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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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洋看着五丑被杀的那一幕，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被杀了。

生命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短暂。

刘洋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进入校园的了，也许是因为被战五鸡拉着，也许是因为自己走得太快。

以至于中午休息的时间，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一幅难以磨灭的景象：五丑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躺在一片鲜血中，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具干尸，彻底死亡。

刘洋心中的痛苦，外人无法体会，在他们眼中，五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个乞讨的人，一个哑巴，一个白痴，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刘洋才明白，这个白痴，那个白痴，其实还有一颗仁慈的心，那个白痴，也会微笑，也会仁慈。

每当刘洋合上眼，脑海中便浮现出五丑正埋首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剥着一个苹果，这是刘洋这辈子，最香醇的一次。

然而，却再也没有机会品尝到，更没有机会见到曾经在自己面前，傻乎乎地傻笑，嘴里发出“啊啊”声的家伙。

连午餐都没有吃，母亲的电话也不接，刘洋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教室里一片嘈杂，他拿出了自己的游戏记录，点开了自己的游戏记录，顿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看见了吗，我的妲己，闪瞎了你们的眼睛，我的白金品质，垃圾，还不快去拍马屁，哈哈哈！”

自始至终，战五鸡都没有说出这两局的胜负究竟是何人所为，而是将刘洋的战功据为己有，这要是放在以前，刘洋早就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了，可今日，刘洋竟然还保持着微笑。

五丑的死亡，让他变得更加的懂事，至少，他知道什么是重要，什么是重要，什么是重要。

人，唯有生，方为真，一死，便是真正的死亡。

到了中午，刘洋也没有再去玩什么小把戏，他还是很专注地听着，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然而他却偏偏做到了，而且他还很主动地提问、解答，让任课教师都感到很意外。

他放在背包里的手机，一天一夜都没有动过，不是他不想，只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欲望，越来越小，和生死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怎么可能连打打杀杀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他并不急于一时，而是想办法提高自己的成绩。

临近下课时间，刘洋拿出小本子，开始记录。

“你要努力读书，争取早日有个好的未来，我不想赚钱，我只想让你的家庭快乐，让你快乐。”

这就是刘洋的生活，也是他有生以来，最深刻的一次，他开始认真的去想，去想自己的生活，去想什么，去做什么，或许还有些稚嫩，可是至少，他的生活，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下课了，出了学校，就看到了一脸讨好的战五鸡。

“洋哥,”战五鸡双眼放光，摩拳擦掌道，“能不能多陪我玩两把？”

“不用了，我想看看点点。”刘洋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走。

对了，自从五丑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管过点点，那小家伙，到底怎么样了？

刘洋忧心忡忡，迫不及待的想要跳下去。

“刘洋，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干嘛？”战五鸡一边喊着，一边迈着两条小短腿，跟在他的身后。

刘洋充耳不闻，一直跑到大桥下，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朝五丑所在的位置看去，不由打了个寒颤。

该死的，五丑竟然还没死！

刘洋目瞪口呆，只觉得四肢冰冷，他还以为自己见了鬼呢，等他走到近前，这才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五丑，而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头发脏兮兮的家伙，而且还会说话，还唱着小曲。

这个新来的无家可归的人，可能以前就认识五丑，也可能早就得到了五丑死亡的消息，于是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五丑的接班人。

刘洋感受到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默默地走向了五丑的藏书阁。

“你，你要干什么？”新五丑一把拉住刘洋，眼中满是戒备之色。

“走开!”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不知为何，刘洋勃然大怒，一把将新来的五丑推到一边，毫不客气地打开了他们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金库。

“砰”的一声，所有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刘洋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只手抓着新五丑，大叫：“点点在哪里？你拿的是什么？”

新五丑大惊失色，连连摇头：“不，不是我做的，我，我是初来乍到，不，不，不要，不要……”

新五丑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身高和力量都要超过刘洋，可是此刻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双目中满是恐惧。

刘洋叹息一声，压低了嗓子问道：“那是一条长着血红双眼的白犬，你见过它吗？”

新五丑抬头望了他一眼，朝远方的十字路口一挥：“就是那个方向，她说要见一见哑哥哥。”

“哑兄？五丑之一？”刘洋疑惑地问了一句，然后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望向新五丑道：“她刚才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点点明明还是条幼犬，哪里会人言？”

新五丑又一次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问道：“她说过，她为什么不能说话？她说，她欠了我一条命，我要去看我的哥哥。”

刘洋一头雾水，不由问道：“兄弟，我能知道，你成为流浪者以前，在什么地方混过吗？”

新五丑咧开嘴，露出一口又黄又白的贝齿，得意地说道：“我以前在鼓岭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你不用担心，那里就是我的老巢，如果你有什么事，只要报出我的名号，保证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多谢兄台厚爱，告辞！”

刘洋对着新五丑抱了抱拳，一脸的佩服！

等他走到路边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赶来的战五鸡，他喘着粗气，询问刘洋，这是要干嘛？

刘洋转过身来，盯着韩森说道：“你觉得那些死去的人，都会被送入什么地方？”

战五鸡摸了摸脑袋：“我听人说，他要转世到地府。”

刘洋眼睛一亮，立即改口：“我说的是，他们的死人，都会被运到什么地方！”

战五鸡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明白，就像是在太平间一样，尸体会被收起来，再被火葬，再被烧成灰烬，不管你以前有多大的财富，多大的权势，都逃不过这个下场。”

“行，走吧，我们现在就走，”刘洋拍了拍桌子，拦下一台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