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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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北苍，号子嘹亮。部队每日晨跑，已成铁打的规矩。长清整理完队列，像往常一样带队出发，战士们全副武装，紧随其后。按说骑兵序列，几乎用不到双腿奔跑，但强身健体，深入每个北苍人之心。何况特战肉搏，都需持之以恒的高强度训练，这晨跑，也就成了习惯。

自从回了北苍，洪毅小病一场，方重归正常生活，此刻部队方阵之后，还有一支偏小的队伍。洪毅有节奏的摆动双臂，匀称的呼吸，这久违的晨操，就像灵丹妙药，滋补着身体。其余众人也仿佛回到了去年盛夏，军训之时，心头莫名的开怀激荡。

环城一圈，便有二十几公里，超过一个全马，途中有补给站，可饮茶水、豆浆。部队训练只五公里便折返回程，洪毅却如痴如醉，坚持跑完，方才意犹未尽，勉强作罢。

这支小队伍，几乎都是黑水一期的学生，时光如梭，白驹过隙，大家都为宏伟事业忙个不停，难得在洪毅的召集下，重聚一堂，逆岁月之河，寻往昔踪迹，欢声笑语不断，激情澎湃不减。

晨跑之后，大家用完早餐，便即重回岗位，只余宜静陪着洪毅，与志学、聚宝、如山等，同去求索的大本营——七二七所。没错，此次来自库页的神秘嘉宾，便是一心扑在矿山事业上的萧如山，之所以在其百忙之余，将他召回，便是有另外两项重要任务。

一是历经数月，穆鹏、长镇克服万般困难，在叶尼河上游及瀚海北侧站稳了脚跟，加上北山郡楚克奇地区，都是闻名世界的巨型煤田。洪毅拟建能源部，由如山总领，开设矿区，遍地生花。

另外有几处小型的露天油田也已有开采，产量虽是寥寥，却可先行科研。眼下虽无什么化工手段精炼，但通过物理蒸馏，仍可分离出重油、沥青等物。特别是沥青，是洪毅最上心的，因为倭奴们在建的舒北驰道，便是一条铁路与一条柏油路并行而进的。

另外重油可用于照明，节约下鱼油制造香皂，再经过细化，用在风扬这等飞天神器上，也是比单用煤炭更加持久。新能源，是蒸汽时代的前提与基础，战略资源的把控，非心腹不能相托。

如山履新，任重而道远，洪毅拍拍爱徒宽阔的肩头，打趣道：“你要做好求索的奶牛，更要做好整个国家的乳母。”说的如山热泪盈眶，用力点头。

采金产业，已趋成熟，聚宝耽搁于此，实属大材小用。安西棉田大丰，高承又尽收其余棉农所产，亟待运回。另外各种菜蔬瓜果，采集的种料，也都积压成山，在没有建好西伯利亚铁路之前，取道突厥，勉强算是权宜之计。

看来子承父业，所言不虚，聚宝将赴突厥，营建漠北第一大集贸之地。当然，此间前提，还需洪毅运筹，先挥舞棒子，打他个头破血流，再递个桃子，哄得乖儿不哭。

志学之责，纷扰庞杂，普及义务教育，培养行政人才，还要博通古今，确立文化正统。这文化部的首任部长，非他莫属，所需人才，优先配给。印刷排版、图书馆藏、报社宣传，皆归他管。

虽是林林总总，颇为耗神，但志学仍是信心满满，接过重担。此后绘画、音乐，皆需繁荣发展，北苍之人，不仅要丰衣足食，还要活出情调。

一番研讨，便至午后，几人分头行事，当真聚也匆匆，散也匆匆。洪毅身边只余求索，便撕下伪装，贪婪问道：“那火铳造出来了吗？”

其实萧战遗物，也就是李淳风所留的天书，早被洪毅偷偷塞给了求索。想来近一年时光，除却风扬成军，便是这热武器的研发最令洪毅挂怀。火药之术，早于千余年前，便产生于中原的炼丹术中，洪毅只是将其黄金配比，一步到位付诸于实践，直接武器化罢了。

眼下炸药包，土炮等大型爆破杀器已然成型，但精细化的枪械制造，却绝非易事。枪械发展，历经几百年，但从前遂发改为后遂发，便不知做了多少尝试与实验。

前遂发枪虽然制造简单，装填、射速却极缓慢，安全性能和准确率也较差，受后世武器研发的启示，本着节约的原则，洪毅提出了“小步快跑”计划，一代武器，只研制几支样品，不断开发，不断改进。

只见求索拿出一只火铳，样式简美，精雕细琢。这是首支后遂发枪，只实现了理论上的燧石发火，后仓装填，精度还远未达标。洪毅抚摸枪身，勾起曾经无数感觉。那是一个战士，与武器间的感情，像灵与肉，浑然一体、密不可分。

只见他缓缓装填，谨慎操作，端枪瞄准，动作连贯。指尖轻叩扳机，引得刺啦一下，像极了划燃一根火柴，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一颗弹丸飞射而出，打在几米外的墙上。

弹丸嵌入木墙寸余，可见威力强大，足可洞穿一切板甲。只是射程实在有限，实战尚不可用。精度也无从谈起，只能列起大阵，以弹幕杀伤。

洪毅以后世眼光，品评此物，虽不说一无是处，却是漏洞百出，直把求索打击的体无完肤，脑袋低垂，无精打采。洪毅醒觉，不禁傻笑，这已是划时代的神器，自己却还要拔苗助长，不觉伤了求索之心。

当下二人坐定，深入探讨起来，直把膛线之类的概念抛出，引发一轮滑膛与线膛的优劣势对比，大开求索眼界与心门。其实洪毅并非全才，只是基于后世实物，拥有倒推之巨大优势。不过也因如此，往往令事物的发展时间大大缩短，也不会多绕弯路。

两颗年轻的心，就这样强烈的跳动着，连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晓得。饿了便吃，困了便睡，直粘了旬日，令宜静和清芬大为光火。眼见还有月余，便又到自己生日，宜静灵机一动，耍了耍心思，强行将两人分开。

洪毅见这十余日的交流，足以令求索消化一段时间，便也顺着台阶，回归伊人怀抱去了。临别之际，洪毅还不忘千叮万嘱，那蒸汽机的计划，可万万不能耽误。

宜静佯装生气，来探洪毅虚实，洪毅早有盘算，故作高深的说道：“今年的生日礼物，可绝非一件一物，我要送你一座礼堂，里面布满珍奇，你可静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