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舒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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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炉火发出呼呼的声响，烧的铁质的炉壁都有些微红。炉子上的水壶也应和着，将壶内的水惹到沸腾，欢呼雀跃的乱跳着。宜静安静的坐在洪毅身边，对面是清芬依偎着求索，两对情侣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享受着温暖、甜蜜。
躁动的蒸汽自壶嘴喷薄而出，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思想的绳索早已交织在了一起。蒸汽机，是将蒸汽的能量转换为机械功的往复式动力机械。曾引发了工业革命，重塑了世界格局。在内燃机和汽轮机等的发明出现之前，它始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原动机，紧密的影响着生产力和人们的生活。
蒸汽机需要一个使水沸腾产生高压蒸汽的锅炉，这个锅炉使用燃料作为热源，使蒸汽膨胀推动活塞做功。原理简单，操作方便，对于现在的北苍，制造蒸汽机已是顺手拈来。
古希腊数学家希罗，在公元一世纪，便造出了蒸汽机的雏形——气转球，可见人类对于蒸汽的认识又多么久远。但直到十七世纪，蒸汽机应用于工业才逐步实施，这个摸索求证的过程又是多么漫长。洪毅之于北苍，便是将这一弯路变成直道，以结果反推理论求证。
过完元旦，就是公元七二八年了，摆在北苍人面前的是建国初期百废待兴的局面，事无巨细，萧万寿和大门艺主导的政府都布置的井井有条，这也是让洪毅倍感欣慰，深受鼓舞的地方。
马上就是最冷的三九，大家本来都想让洪毅过完春节再赴北境，但北征部队也需要洪毅，对于驱度寐的整合计划如何实施，还要从新建的丹水、丹霞两座军寨开始。
水开了许久，洪毅提下水壶，倒满四碗水。这几日，四人对于那驱度寐之地做了一番深入的探讨和交流。起初求索认为，国家的发展当去更温暖的南方，那里更适宜农业的发展，人口的繁衍，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但洪毅提出的蒸汽机带来生产力革命的思路，颠覆了传统观念。对于洪毅来说，广袤寒冷的西伯利亚，是一块无人相争，又价值无匹的宝库，单就煤炭和木材这两项铁路建设的必需之物，就属无比重要的战略物资。
更何况，自古从高纬度向低纬度进军，往往势如破竹，而从低纬度向高纬度的征伐十有九败。其中，人类谋求更优质资源的原始动力，物资供应，以及地理条件等因素，都在反复验证着这一点。
如今的北苍，西面是室韦、突厥，南面是渤海、新罗，只有向东朝向大海，向北征于雪原，是成本最低，且收益最大的策略。
东方牧在营地集结训练了数周，他本是窟说部喂马人，因勇猛善战而被提拔到首领亲军，如今更是这支原窟说部精兵组成的百人队的百夫长。听闻要随长生天一同出征，东方牧激动地几天没睡好觉，看来这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洪毅选中东方牧，除了他这支部队能打，还有一条便是这个百人队中，一半多还懂流鬼语。流鬼国位于勘察加半岛，主体民族为勘察加人，文明程度高于临近的驱度寐和夜叉，但军事上却不及这两个邻国。
无论东出还是北进，流鬼国都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是以洪毅此行，除了在一段时间掌控驱度寐，也有趁着极地圈难得的夏季，整合流鬼国的意图。
雪原行军，洪毅可不及当地生活的众人拿手。什么毛皮、毡帐，以及叫不上名字的众多干草，都是保暖、医疗的实用物资。不过洪毅改良的雪橇、滑雪板，也是科技致胜的产物，辎重队足有两百人，数十头强壮的驯鹿，载着军械和食物，倒是浩浩荡荡。
按照既定计划，洪毅这一队是沿海边进军，不必翻越外兴安岭。他们会在沿海建立两座军寨作为基地，待天气转暖时，与阿尔丹河的两座营寨共同出兵。
相对来说，丹水和丹霞两座军寨，由于堵住了南驱度寐劫掠室韦的去路，会有发生战斗的几率，而洪毅在沿海即将建立的维扬与舒扬镇，则会直面驱度寐中部的一众部落。
离别在即，大家又碰了一下头。方针大略既定，细节计划洪毅便几乎未插过手。由于不知归期，怕来不及道别，所以对于高承及萧万钧的远行商队，洪毅特意提前举办了一个聚餐。
除了心心念念的棉花，诸多西域特产更是洪毅的心头好。至于长安城内各个商埠的铺排，这些常年在外行商的老江湖，自是比谁都门清。倒是在建设部劳动的拔那烈，得知洪毅北征的消息，哭着闹着要一起跟去。
一来自己战犯身份，不立寸功，难以翻身。二来这家伙竟也与那驱度寐鏖战过几回，倒是有些经验可以交流。不过洪毅对于蒙兀，最寄予厚望的还是回室韦招工一事。好在拔那烈早有准备，留了众多心腹，势必做成这招工一事。自己仅带几名精英，助洪毅北上开疆拓土。
这几日起了西北风，气温也已很低。这样的环境，人体裸露在外的耳朵、鼻子、手指，皆会一不小心冻掉。洪毅将全身护得严丝合缝，连眼睛上都戴着防风镜，这才过了宜静的安全审查。
长镇的去留倒是引发了一段小插曲，洪毅想让他留守北苍，参与政事，顺便与那穆晚枫热络热络，说不定将来成了一段佳缘。但长镇本人却是一万个不愿意，并四处游说，以保护洪毅为名，硬生生成了一块狗皮膏药。
风稍止，雪亦停，战士们纵上战马，执辔缓行。由于穿着太多，武器便以弩箭为主，所以这辎重里，弩箭便运了几万支。另外锯子刨子，木匠工具也是不少，这林海雪原，高大树木到处都是，建城立寨就地取材，倒是方便。
行了七八日，洪毅拿出地图与指南针，大致在如今俄罗斯远东小镇——阿扬的位置，打下一块木牌，上书：北苍国舒扬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