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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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毅耳边仍回响着页博肯的话：”赐我们往生吧。“不由心头暗笑。且不说这些人应知自己并无私刑之权，单这一个生死关，便不是什么人都过得去的。看来如此纠缠，无甚裨益，洪毅是个军人，向来不喜婆婆妈妈。如今先走出这茫茫林海，再查看一番。寻到人烟再说。
唉，看来此次比武，自己成绩算是废了。本来自己不欲节外生枝，但革命战士，保卫祖国，遇到了岂能坐视不理。等回去洗个澡，然后去食堂喝点冰镇啤酒，吃点烤串，蒙头大睡，想想都美，或许上级领导酌情处理，不至于让自己一无所获。
洪毅这边白日做梦，天马行空，颚鲁、页博肯却惊呼一声。原来是那昏死过去的大虎正在摇头晃脑，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却也缓了过来。
洪毅当初砍那大虎一记手刀，力量霸气，使足了劲，没想那大虎这会功夫便要醒转过来。反观颚鲁这一行人，洪毅只用了两成力，现下却还是不声不响。一群废柴！洪毅不由暗骂一句，胆子确实大，却当真没点用。
洪毅缓步走向大虎，突然一个纵身骑上了它的脊背，左手抓紧大虎脖颈上的皮毛，右拳使了三成力道，一下打在天灵盖上。大虎先是被人骑在身上，脑袋又突遭重击。刚刚惊醒反应过来，又是痛的七荤八素。奈何一对前腿尽伤，又有洪毅骑在身上，站立不起，只做一个撅起屁股的窘态。
本来老虎尾巴也算一件利器，这畜生心念之间本想来上一鞭。奈何洪毅过于妖孽，猛虎伤了两足硬是没碰到这人半根汗毛，又被他砍中脖颈昏过去许久，心中早已惊惧，断了反击之心。只听这大虎声声哀鸣，竟似讨饶一般。
洪毅见老虎已无斗志，遂抚摸着他的大头低低说道：“你这萌宝，算是运气好。不过以后见了我，最好老老实实，不然还要挨打。”随即将拳头在老虎眼前狠狠晃了晃，便翻下虎背。老虎背上一松，身子不由往前挪了挪。洪毅条件反射一般，一脚踢在那左后腿根部。刹那间，那条腿筋酸麻肿痛一起袭来。大虎侧头望着洪毅，眼中竟闪出晶莹泪花，好似在说：“冤枉啊，我只是身不由己，便又遭你毒手。”
洪毅好像也看出了端倪，不由得尴尬一笑，指着老虎前腿转移了话题：“两条腿都给你缝合包扎了，只不过要有几天吃痛，没有行动能力，委屈一下吧。”也不管这动物听不听得懂，转身走向页博肯。“把那几条獐子给我。弄醒你们的人，带我出这片林子。”
页博肯不敢怠慢，将猎到的几只獐子恭送到洪毅手中，便招呼颚鲁，着手晃醒还在昏迷的众人。那昏迷的几人经过一番折腾，渐渐醒转过来。听着页博肯和颚鲁在那一顿叽哩哇啦，应该是在解释他们倒地后的情景。洪毅将獐子放到老虎身边，又和它絮叨了几句，无非是自求多福，低调保命之类的安慰。
回转身来，将页博肯等人两两一组，用飞虎爪的绳索串了四对，让他们全部呈四十五度夹角斜着走路。处置妥当，遂喊了声：“出发！”一众人等便别扭的前行，洪毅走在最后压阵。至于那些废弓烂铁，洪毅可没工夫收拾，弃在林子里便是。
就这样走了两个小时左右，众人眼前一亮。湛蓝无垠的天空就横亘在眼前，视野开阔无极。终于，走出这莽莽山林了。洪毅心中一动，尽管忐忑不安，仍是急不可耐的上前观望，这一望，差点没惊掉他的下巴。
只见众人置身于兴安岭边缘的一处岗子上，身后是群山和林海，眼前确是无垠的草原。几百米外，一条宽广的大河奔流而过，其势如万马奔腾。此时应该是汛期刚过，草原上密布着无数水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遍地钻石。更奇的是，这水洼之中，近万只丹顶鹤信步取食，时而闻得啾啾鹤鸣，时而见得群鹤振翅高飞，颇为壮观。
近处，一群野马正在埋头吃草。这应该是蒙古马，体形矮小，其貌不扬。然而，洪毅却知道，在这风霜雪雨的大草原上，它们生性雄悍。蒙古马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能抵御暴雪，亦能扬蹄自卫。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后世无论是蒙古大军，还是满洲八旗，都是以蒙古马作为战马的。
眼前，这一切，是那么的和谐，可却又极其的不真实。他使劲揉了揉双眼，努力回想着这几日的点点滴滴。这片区域，虽是无人区，但也就限于山野莽林，如此大的平原，这么好的生态，一看就不是在国内。难道是自己误打误撞，到了老毛子的地盘？没有界碑，没有巡逻边防的军队，自己这被动的”偷渡“竟如此离奇？
洪毅这边一脸懵圈，页博肯等人却内心欢喜。“大神，前行几里，有我们的驻足之所，岸边有来时驾的筏子。我们顺流而下，一日之内，便可回到部落，请山神光临，降福于族人。”
“滚开。”洪毅条件反射般冷喝一声，依然是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得这八人一个机灵。眼前这人，突然间语气凶狠，声音低沉，好似胸中有万千恼恨。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但无一人敢吭半声。时间悄悄流逝，沉默了好大一会。洪毅抬头看到页博肯几人，不由苦笑一下，算是缓解缓解气氛。
“你们走吧，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见过我。”洪毅解开众人身上的绳索，轻轻说道。自己是军人身份，如此越境大为不妥，洪毅果断放弃了法办偷猎者的心思，转求自保。
页博肯微微一愣，小心的问道：“大神不愿驾幸我部，我等必不强求。但恳求允许我与颚鲁侍奉您几日，得蒙恩泽，惠及子孙。”
洪毅摆摆手，转身往山林中走去，这些野人却不甘休，交头接耳合计了一番，好似分配了任务。颚鲁、页博肯二人继续跟随，余下六人动身返回。
洪毅以为他们要死缠烂打，貌似不会善罢甘休，便亮出手中劲弩钢矢，肃然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不要妄图与中国人民解放军结下仇怨，今日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