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偷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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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还是一脸懵。
自己的同伴都快被杀光了。那个男子一出手就划破人的喉咙,神出鬼没的,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手的,人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莫不是妖怪?
那个男子骑术了得,护在马群旁边,不让马匹掉队。
一个幸存的士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庆幸自己当时睡在角落了,侥幸活了下来。
马群呼啸而过,还有马源源不断地从洞口跑出来,最后面跟着小马驹。
跟在最后面的几十个士兵暗暗叫苦,看样子所有的马都跟着跑出了天坑,要是追不回来,自己人头不保。
常宴护住外侧的马匹,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好家伙,不少士兵跟在最后面狂追而来。
这里离大梨的地界还有很远,必须把后面的那些士兵都杀了,避免他们跑回去给拓步花报信。
假如拓步花的骑兵过来,这些战马,他和娇娇带不回去。
常宴放缓速度,让后面的士兵跟上来。
最后索性让马儿慢慢跑,自己拉弓射箭,几十支箭射过去,对面的士兵要么忙着躲箭,要么中箭倒地,后面的马群纷踏而来,倒在地上的士兵被踩成肉泥。
仅存的十几名士兵看见常宴剑法如此精准,不敢面对,一个个的放慢马速,瞄准常宴拉弓射箭。
常宴本来就骑马跑在最边缘,躲了几支箭簇,后来索性调转马头,对着那些士兵冲过去。
逆风而行,边冲边射箭。
神勇。
彪悍。
无畏。
那些士兵左右躲避,不免有几个骑术不那么好的,被后面的马匹冲撞倒下去,就连惨叫声都被马匹的奔跑声掩盖住了。
常宴接连射箭,最后的十几名士兵不敢追赶,调转马头往左右两边奔跑逃开。
娇娇在前面疯跑,身后的马都跟着头马跑。马蹄声震天响,马儿们都在认真奔跑。
“大家都乖一点儿,跑到斡难河边,然后蹚水过河。”
娇娇大声喊道。
“到了奖励你们好吃的。”
头马跑得更快了。
这些马儿本来都养在广阔的草原上,长大后才被选送到天坑里面养着。天坑虽然很大,可是哪里比得过这辽阔的草原。
这些马匹被养得膘肥体壮,浑身的力气使不出去,只能在天坑里围着圈子跑马,委屈得很。
这些可都是骏马良驹,奔跑乃是天性。
现在终于有机会狂奔,一匹匹马劲头十足,撒开四蹄追赶头马。
一时间撼动天地,两万多匹马一阵风一般跑了两个时辰,最终到了斡难河边。
娇娇慢慢勒停头马,让头马悠闲饮水。其余的马都聚拢在河边喝水,打着响鼻,惬意得很。
过了半个多时辰,后面的马渐渐跟上来,常宴最后才赶到,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马驹。
“常哥哥。”
娇娇大喜,站在河边对着常宴挥手。
常宴站在马背上,双脚用力一蹬,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娇娇面前,捧着娇娇的粉红脸蛋亲了一口,“又不乖,为何不等我一起?”
娇娇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现在不是在等你吗?我都歇了好一会儿了。”
“以后不能这么莽撞,头马不是好玩的。又没有马鞍,屁股是不是磨破了?”
他这么一说,娇娇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是疼。
她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常宴立刻看出来了,“我说中了吧?以后再这样打屁股。”
常宴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很疼?等下我看看这周围有没有药草,先敷一下。”
娇娇闹了个大红脸,那个地方怎么敷药?
常宴顾不得管马群,在草丛里翻找,希望能找到蒲公英之类的草药。
娇娇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屁股疼,现在常宴一说,登时觉得那里火辣辣地疼。
她想坐下,可是屁股刚一沾地,就疼得龇牙咧嘴。
从小到大,赵家和常海平以及兰爷子都看得严,连剪指甲都没受过伤,现在好了,坐都不能坐了。
她只好趴在草丛上面,无聊地看着常宴找草药。
常宴根本不懂草药,捡了一大堆让娇娇看,结果没有一根能用的。
娇娇没法子,只好闭上眼睛自己找。
“常哥哥,你去那边,那匹黑马那里,它正在吃蒲公英。”
常宴赶紧跑过去,从马嘴下面抢了一大捧蒲公英。
洗干净抱回来,“怎么用?捣烂吗?”
“嗯。”
常宴选了两块干净的石块,把蒲公英磨成粉末。
烂乎乎的一大捧,娇娇一看就不想用。
“太丑了,我不用。”
常宴难得寒着脸,“不用也得用。要不然身上留疤。”
娇娇脸色更难看,她才不要在屁股上面留疤!
“常哥哥,你,那个,你走开,我自己来。”
常宴也不好意思,毕竟两个人还没成亲,无论如何不能看女孩子的身子,“好,我背对着你。”
娇娇不肯,“不行,你走远点儿。”
常宴没法子,只好往外面走了几步,“小祖宗,行了吧?”
敷药要脱了裙子,娇娇又喊:“远点儿,走远点儿。”
看着常宴藏在马群后面,娇娇这才开始敷药。
黏腻腻的弄了一手蒲公英糊糊。
蒲公英是上好的消炎药物,可是刚一上药的时候也疼得很。娇娇轻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常宴在远处喊。
娇娇皱着眉,咬着牙马马虎虎敷药,最后穿好衣袍。
常宴站在她前面,拿了水囊给她洗手,“不疼你不长记性。”
娇娇嘟着嘴,“常哥哥,你骂人,你不疼我了。”
常宴:“趴好。”
他们走得太急,幸亏常宴还背着包袱,他把包袱铺在草丛上面,把娇娇抱上去,脱了外袍盖在她身上,“好好睡一觉吧。”
“嗯,常哥哥守着我。”
“好。”
常宴坐下,让娇娇侧身枕在他大腿上,拿了一个小小的陶埙吹奏。
陶埙呜呜咽咽,传到很远很远。
马儿打着响鼻,慢腾腾卧下,悠闲地咀嚼青草,陪着娇娇静静听着这浑厚悠远的埙声。
娇娇慢慢睡着了。
常宴放下陶埙,轻轻站起身。
娇娇现在不能骑马,那些士兵他也没有杀光,万一北狄士兵追过来,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头马懒洋洋地看着常宴,这个人不好惹,可它也不好惹。
刚才那个娇滴滴的女郎可乖,它听她的。现在这个小子,啧啧,别想命令自己。
常宴站在头马身前,头马也站起来,戒备地看着常宴,好像挑衅一样。
常宴纵身上马。
头马自然不肯,扬起两只前蹄子,要把常宴摔下去。
常宴紧紧抓住鬃毛,两脚夹紧马腹,简直和地面成了平行线。
头马见甩不掉常宴,变了战术,带头往河里扎进去。
它要好好洗个澡,顺便淹死这没眼力见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