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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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战后
在亚瑟将那团充斥着生命气息的光团按在伦纳德身上后，诗人同学胸前那深可见骨的伤痕便逐渐的开始了愈合。
不一会儿，原本足以让他重伤致死的伤口，就恢复到了轻伤的状态。
虽然还在流血，但是已经不足以致命。
伦纳德表情呆滞的看了看自己胸前已经恢复了许多的伤口，又呆愣愣的看了看亚瑟。
来回了几次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伤势得到了治疗。
我，我不用死了？伦纳德眨了眨眼睛，还有些沉浸在人之将死的悲哀和沮丧中。
“为什么，不，先治疗？”他愣愣地问道。
亚瑟伸手握拳抵了下嘴唇，轻咳了一声，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
“我刚才见你说得投入，不忍心破坏那个气氛。”
伦纳德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他一翻身就想站起来，结果……
“嘶……”
他起身的动作过于剧烈，结果扯到了胸前的伤，导致他重新摔倒在了地上。
亚瑟的治疗只是将能够要他命的伤势变成不要命的伤势，却没有将他完全治好。
因为这种治疗会损耗亚瑟的生命力，所以他自然是能省则省。
即便他因为吞噬了真造子嗣，使得他的生命力可以通过进食肉类来恢复。
但是如果一次性损耗太多，那也还是会对亚瑟的身体有影响。
所以在没有找到那个损耗的临界点之前，亚瑟对这种治疗手段的使用还是要持谨慎态度。
伦纳德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等疼痛感稍轻之后，他伸手指了指亚瑟，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骂吧，这家伙好歹确实救了自己的命。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口出恶言这种事，以伦纳德的性格是做不出来的。
但不骂吧，诗人同学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气不顺，心里有一股气梗在胸口。
想了想，他缓缓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
很快，他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木制的垃圾桶。
于是，伦纳德几步走上前去。
然后，一脚就把这个垃圾桶给踹飞了。
踹飞了之后，伦纳德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亚瑟，隐有威胁之意。
而亚瑟对此丝毫不慌。
一来是因为伦纳德根本打不过自己。
这二来嘛……
“只可惜，克莱恩他......”亚瑟轻叹了一口气。
二来就是在克莱恩被杀的这时候，诗人同学恐怕根本不会有心思来找他的麻烦了。
果不其然，听到亚瑟的这句话后，伦纳德的表情逐渐沉凝了下来。
他双眼流露出了明显的哀伤，有些不太敢看克莱恩那边。
“还是看一看吧，毕竟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了。”亚瑟声音低沉的说道，似是也在为克莱恩的逝去而悲伤。
伦纳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
他有些踉跄的走向克莱恩的尸体，慢慢地蹲下。
看着克莱恩那毫无血色的面容，一颗颗泪珠不停的从伦纳德双眼中流出。
忽的，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亚瑟，眼中带着某种希冀。
亚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救也只能救还活着的人，可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所以，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伦纳德眼中的光暗淡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轻声说道：
“老师，您能不能......”
帕列斯那苍老的声音响起：
“别说我现在状态不完整，就算是我全盛的时候也不行啊，起死回生那是神明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情。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值夜者，心里应该清楚的才是。”
伦纳德眼中的光熄灭了。
他低下头，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里，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点的悲鸣。
见此，帕列斯也只能轻叹了一声。
在因斯·赞格威尔偷袭克莱恩的时候，帕列斯只是刚刚有所察觉，就为时已晚了。
说到底，因斯·赞格威尔想将克莱恩杀之而后快的心思过于坚定，下手也相当果断。
除非帕列斯状态完好，否则是救不下伦纳德的这名同事的。
而在之后亚瑟和因斯·赞格威尔的战斗中，因为涉及到了观众途径的高位物品，帕列斯也没办法出太多力。
因为这很可能会将祂暴露，从而引来亚当这位观众途径的天使之王。
而亚当正是阿蒙的兄弟。
不过，帕列斯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
原本，因斯·赞格威尔的那一爪是足以将伦纳德直接杀死的。
但因为帕列斯的原因，伦纳德才只是重伤，没有当场死亡。
祂本是打算趁着伦纳德被踢下楼，脱离战场的机会慢慢给他进行治疗。
结果没一会儿祂就看见那个金发青年跑了下来，而且看上去还不太紧张的样子。
所以帕列斯便没有急着给伦纳德恢复伤势，因为祂看出了这个金发小子要搞事。
果不其然，后面的事情让帕列斯看了一场好戏。
而对于之前帕列斯的划水，亚瑟心中是有所预料的。
他知道帕列斯在这一战中，不会提供太大的助力，所以本就没有对此有过多的期望。
不过，亚瑟也知道这位老爷子肯定是不会轻易看着伦纳德死亡。
毕竟像诗人同学这么合适的宿主，那可不是随便就能够找得到的。
而且亚瑟之前还特意解开了他俩之间的误会，想必这老爷子和诗人同学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像原着中的这时候那样僵硬。
所以亚瑟刚刚在伦纳德被踢下去的时候，才没有太过急迫。
随着黑荆棘安保公司着火，升起的黑烟也逐渐开始引起周围住民的注意。
只不过，他们都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此时亚瑟这边的两人一尸组合。
见此，亚瑟就知道是帕列斯在使用非凡能力，让闲杂人等发现不了他们。
而他也在暗中开始对火焰进行压制。
因为亚瑟已经不再需要燃烧建筑来消化魔药，所以自然也没必要让这一把火继续烧下去了。
而在此时，街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群身影。
那是邓恩以及其他两家教会的非凡者们。
