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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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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止我

酒店的钱是岑瑞付的,我坐在房间里发呆,一直到楼下前台打电话来询问是否续住才反应过来。

桌上的早餐已经凉透了,我端起粥一股脑的塞进了肚子里。

吃下去的第一口才发觉自己真的很饿,像是重病醒来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怎么吃都觉得没有什么力气。

收拾好自己后,走过浴室,我的脸颊滚烫,一眼都不敢多看,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询问了前台才知道自己就在学校不远的地方,我一路小跑,跑回了宿舍。

蒋鸽和苏遇两个人交错着在宿舍里来回走动着。

“许应尘,你到哪里去了?我都快急得报警了!”苏遇劈头盖脸一通痛骂。

蒋鸽急得皱着脸颊,“是啊,你和岑瑞就不能有一个人开机吗?我还以为你们俩被拐卖,送小山村做压寨相公去了。”

蒋鸽在看到我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随即便开起了玩笑。

“我没事,真的。”我感受着他们关切的目光,忍不住的扯了一下嘴角想表达自己的开心。

蒋鸽和苏遇相视一眼有点懵,拉着我坐下,上下看了一遍。

“没事就好,这是奖金,你不在,我替你领了,我知道你有急用,所以今天一早就来找你,没想到你不在。”

蒋鸽将装着钱的信封放在我手里。

我捏着沉甸甸的,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赚到了这么多钱,心里对蒋鸽和苏遇更加的感激,要不是他们一直鼓励我跨出第一步,我根本不敢站在这么多人面前。

苏遇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退烧了就好。还没见过你这么娇滴滴的男生,不是受伤就是生病,我看你以后还是多锻炼一下身体。”

我默默的点头。

“苏遇,你说你会剪头发是真的吗?”我小心的询问苏遇。

苏遇刚想开口,蒋鸽就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还敢叫苏遇给你剪头?你就不怕他把你脑袋削成篮球?”

“嘶!蒋学长,你是不是很空?什么时候我们宿舍成为你第二个家了?”苏遇长腿轻轻踢了一脚蒋鸽,像是要撵人。

蒋鸽不生气,拍了拍裤管起身,“如尘现在可是大红人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去吃饭唱歌,你们俩一个都不能缺啊。”

苏遇应了一声,抢在我前面答应了,像是怕我不答应一样。

我看着蒋鸽,声音微微抬高,“谢谢你,蒋鸽。”

蒋鸽被我的郑重吓了一跳,一阵恶寒抖了一下肩膀,“咱们还是正常一点说话,另外……如尘,一切都会好的。”

蒋鸽笑容像是从乌云后渗透下来的光束,笔直的照射在我身上,让我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

蒋鸽离开后,苏遇就把他的宝贝全部都掏了出来。

苏遇说理发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能是外星人的人种,因为他们永远听不懂你的人话,你想的和他剪大约差了几光年吧。

苏遇一本正经这么解释的时候,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坐在阳台的窗前,身上围着塑料斗篷似的东西。

“想要什么样的发型?是比较丑的还是特别丑的?”

明知道苏遇是在开玩笑,我还是忍不住惊恐的看着他。

“剪,剪短,不要发型。”

苏遇哈哈一笑,站在我身后比划了一下。

“许应尘,是不是和岑瑞聊过以后就心里比较舒畅了?”

我身体一僵,透过玻璃窗望着苏遇的脸,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替我剪头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我没有骗苏遇,“苏遇,你说我能改变吗?我想像你一样,可以吗?”

苏遇的手停顿了一下,玻璃窗上映着他突然抬起的笑脸。

“许应尘,你不需要像我一样,你只要比昨天更好就行了。”

苏遇又开始语出惊人,时常叫人不明他怎么会懂这么多呢?

我羡慕的盯着玻璃窗上苏遇的身影,如果我能像他一样什么都懂,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的自己。

“许应尘,你真的那么看重岑瑞吗?我和蒋鸽劝了你好久,你才肯动一步,如今不过一夜,你就想改变,恨不得一步登天,他真的这么重要吗?”

苏遇停手,双手压在我肩头,两人的目光在玻璃窗上碰撞,他无比认真,我却十分的茫然。

“我欠他的,我想弥补,我能做的……”只有听岑瑞的话。

苏遇叹了一口气,“想要弥补,那就勇敢一点,你软软弱弱的能做什么?不能为他遮风避雨,不能为他排除万难,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

苏遇的话和岑瑞的话几乎相同,原来陷在旋涡的从来都是我自己,我居然还怪别人不曾伸手拉过我。

我真的很愚蠢。

“苏遇,你真的懂好多。”我忍不住的开口。

苏遇却略显无奈,他抿唇一笑。

“这个世上不止你一个人在忍受苦难。”

顿时,周围只剩下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也没有勇气去问苏遇所谓的苦难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放在心底用血肉包裹着,是不希望别人触碰的。

就像是我,我有父母,却是个私生子,还是一个被父母定为罪人的私生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复杂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家庭。

苏遇却像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做,真的还有能让他迷茫的事情吗?

