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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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祈家,常宴担心娇娇不开心,微微倾身,拉着她的手温柔劝慰:“别理会这种人。河道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办法。饿了吗?咱们先去镇子上吃饭。”
娇娇俏皮一笑,“常哥哥,我才不会把这种外强中干的人放在眼里。刚才不过是试探一下他的虚实罢了。不过一个伪君子而已。放心,我才不会钻牛角尖呢。”
“这个祈老爷如此嚣张,连常伯伯的公函都看不眼里。还不是欺负我们没有拿到朝廷的命令,而只是一个民间组织罢了。我倒要看看这个祈老爷是真的硬气还是想要那二十万两银子。倘若他真是一个脾气执拗的秀才文人,坚守祖田,那我倒敬他三分。倘若他是为了银子,耽误了我们的工期,嘿,我要他好看。”
常宴和娇娇坐在小饭店里吃饭,这个饭店还算干净,娇娇坐在窗口,边吃边看这里的景色。
有几个学子,都是十六七岁,背着书箱过来。其中一个青年步履匆忙,神情有些焦躁。
几个学子招呼那个青年,“祈玉,今日一块吃饭?”
那个青年答道:“不了,我要回家。改日请你吃饭。”
“今日先生夸你有状元之才,可我看你竟似毫不高兴?怎么,家里出事了?”
祈玉站定,“非也,家母身子不太好,今日好不容易休沐,我要尽快回去侍奉。”
“好吧,大孝子。等你回来,咱们一块儿吃饭。”
祈玉微微一笑,“嗯。”
他一扭头看见娇娇,神色一呆。
娇娇也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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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宴看见娇娇呆住,也扭头看那个青年,三人呆头鹅一样对视。
这个青年只不过比娇娇高大半头,眼睛、脸蛋都很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祈玉傻乎乎看着娇娇,两只脚踌躇着想靠近。
常宴站起来,“这位小兄弟,不如进来一块吃饭?”
祈玉回过神来,“哦,多谢兄台。”
他径直进了饭店,在娇娇身边坐下,扭头细看她。
常宴心里疑惑,“敢问尊姓大名?”
“哦,免贵姓祈。”
常宴不喜他这么看娇娇,轻轻咳嗽了一声。
祈玉回过神来,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赔罪,“姑娘,公子,莫怪在下无礼。实在是这位姑娘好生眼熟,莫非是我母亲家里的亲戚?”
娇娇也打量他,这人比自己大两个号,可是外貌和自己差不多,是个俊俏的青年。
“你姓祈?祈峰是你什么人?”
“乃是家父。”
“哦,我们刚从你家出来,来的时候你家后院不知为何闹了起来,你父亲说要打晕他夫人。”
娇娇试探性地看着祈玉。
祈玉大惊,一下子站起来,朝着二人拱手,“家母有事,改日再与君闲聊。告辞。”
说完,背着书箱大步离去。
他走得很快,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回身看着娇娇。突然一咬牙,两步走回来,也不顾还有其他食客,“嘭”地跪在娇娇身前。
娇娇和常宴大惊。
周围的食客们纷纷看过来。
这可是读书人。
读书人地位高,连衙门里的人都高看他们一眼。如何这学子竟然不顾外人的眼光,公然下跪。
常宴护住娇娇,“祈公子这是为何?”
