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九头雉鸡精与肾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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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外城车水马龙,热闹繁华。
王族对大商来说,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白药苏醒前,他们疯狂地举行祭祀,用滔天的尸骨以示对先祖的虔诚,祈求让大祝苏醒。
白药苏醒后,特别是他授权帝辛禁止王族私下祭祀后,王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他们是狂热的信徒没错,但他们不是傻子。
既然不能用直观的血来展现虔诚,那就换一种方法。
比如殚精竭虑让大商更加强盛,立功争进祖庙。
六百年来,能在死后无条件进入祖庙,只有商王而已。
其余的,无论是否是王族,也只有立下不世之功才能入祖庙。
当然,大祝本就是先祖天神的化身,不需要多此一举。
不过还是有两个例外——武丁一朝的两位伪大祝。
妇好和子雀。
一个是武丁的王后,一個是白药的祖宗,都属于可以被神化的先祖。
历代大祝秘传的典籍中记载,武丁时期,第六位大祝无法找到能承载国运的继任者,临死前终于想出办法,为妇好和子雀一起举行了继任仪式,让他们撑到下一任大祝出现。
他们强行背负了国运,却动用不了丝毫,只能拼了命的征战沙场,用前所未有的战功来稳住王族。
直到两人先后战死沙场,第七任大祝才出现。
第七任大祝将他们送进了祖庙,封为了大商的战神。
真正的大祝,加上白药和原身,六百年来只有九位,各个都能利用国运干涉现实。
回到朝歌的白药,此刻正站在摘星楼顶,俯瞰这座繁华的大城,思索神化先祖的计划。
孔宣加赵公明再加镇国神鼎的效果,明年一百二十万是稳了。
先王被封印暂且不谈。
先臣里最强大的,是开国重臣伊尹,出身奴隶,却成为了历经五朝的宰相,为大商的建立和兴盛做出了极大贡献,被奉为商元圣。
实力太乙金仙,五千万国运点。
白药实际上最想神化的就是伊尹,他不缺猛将,但缺这种能“治大国如烹小鲜”的名相。
可惜太贵了,敕神榜填满都得存几年。
由于推演帝辛的未来是一个月内发生的事,他只能盯着费仲尤浑,等他们去接触那位凡间女子。
“和老祖宗见面……”
白药并不觉得面对子雀会尴尬,他是大祝,坐上这个位置时,王族亲情便与他无关了。
子雀是武丁之下的万王之王,在那个九州还未完全定鼎的时代,他前后征服了二十多个方国,打下了偌大领土。
但妇好不一样,她是军事奇才,除了无人能比的战功外,她讨伐西方时,整个西方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两位战神的神化优先级排到第一。
一个猛地一逼,一个是战略天才或许还对西方特攻,太适合未来的大劫了。
思虑之时,孔宣出现在身旁,轻道:
“来了个妖精,和你说的一样,九头雉鸡精。”
他指明方向后,与白药一同前往。
…
一处院子内。
脸色苍白的胡喜媚担惊受怕地躺在床上。
不多时,一个身材消瘦、脚步虚浮的年轻人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个年迈的老人。
他细声软语地对胡喜媚说道:
“夫人,我带医士来了。”
胡喜媚一副娇柔的病样,声音虚弱道:
“郎君,妾身的病症妾身自己知道,一定是因为水土不服,只要离开朝歌就好了。”
若不是修为受损,她恨不得立刻遁走。
那日奉了圣人法旨后,三妖下山。
结果,妲己进了祖庙。
她和琵琶精得知这个消息后,当时就逃了,生怕妲己把自己供出来,被那殷商大祝抓去活祭。
出了朝歌,两妖意见不合。
她觉得入宫已经没希望了,轩辕坟又回不去,干脆就在人间找个富贵人家,日子总比在轩辕坟枯燥修炼有趣。
琵琶精却不想放弃,找了座山当山神,等待机会。
于是她和琵琶精分道扬镳,跑去南方魅惑了个官宦世家的大公子。
可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先是在夜晚偷偷跑去野外修炼时被个路过的道童斩了一剑,受了重伤,要不是燃烧本源跑得快,第二剑能要了她的命。
然后又遇到蛮荒大破边关,夫家北逃来朝歌投奔族人。
伤势太重,她连路都走不了,只能称病。
胡喜媚是真不想来啊,可目前她需要人照顾,生活都不能自理。
嘴唇泛白、眼袋极重的公子哥听到她的话,眼中全是心疼:
“娘子啊,你都病都糊涂了,你来朝歌前就病了。”
胡喜媚欲哭无泪,只能向女娲圣人祈祷,希望自己的妖气没被发现。
老人开始给她诊脉,然后眉头深深皱起。
奇怪……
这是人的脉象吗?
怎么跟小鸡啄米似的?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对公子哥说道:
“老夫学艺不精,实在不知夫人得了什么病。”
他拂须盯着公子哥的脸,道:
“但你的病老夫一眼就能瞧出来,肾……”
“肾好得很!”公子哥立刻打断了老人接下来的话,然后语锋一转,对老人央求道:
“医士,您在想想办法,我夫人可怜啊。”
老人沉吟片刻,对他说道:
“去拜一拜中天垂鸿火庆帝君吧,很灵的,连祖庙都说那是真神。”
公子哥闻言,眼神一亮,道:
“有多灵?”
“灵到今年朝歌收割的粮食,五年都不一定吃得完。”
老人说完离去。
公子哥小心翼翼地抓起胡喜媚的手,安慰道:
“夫人放心,我多花点钱供奉帝君,你一定会好的!”
说完,他也一溜烟的没影了。
只剩眼神空洞的胡喜媚,对着空气愣神。
忽然,两道身影在床边出现。
白药打量着胡喜媚,他比肾虚公子来的时间还要早。
孔宣则对胡喜媚的伤势感到好奇,道:
“好剑法,修为不高,剑道造诣倒是不错。”
胡喜媚茫然地转过头,等看清那身白袍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是躲不过吗?
白药拢袖而立,轻道:
“九头雉鸡精,你已嫁人,还来朝歌作甚?”
胡喜媚大脑空白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您不杀我?”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问题?白药蹙眉道:
“想死可以成全伱。”
胡喜媚愣了一下,突然热泪盈眶。
“多谢大祝不杀之恩!”
于是,她边哭边将自己经历的全盘托出。
白药听完,问道:
“你夫君虚得快踏进棺材了,你吸了他阳气?”
胡喜媚脸色一红,解释道:
“半载富贵和长久富贵妾身还是分得清的,是他自己不节制,一天要来十多次呢,劝都劝不了,妾身还经常用修为助他调理。”
孔宣笑道:
“体内确实有妖力吊着命。”
白药点头,沉吟片刻,轻道:
“既然没有当异神,也没有害人,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他掏出一枚丹药扔给胡喜媚,平静道:
“伤好了赶紧滚,今后如若敢靠近朝歌,我便将你剥皮抽筋,喂给野狗。”
胡喜媚大喜过望,强撑着直起身子,对白药连连躬身:
“大祝果然是天下最有善心的人!妾身伤好了立刻就走!”
这时,白药耳边响起来自外界争吵声。
孔宣早就听到了,隔着墙饶有兴致的看好戏。
…
“大人!大人!我娘子病重!见不得风呐!”
肾虚公子在院外抱着费仲的腿,涕泗横流。
费仲一脚踹翻他,喝道:
“你一副死人样!美人跟了你迟早守寡!”
肾虚公子差点被踹晕过去,浑身使不上力。
费仲对身后的尤浑笑道:
“尤大人,你我便看看这色倾南国的美人,是否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