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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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即黑龙江，因河水含腐殖质多，水色发黑得名。它位于亚洲东北部，是流经蒙古、中国、俄罗斯的一条大河。黑龙江有南北两源，但不管以南源还是北源计，总长度都超过四千多公里，是中国四大河流之一、世界上也排的进前十。流域内森林以及金、煤等矿产资源丰富，对于洪毅来讲真是一处风水宝地。

目前建设多以木质材料为主，但毕竟不是洪毅的终极目标。中国最早的陶器出现于新石器时代早期。大约在距今一万五千年左右，到距今九千年大致完成了陶器的发明和探索，可谓历史悠久。在此基础上衍生出砖瓦烧制，在春秋战国时期也早就成熟，所谓秦砖汉瓦，就是明证。

在这黑水之畔，眼下竟还不知这粘土的妙用，不禁让人感慨知识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一条长城，横亘于大地之上，划分了游牧与农耕，野蛮与文明，可谓深刻影响了历史发展的进程。

由于担心污染较大，洪毅将砖窑区域划定在北方百里之外，虽说增加了运输成本，但有水路船载，却也无甚担忧。总比在这公元八世纪，就吃雾霾的好。

砖窑有两种，一种是轮窑，另一种是隧道窑。轮窑就是常见砖厂有很高的大烟囱的砖窑。窑室是环形的，四周等距开有多个门，可看做是由多个互相连通的窑室构成的，共用中部的一个烟囱。

轮窑点火后，火头从一个窑室烧到另一个窑室，在环形的窑室间流动，在火头过后，砖就烧好了。然后送风降温，即可取出烧好的砖，此谓出窑。再码入待烧的砖丕，等待下一个火头烧过来，如此循环烧制。

隧道窑就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从外部加热，砖丕从隧道的一端进入，匀速通过隧道后从另一端出来，就完成了烧制。因为可以分段控制温度，所以通过不同温度的回执段长度不同，可控制砖丕在不同温度下的烧制时间。

隧道窑对燃料使用的热效率比轮窑低的多，所以其生产成本也比轮窑高。但因其温度控制要容易很多，对操作技术的依赖性相对要低，所以是烧制工艺要求比较高的物品最佳方式。

洪毅眼下暂时不需要什么瓷器之类的奢侈品，万物只求实用，且成本要低。几个部族招收了烧陶匠人，砌了十几座轮窑，烧砖制瓦。由于萧如山才去窟说部不久，采煤还需时日，便先由木柴作为原料。

头一批青砖，不建房，不修堰，却是先铺了几条道路。要想富，先修路，这水泽之地，无路便是难行，夏日泥泞，严冬积雪，影响发展大计。后续加大生产，再考虑建城治水的事情。

烧石灰也顺带着铺排开来。凡是以碳酸钙为主要成分的天然岩石，如石灰岩、白垩、白云质石灰岩等，都可用来生产石灰。原料充足，又与烧制砖瓦相似，倒也算一个产业区域。有了石灰，才算有了粘合剂，将来建设少不了用量。

这一来二去，人员占用了很多，洪毅又觉得人手不足了。现如今郡利部有活可做，有粮可拿，连黑水都督府的勃利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这黑水商铺的管事萧万均，是萧万寿的族弟。他售盐招人，功不可没。人们口口相传，来的自然不少，总算解了劳动力不足的燃眉之急。

收集木灰的任务倒是完成的很出色，萧万寿的小女兰欣，召集了所有部族里的半大小孩，将炉灶、锅底、火把所燃之处，都刮得干干净净。不仅得了许多木灰，还顺带打扫了卫生，真是一举两得。

洪毅于是委派兰欣，带着少年们拿着细箩，筛去烟灰杂物，使其成匀细粉末状。又配些松胶、麝香、涔皮等胶和辅料，置于铁臼中进行舂捣。少年们以前漫山遍野的玩耍，如今得了任务，心情激动不已。

单说这舂捣，按要求次数不能少于数万下，越多越好。少年们互相攀比，从早到晚不觉劳累，竟是完成的非常之好。洪毅又教宜静合墨，将舂捣过的墨泥，按要求制成成品墨。

按传统讲，二月八月才是是合墨的最佳时机，因为天热了墨容易变质发臭，天冷了墨块不易干燥。但洪毅拥有众多技术条件，先造了过风回廊，又采用水冷之法为半成品保质，硬生生总结了一套全年制墨的流程。

宜静、兰欣望着干燥成型的墨块，不禁欢喜雀跃。这写字用的松墨，以往都是重金从远方购得，如今却出自己手，自然是成就感爆棚。何况兰欣还经历了全部流程，虽然辛苦无比，却是所获超值。这烟灰竟能变为墨宝，回想起来仍觉神乎其神，望向洪毅的眼神中，尽是无数小星星。

洪毅细细吩咐，烟灰收集要一如既往，料材妥善保存。只待春秋两季温度适宜的时候，进行合墨的环节便是。姐妹俩铭记在心，幻想着美好未来。以已之手，用己之墨，书己之心，扬己之志，虽为女儿身，却比无数男子都活的豪迈洒脱，不枉为人一世。公子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当真是惊喜不断。

但在洪毅的眼中，却是此处人杰地灵。闲暇时细细盘算，手头的资源。黑水黑水，这黑色的宝贝，就有不少。松香墨之外，还有黑土地之肥沃，将来大力扶植农业，将这里变成名副其实的北大仓，可养活无数人口，成立国之本。

煤炭木炭，各有其用，取暖之外，煤可促进冶炼飞跃，木炭可制火药，这可都是镇国之宝。最后是石墨，此地也是储量不少。后世所知多者，是制作写字用的铅笔。若要普及全民教育，单靠毛笔蘸墨肯定不行。

以后还要造纸，配上铅笔，使汉字盛行于北疆，推广至四海。其实洪毅急用的，还是石墨的另一用途，制造钳锅和模具。

凡冶炼者，多为金属，追求再高点，还有玻璃等欲求之物，熔点都是动辄上千度，甚至更高。其中难点，一为燃料，二为容器。现在煤炭已有着落，燃料不愁，配上水力驱动的鼓风机，熔之不难。

但以何物载之，却是麻烦事。石墨熔点三千七百多度，高于众多金属甚至硅石，加之石墨的热膨胀系数小，而且能耐急冷急热的变化，可作为各种金属及玻璃器的铸模。

使用石墨后得到的铸件尺寸精确，表面光洁成品率高，不经加工或稍作加工就可使用，因而还可节省大量金属。寻到这石墨，实为此刻洪毅的急中之急，重中之重。

也不知道勘探队的进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