祈玉眼睛里泛着红丝,低声哀求,“我母亲自有重疾,到处求医问药。可十几年来从不见好。这阵子病情加重,终日流泪,嘴里总唠叨着她女儿,说我妹妹被我奶奶抢走扔掉了。说我那妹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看见我就哭。还说这几日我妹妹就要来看她,来找她了。”
“我母亲常常梦魇,就是在梦里也叫我妹妹回家。”
“我是独子,何来的妹妹?可是眼看着家母的病一日重过一日,我心不忍。”
说到这里,祈玉嗓音嘶哑,似有哽咽,“我看这位姑娘相貌和我母亲相似,不知能否,能否随我去看看我母亲……”
一个俊俏的青年跪在地上,眼神恳切看着娇娇。
不知道怎么回事,娇娇也很伤心。
她从小到了,没遇到过什么伤心的事情。家里的人都宠着她,天天都高兴得跳脚。就是有不开心的事情,也有人哄劝,不过一会儿就忘掉了。后来长大了,本事也大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根本不知道伤心为何物。
现在好了,竟然想哭,竟然还是被一个陌生人几句话给惹哭的。
常宴一看娇娇竟然两眼含泪,心疼不已,“娇娇,祈公子是个孝子,关心母亲理所当然。可是咱们也不必如此伤心。待我让人叫冉大夫来,他医术高明,定然能帮上忙。放心。”
他轻轻抹掉娇娇的泪珠。
娇娇垂着头,泪珠越来越多,好像自己也看到了那个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苏氏身子骨健壮,没生过大病,平常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她自是没有侍奉病床的经历,可是今日她看着祈玉乞求的眼神,“好,我随你去看看你母亲吧。”
声音也是嘶哑的。
祈玉大喜,“多谢姑娘。”
娇娇和常宴重新站在祈家门前,照旧是那老嬷嬷来开门。她看见祈玉,如同见了救星一样,“少爷,你可回来了。赶紧,你爹正在你娘那里……”
“我娘如何了?”
“刚才闹起来,你爹要打晕你娘,说你娘晦气,嗨,都是那些说了十几年的话。”
祈玉转身看了娇娇一眼,“赵姑娘,您能跟我来吗?”
娇娇点头。
那老嬷嬷早就看见了娇娇,心里惊疑不定。
后院厢房里,门帘一掀,祁峰走了出来,“晦气,晦气,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爹。”
祁峰抬头看见祈玉,“玉儿,你今儿休沐?咦,怎么你们又来?难道你们同意给我家二十万两?我就说,你们做工程有的是银子,不缺我那点儿。早点儿给了,咱们两边都落个清净。”
祈玉朝着娇娇一拱手,“赵姑娘,请您随我来。”
娇娇跟着祈玉进了厢房,祁峰也要跟进去,“喂,玉儿,你让外人进屋干啥?你娘那个丧门星……”
常宴伸手一拦,“祈老爷,不如在外头等。”
“这是我家,你敢拦我?我告诉你,我上头有人。”
常宴也不和他废话,握住他的手腕一用力,祁峰脸色都变了,“疼,疼疼。”
“安静点儿。”
常宴一甩手,祁峰捧着手脖子后退了几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却说娇娇站在卧房内,看着祈玉扶起来一个病弱的中年女子。这女子嘴里唠叨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娘,是我。我是玉儿。”
“玉儿?”
那女子语气极为虚弱,看着虚空,“我要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她一抬手,似乎想搂住空气一样。
她的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苍白无力地蜷曲着,颤抖着,坚持着。
娇娇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抽抽不已。
她上前一步,细看那个夫人。
只见她形容枯槁,眼窝深陷,满脸都是褶子,眼神浑浊,似有哀求之色,“玉儿,你去找你妹妹了没有?”
祈玉握住那只枯槁的手,哽咽着回答,“孩儿在找了。娘,孩儿在找。”
“玉儿,你妹妹比你小一刻钟,你是哥哥,以后要让着护着你妹妹。”
夫人声音大了一点儿。
祈玉泪流满面,“是,娘。”
一只白嫩的小手握住空中那只枯槁的手。
“祈公子,我来吧。”
娇娇低声说道。
谁知那夫人一听到娇娇的声音,浑浊的眼睛骤然一亮,看向娇娇,怀疑地说了一句:“娇娇?”
娇娇一愣。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坐直了身子,两只手都抓住娇娇,语气肯定,“你是娇娇!”
“你是我的女儿娇娇。小娇娇。”
“我的儿,你还知道回来,你想死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