头发断的干脆利落,我低下头再也无法用厚重的刘海遮住自己的神色,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加了放大镜,看得好远,又看得好清楚。

我抬手摸了摸发丝,短的都快揪不住。

这样是不是妈妈下次就再也揪不到我的头发了?

我见苏遇看着我有点发呆,有点不好意思。

“是不是很难看?我会不会太冲动了?”

“还,还行。”

苏遇撇过脸,靠着阳台的墙抽出一根烟,拉开一面窗,像是在缓解什么奇怪的气氛。

我和苏遇都没有镜子这种东西,两个人的头发也从来不是重点,苏遇就连给自己剪头发都只是对着窗户推两下,只要短了就行。

我也学他的样子对着窗户左右看了一下。

察觉到苏遇盯着我的目光,立即放下理头发的手,有些不自然的不知道往哪里看。

“我的情况不比你好,家暴,单亲。”

苏遇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跌坐回椅子上,双手瘫在膝盖上拨弄着。

我不想听苏遇的过往,只愿他是眼前这个向着阳光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生。

“还小的时候,他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妈,喝醉可能会更狠一点,体无完肤,但是……”他伸手看了看掌心,来回握拳松开,“但是我太弱小了,而我妈因为有我才会忍受这一切,我就暗中发誓,有一天我会把这些痛还给他,再也不会让他碰我和我妈一分一毫。”

苏遇的拳头挥动了一下。

“有一天他终于被我打倒了,我妈解脱一笑忍无可忍的离开了他,我们相依为命并没有过得很差,第一步到底有多难,我比你清楚,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见不得你一副自暴自弃快要死的样子。”

听闻,我摸了摸脸颊,深怕这样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苏遇……”我低声喊了他一声。

“别说话,我不需要可怜。我也走过很多弯路,打架闹事,无处宣泄就找麻烦,我强硬,你软弱,其实我们都明白这根本就不是解决的办法。我能跟你说这么多,不是我懂得多,而是……过来人。”

苏遇十分坦然的说完,像是对以前早已经做了割舍,如今的他早已经不一样。

我看着地上还未扫掉的发丝,我也能割舍过去的软弱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

十几年的迷茫,怎么可能一瞬间就拨开迷雾?

可是我真的很想改变。

一支烟的时间,苏遇轻描淡写的讲完了他的故事,没有过多的描述,只是前因后果说了一句。

苏遇更像是解脱之后的回首,简单的回忆一下,不轻不重的复述着。

听着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是我却能感觉到苏遇跨过这段记忆的艰辛,就像我每次从妈妈的柳条下存活,都像是渡劫闯关一样。

活一次,庆幸一次。

就算是把我满身的伤痕摆在别人的面前,别人的感受只是触目惊心,到底有多痛,他们不知道,只有我刻骨铭心的记着。

我知道苏遇不需要我的同情,我也没有资格同情别人。

那些叫我们坚强的人啊,却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写起来多容易,说出来多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逆着风,忍着伤。

不是我不愿,只是风太大,伤太痛,我只能躲起来。

而今的我想将这些躲起来积攒的勇气,孤注一掷。

我默默扫掉了地上的断发,找了一个垃圾袋装起来对苏遇说了一句去扔垃圾,就将宿舍的空间留给他自己去平复记忆泛起的情绪。

我去学校的银行把钱存到卡上,因为银行卡在妈妈那,我还庆幸自己当初拍照留了账号。

快速的摁下一串数字,八千全部存入,我没有一点迟疑。

妈妈始终是我妈妈,她恨我,却没有扔掉我。

虽然生活痛苦,但是能照顾她的也只有我而已。

我打电话给妈妈通知她钱到了。

“多少钱?”妈妈声音依旧尖锐。

我老实道,“八千,是这次比赛的奖金,正好可以还掉那些钱。”

“这么点?”妈妈嫌弃得毫不遮掩,“啧啧,你再去问岑如雄要点呀!记住了吗?别打扰我打麻将!要是要不到钱,小心我抽了你的筋!”

我迟疑了一下,在妈妈挂电话前开口。

“妈,我可以挣钱给你,岑如雄他不会给我钱了,我也不会要的。我会努力赚钱的,真的!你别这样了……”

我的气势虽然渐渐弱下来,甚至胆战心惊的挂了电话。

我知道妈妈一定很生气,但是我真的不想成为岑如雄嘴里的贱种。

我捏紧手机,整个人都因为刚才的话微微发抖。

身上的新旧伤疤似乎又开始发疼,提醒着问我下场。

我咬住失色的唇瓣,想要抑制住此刻的颤抖和害怕。

我……我可以的。

一转身,就看到蒋鸽和岑瑞站在那,两人手里拿着吃的,似乎是去隔壁的超市去的。

我也不知道该捂着刚剪的脑袋,还是捂住脸。

“我……我回宿舍了。”

失败的鼓起勇气,最后只有我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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