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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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狼群，营中战士分为两派，偶尔有些讨论。倒是那长镇自出发后，很少发言，让洪毅很不适应。这两三日，狼群持续集结，有好事者闲的难受，大致数过，此时舒扬寨外，三千野狼正忍饥挨饿，偶尔发生零星争斗，却是为了抢夺狼群最终的统帅权。

这是狼群发起攻势前最后的环节了，一旦大权确立，选出狼王，便是开战之时。洪毅帐中炉火熊熊，甚是温暖，长镇手捧一杯热水，望着那炉火出神。这次召开的小会议，不仅是几个作战指挥官和医官参加，连伙夫、裁缝都有代表参与。洪毅见人都齐了，便示意会议开始。

众人还未理好思路，长镇便语出惊人：“恭喜公子，此次驱度寐之行，或许将是另一番光景了。”

大家不明就里，洪毅却点头沉思，显然这二人之前便已谋划过一番。长镇清了清嗓子，简明扼要的谈了谈最高指挥层的意图，并将分工逐一作了安排。

原来长镇所说的，便是消灭狼群。不只是舒扬寨外，丹水、丹霞两寨也会进行。这狼患对于人类而言，是极地生存的巨大挑战，若以此为契机，招抚威压驱度寐诸部，一来减少了伤亡，二来避免了仇恨，更有助于北苍统合这些部族。比之原先的战斗计划，此举事半功倍，着实让众人心动。

至于灭狼计划，则是分为了几个步骤。准备、布阵、诱引、捕杀一应俱全。最初很多人还没有跟上节奏，有的心存忧虑，有的怀揣恐惧，但会议结束时，大家脸上都已是一副果敢模样。

洪毅对结果很是满意，这才是他想要的军队，一等一的纪律性、组织性、统一性，才是胜利的基础。和外面狼群松散的准备活动不同，舒扬寨内人类的效率却是出奇的迅捷快速。

战士们挖出一道道沟壑，又用挖出的冰雪堆砌高台，四周搭起栅栏，形成堡垒。沟壑由正门开始，分出几道枝杈，曲折蜿蜒，向着深处回旋延伸。洪毅和长镇站在高处，对着地图一遍遍的复核，不经意间还会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辎重队的战士们将所有鹿皮靴上捆上各种荆棘，用以防止打滑。库存的的几万支弩箭被搬到了所有高台之上，弩机反复擦拭，横刀也仔细检查，貌似即将开始一场杀戮。

另外几种新式武器也闪亮登场，一是长柄钩镰，那矛头真似鱼钩一般。二是关键通道上的活动闸门，用绞盘控制升降。三是绳套，打个活结，数量不多，却极其结实。

经过一番忙碌，如今的舒扬寨，俨然一座巨大的迷宫游乐场。一条条不知终点的通道，好似黄泉路，一道道困死生机的冰墙，犹如阎罗王。主要作战人员立于冰墙之上，来回腾挪、操作，检验射击角度和鞋底的摩擦力。

辅助人员用钩镰勾起百十斤的土袋，磨练熟悉度和力量。指挥部设在高台，洪毅眼见万事俱备，只欠一丝血腥味，便可令寨外群狼抓狂。

正月初五，无风，小雪。群狼已饿的开始失去理智，不住仰天狂啸。一众恶狼中，犹以一只白狼为尊，它体型硕大，目光凶狠，却极少聒噪。东方牧盘算着时日，一脸肃穆的对洪毅说道：“最多过了今日，夜里狼群便要突袭。以这三米高的寨墙，牺牲一批老弱做墙梯，便可攻破。”

洪毅微微点头，他倒要抢在狼群发起攻势之前，先声夺人，请君入瓮。一声令下，寨门大开，一大块野猪肉从高处丢下。众恶狼的眼神瞬间被吸引，不少望向狼王，迟疑不定。

空气凝滞，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洪毅未曾想这狼群竟有强大的自制力，这狼王会有如此威严。战士们当即不再耽搁，将那冻成冰块的猪血纷纷丢向寨门。

一石激起千层浪，离寨门最近的饿狼，终是抵不住原始的冲动，纷纷朝食物狂奔而来。那狼王竟是眼角一抽，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却是无能为力，只能长啸一声，下令攻击。

一时间，竟似千军万马，汹涌奔腾。饿狼们将门口肉腥一扫而光，继而无畏的冲向寨内。为了防止寨门拥堵，造成城防被破，攻击点多被安排在了迷宫深处。那里摆着些许猪下水，用来吸引狼群一往无前。首批狼群的急先锋转瞬抵达，墙上战士一排弩箭，将这些野兽钉在地上。

血腥味越来越浓，激起了狼群更大的生理反应。恶狼们呲着獠牙，涌入舒扬寨内。地上的尸体越堆越高，搞得钩镰手应接不暇。好在这几日突击训练，人人毫不懈怠，才勉强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只见那狼群一批批进来，一批批被射杀，又一批批被拖上高台。这流水线操作的效率，堪比屠宰场，猎食者成了猎物，猎物则成了杀手。那白毛狼王始终未曽动身，周围十余只亲信也是纹丝不动，眼望着众狼群有去无回，这狼王业已按耐不住，只不过在等待一个时机罢了。

此时寨内，高台上已装不下狼尸，洪毅曾下令关闭寨门，怎奈局势一度失控，寨门已关不上了。洪毅盘算了一下，狼群数量估计已损失过半，若想喘口气，只能丢些狼尸在寨外，换取时间休整休整。

数十只狼尸被丢了出来，成全了寨外狼群的狂欢。好在天气寒冷，高台上的狼尸冻成了建材，又可以堆砌一番，往高处垛去。鏖战半日，无论是人是狼，都有些虚脱无力。决战之刻临近，却令人兴奋莫名，全然不顾疲倦、饥渴。

狼王动了，周围近百只健壮的随从应声而动，齐齐出击。这是致命一击，犹如捕食者锁喉手段，势必绝杀。只见这一支狼群训练有素，自寨门鱼贯而入，竟是首尾相衔，并不分散。到得拐角，竟又集中兵力，层层堆叠，架起了人梯，一鼓作气冲上了冰墙，直奔高台上的洪毅而来。

洪毅吃了一惊，严阵以待。这狼王显然是成了精怪，凭着王者眼神的交汇，竟锁定了洪毅，不管不顾，径直而来。高台之上，腾挪有限，唯有死战。

那狼王身姿矫健，几个跳跃，便至眼前。狭路相逢时，已是身无退路，狼王目露凶光，似有无匹愤恨，又含无尽贪婪。洪毅却未拿长刀，手中提起了绳套。

这“二哈”，他要捉来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