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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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大定，洪毅揉了揉太阳穴，感叹这权柄，也并不是那么诱人，反而是一种折磨。

古往今来，帝王最孤独，帝王最辛苦，帝王最委屈，最重要的一点，帝王，几乎是所有坏结果的背锅侠。洪毅内心暗自发完牢骚，召来海军司令萧千里，用两日备齐各种渔网和补给，准备出海一趟，凑齐那粮食缺口。

海面上，两艘木兰舟已加装了床弩，前后左右竟有十几具。洪毅吹起了口哨，看似心情愉悦。长镇与洪毅别了数月，着急寻机重温感情，不由凑身上前，询问此番行动内容。洪毅得意的把头一扬，朗声道：“猎鲨、捕鲲！”

洪毅嘴上虽这么说，却丝毫不敢托大。毕竟这海鱼比淡水鱼类大得多，在水里力气也是惊人。郡利、窟说两部世居沿海，有些基础，也只是在近海捕获些小鱼。

此番洪毅计划出去个百八十里，捞些大鱼虾蟹之类的，这鱼网便要往坚实里整。另外船上的床弩，加装钢架锚固，巨大的弩箭还要缠上绳索，以备猎鲸之用。其实究竟管不管用，洪毅心里也没底，本着实践第一的原则，终究是要在探索中前进。

忙里偷闲，洪毅趁着海军准备之际，招来了从南方逃难而来的几个道士。土法炼硝，洪毅虽是听闻过，却只知大略，貌似收集浓度较高的碱泥，将其溶解于水中后，放入锅中煮沸，然后倒入木盆待其凝固。至于用什么办法析出硝石结晶，洪毅并不关心，只是作为回报，洪毅允许其在城中传道。

反而是宇文通、宇文隆兄弟，已经开始忙的不亦乐乎。七二七所新建的所有玻璃大棚，尽数划归二人手下，将一些作物种子，先行试种。黑水河畔的初冬，可不是一般的寒冷，但这大棚中却是暖如春夏，直令二人啧啧称奇。

洪毅去了两次，见到事事皆按设想进行，便就不去了。里面潮闷异常，如同桑拿房一般，呆个片刻便好，长期劳作谁受得了。

这古人真经折腾，什么苦都吃的，什么罪也受的。洪毅摇着头，又去研究所搜刮装备。北国风光，半年积雪，天晴时阳光反射，白花花的辣眼睛。普通百姓还好，部队战士长期要在户外训练执勤，却怕一种特殊的寒带疾病：雪盲症。

说它是病，却也不是，只是一种由于眼睛视网膜受到强光刺激引起暂时性失明的一种症状。如果预防措施得当，基本便没有问题。

七二七所研制的制式装备，是一种镜片可更换的护目镜。一种镜片颜色较深，适用于冬季阳光刺眼时使用，一种普通透镜，则主要为了防风，海上也好，草原上也罢，都是毫无阻挡物的，风力强劲。这种护目镜，虽然还比较粗糙，但已具备想要的功用。

饶是如此，这全手工制作，产量也仅有两百副，洪毅算计着，海军陆军，处处是伸着的手，怪不得说养兵费钱，诚不我欺。眼下也只能先分给此次出海的海军使用。

待两三日后，绳索、巨网准备停当，萧千里也抽调了海军精干，大家摩拳擦掌，打算随神一般的洪毅出海猎奇。这几日，洪毅不停地的向众人灌输海权论，连许多骑兵都后悔入错了行。

好在洪毅巧舌如簧，及时抛出了“陆权论”，才勉强使战士们各司其职。不过在勃利城外崭露头角的萧大志，却铁了心的要干海军，虽然都姓萧，但大志是穷苦出身，深知要想获得成功，定要比这些贵胄子弟付出更多。

出海在即，大家士气高昂。刺骨的海风吹在面颊之上，隐隐作痛，却仍止不住那年轻火热的心跳。洪毅正要发令，却见宜静、兰欣也来到码头.

只见宜静柔情笑道：“本来该我随公子同行，无奈此时各项安排细节未定，脱不开身。小妹聪颖不亚于我，心又极细，定能将公子琐事尽录下来，以备后人使用。公子只管放手去做，后方一切有人打理，只待勇士凯旋而归。”

洪毅一愣，好家伙，一下子把事情都给安排完了，连个选择都未留下，只见一册婚姻法大纲，落在洪毅手中，便只见宜静的背影远去。洪毅叹口气，问兰欣：“你姐姐始终如此霸气吗？真不似你父亲的性格。”

兰欣施施然道：“那是自然，族内大小事务，本就是我母亲打理，姐姐最像母亲，能力、思辨出众，父亲仅是勇猛仁慈罢了。”

洪毅眼角一抽，细想之下，还真是难得见到丈母娘一次，原来真正运筹帷幄之人，如此不显山露水。回神翻了几页婚姻法大纲，只见鼓励跨族通婚，明确奖励生育，规定结婚年龄等，倒是洪毅的原意。婚姻自由，丧偶再婚都立法支持，却唯独不见一夫一妻制度。

问及兰欣，兰欣耸肩答道：“苦寒之地，生死难料，何况四敌环伺，战火随时便起。若是男人死多了，女人即便可以再嫁，又能嫁谁？此举对增长人口不利，公子细细想想。”

一言惊醒梦中人，此时男女比例洪毅并不清楚，想来宜静等对目下人口登记造册，发现了比例失调的问题，才有此更改。

回想此前说过的搞选举、废世袭、去王号等等，虽是自己心中固有的观念，却与现实格格不入，不易跨度太大。一思考这治政方面的问题，洪毅就头痛不已，还是由得当时人去管当时事吧。

海浪轻摇，天气晴好。沿河上溯两里，热闹非凡。修建干船坞的队伍已经破土动工，自己心疼的舰船今冬必有妥善之所。

在洪毅心中，眼前最好的出路，便是向大海进发。将来不仅要养殖鱼蟹，还要养殖海带等植物类水产。此时的世界，无人与自己在海洋上竞争，无论生存资源，还是商贸航路，可谓应有尽有。

洪毅大手一挥，船队起锚出发，向着资源丰富的海洋，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