封，也算是定了名分，一定要来瞧瞧，且速度之快他根本来不及通传，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一场尴尬。
既然进来了，现在出去更不好，李端锦正想着要如何化解这尴尬，就听到林攸宜轻声道：“陛下，我……臣妾去换身衣衫。”
“嗯。”李端锦点头。
“那边有些书，陛下可以打发下时间。”怕李端锦等得无聊，林攸宜指向书斋的位置道。
“朕去那边等你。”李端锦识趣地朝书斋行去，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瞧见的画面，林攸宜那张脸，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却真的已经姝丽非常，十分有诱惑性。
还好大婚之日是一早定下的，只需要再等一个月，他们正大地相处了。
长春宫的书斋显然是临时布置的，书架上的书不多，但是很整齐。李端锦直接来到桌案前，桌案上还留着林攸宜今日分配宫殿的草图。
太后让林攸宜负责妃嫔的居所分配之事，他有耳闻，如今看她这分配，真是端端正正，不偏不倚。
他进来时没让人通传，恰好听到了他和萍儿的对话。
他身为帝王，独宠一人是不可能的，他皇阿玛就曾突破一切阻挠坚持独宠高贵妃，结果高贵妃薨逝后，他皇阿玛也跟着去了，还气死了他的皇祖母。
大同皇朝一下子面临如此巨变，人心不安。
他初登大宝的那几年，每日都是胆战心惊，每句话都要三思又三思。
当初多亏了他皇阿玛给他选的四位辅政大臣，还有国丈府于家挺身而出，鼎力相助。
他是感念于家的，所以这些年大小恩赐不断，加官晋爵不断。
于家在朝堂上的风头一时无两。
但凡事过犹不及，他当时不明白，直到渐渐长大，直到于家不再满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才发现，有些人和事的变化半点不由人。
所以他会对于双双好，但绝对不会封她为后，于家的荣耀已是极致，过犹不及，他不想手染亲人之血，也不想寒了老臣的心，他始终记着于家当年的从龙之功。
“陛下。”林攸宜的声音拉回了李端锦一时跑远的思绪。
眼前的女子懂他不能独宠的因，听她那时回萍儿的语气，也是不介意的，甚至还为他开脱，说他醉心政务、志向远大，不会囿于后宫一人。
不愧是他亲手挑选的皇后，真不愧是他的知心人。
林攸宜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李端锦已经脑补出林攸宜对他情根深种。
这是自元宵节后，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相处。
没有怨怼、没有小脾气，烛光柔和、视线交错，蓦地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总是从宫人口中听来你的情况，到底不放心，便想着来瞧一瞧，夏铭霖说你身体底子好，这次才好得快，以后可要小心些，那些水边、山边的不要去。”李端锦温和地说道。
这样的关心是林攸宜前世怎么盼都盼不来的，一下子有些恍惚，颇为不适，“谢陛下关心”，却借着福身道谢，避开了与李端锦眼神对视。
“臣妾也知道水边危险，这次离水边尚有一段距离，只是那人力气大，被推之后，力道控制着只能往前，眼睁睁看着自己掉进水里。”林攸宜脸上又似苦恼又似无奈，恶意真是防不胜防。
“后宫人多，这些年朕也没有妃子，管理上便松散了些，养出了一些刁奴。你接手宫务后，可大力整顿，心思歪斜的一律送出宫。”
“若歪斜的是陛下的妃嫔呢？”林攸宜试探地问。
李端锦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你是皇后，谁还管不得了，再说，你背后还有朕。”
这是委婉示爱，他是她可以依靠的大树，算得上是李端锦难得的情感外露了。
李端锦说完，脸有些热，目光直直地望向林攸宜。
既希望她没听懂，又怕她听懂了，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