之前在郊外邓恩逐渐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他就带着代罚者和机械之心们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可惜，纵使他们已经算是动作很快了，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赶上了收尾工作。
在亚瑟的暗中压制和这些来援的非凡者帮助下，大火很快熄灭了。
机械之心和代罚者们前往了地下处理封印物暴动的事情。
而邓恩则直接来到了亚瑟他们这边。
“队长，克莱恩他……”伦纳德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邓恩没说话，他沉默着走到克莱恩的遗体旁，静静的看着那苍白失血的面容，灰色的瞳孔里充斥着悲伤、痛苦和自责。
他自责于自己没能更早的察觉事情的不对，悲伤痛苦于自己又失去了一名好队友。
不过，身为值夜者的队长，邓恩并没有那么多的余裕，让自己持续沉浸在这些情绪之中。
所以他静立了几分钟，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双眼时，邓恩的神情就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了下去。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邓恩转过身来看向亚瑟，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多谢你的帮助，否则我的队员们损伤不会小。”
这一声道谢，不仅是为了感谢对方今天的援手，也是为了感谢对方之前的帮助。
无论是老尼尔和科恩黎的死里逃生，还是邓恩得到的那个名叫“扮演法”的魔药消化办法，都与眼前这名金发青年有着很大的关系。
“呵呵，只是顺手而为罢了，嗯，我刚才战斗的时候，不小心把伱们值夜者的据点给烧着了，这个……”
“房屋烧了还可以重建。”邓恩声音平静的说道。
但是逝去的人，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没有把后面这句话说出来，但是亚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邓恩看了看不远处被烧成漆黑的黑荆棘安保公司，对亚瑟说道：
“我需要先去处理查尼斯门的事情，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告诉我，或者跟伦纳德说也行。”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的。”亚瑟点了点头说道。
邓恩最后看了克莱恩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必须让繁忙的工作，来压制自己心中的痛苦，冲淡再一次失去队友的悲伤。
而且洛耀还守在查尼斯门那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下去的非凡者们没有传来坏消息，那就证明她应该没出什么大事，但邓恩依然得去确认一下才能够放下心来。
邓恩离开之后，伦纳德声音有些沉闷的说道：
“老师，如果我当初听你的话，好好扮演，晋升为梦魇的话，今天克莱恩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帕列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
“也许吧。”
对于这种假设，他也没有办法给出合适的答案。
因为他当初对伦纳德寄生之后，这小子对他有戒备和怀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帕列斯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满的。
只不过……
“只不过，你当初用来应对我的策略，的确算不上好。”
“我……不是太明白。”伦纳德有些疑惑。
“呵，安度因，要是你的话，会选择怎么做？”帕列斯没有直接回答伦纳德的疑问，而是转而对亚瑟问道。
“要是我的话，如果我觉得您对我有恶意，我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找教会自曝，到时候不是我死就是您死，反正我俩肯定要没一个。
“而如果我发现您对我没有恶意的话，那我会借助您的力量，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这样即使出现任何变故，那我也有一定的能力去进行反制。”亚瑟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明白了吗伦纳德？无论是去找你们黑夜教会来对付我，还是借助我的力量迅速晋升，都不失为一种好的做法。
“而你选择的却是最差的一种，
“自以为我是你的奇遇，觉得自己是时代的主角，却又不信任我，对于扮演法只进行了简单的尝试，扮演的时候拖拖拉拉。
“可是你既然忌惮我，觉得我对你有恶意，却又不想办法找帮手来对付我，尽早排除掉我这个隐患。”
说到这里，帕列斯轻叹了一口气道：
“这样不果决的处事方法，哎，伦纳德，今天的变故你的确有一部分责任在里面。”
顿了顿，帕列斯继续说道：
“小子，你需要更多的成长。”
实际上，从原着中就可以看出，伦纳德基本上没有对帕列斯的寄生做出任何可以称之为有效的应对。
他只是在徒劳的拖延，但是这样对现状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而碰到这种事情，优柔寡断其实无异于是在坐以待毙。
至少对于亚瑟而言，他肯定是会在当自爆步兵和当萧炎之间做一个选择的。
要么一条道走到黑，赌自己体内的这个灵魂没有恶意，看能不能搏出个光明的未来。
要么就直接原地自爆，大家一起躺板板。
亚瑟走上前去，将伦纳德扶了起来，问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要继续在这里当值夜者？”
伦纳德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
“不，就像老师说的那样，我需要更多的成长，否则像今天的事情难免还会再次发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定决心说道：
“我要加入红手套。”
“呵呵，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受到这次打击，而就此沉沦下去呢。”帕列斯的声音有些欣慰。
“我不会就这样沉沦的，因为我还要为克莱恩复仇呢。只不过我有些担心，如果加入红手套的话就需要到教会的总部，宁静圣堂去接受训练。”伦纳德有些迟疑地说道。
“呵呵，你担心我会被你们教会的高层发现？”帕列斯低笑道。
“嗯。”
“不必担心，‘寄生者’要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话，我的那个敌人也就不会那么值得忌惮了。
“当然，‘寄生者’也存在痕迹，黑夜教会也会有办法确认这一点，不过那相当复杂和麻烦，还会造成损失和带来危险，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们那位女神。
“所以，在你成为教会高层之前不用担心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