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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同舟载客语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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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何必在此戏耍于我?”

尘寂幽举杯愁饮。

以他对帝凌霄的了解,只要他表露出丝毫觊觎宗位之意,今日绝无善了的可能。

尘寂幽心中既感悲凉,又觉心冷。

茶几对面,林笑却不知,尘寂幽对帝凌霄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思其意必忧其恶,观其心必虑其毒。

他吉卦先行,只知道此行必马到功成。

林笑道:“肺腑之言,何以言戏?”

“师弟若不信,我可当面写下宗位交接书,立下道誓。”

尘寂幽不为所动,神色丝毫未变。

只举杯唱道:

“孤栖渐觉幽光好,江阔云低无雁噪。”

“岸柳烟外晓寒轻,平波荡漾任风提。”

“浮生长恨逍遥少,肯数天星到夜明。”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醉倚小舟从此逝,卧梦渊海寄余生。”

尘寂幽举杯洒酒花篮间,一杯饮尽,仍觉酒意少。

他以这样一首山水诗,尽显其洒脱本性,求闲之心,只愿乘舟独晚,远离是非场。

尘寂幽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宗主之位他不想碰,也不愿碰。

林笑对此又怎会不明白呢,但他过往常走江湖,揣着薄薄的钱包,也练就了厚厚的脸皮。

就等着此人帮他解厄,怎会因听了一首诗就放过他。

林笑拍手叫好道:“唱得好,唱得妙,简直道尽了吾辈心声。”

“师弟的才情一点没丢,为兄甚感欣慰,当浮一大白。”

倒满一杯酒一口旋干,林笑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他道:“可惜听此绝唱者,仅愚兄一人,实乃世人遗憾。”

“果然好酒在深巷,名花在深山。”

“此地闲居自然极好,但师弟之才,实不该在此埋没。”

铃铃~

林笑还想再劝,就被一阵花铃声打断。

他正感不解,尘寂幽歉声道:“师兄莫怪,这是渡客铃。有灵渊渡客上门了,且待我前去迎客。”

尘寂幽手掌轻扇,湖面平风起浪,推着扁舟快速荡行。

蓬草小船穿烟过冷,很快便来到一处湖岸。

林笑凭窗望去,只见岸边雾霭沉沉,难见岸上风光,唯有一泊舟木栈,越岸而出,筑立水上。

木栈板道的尽头,灯笼悬挂,荧光晖晖,照亮了摇铃渡客人。

尘寂幽走出船蓬,醉声问道:“可是你要渡水过远?”

木栈上,一少年迎风而立,倒提折扇拱手道:“正是晚辈。”

“听闻此处有一前辈船家可载人过渊,故,特来叩铃。”

尘寂幽只是简单看了他两眼,便回身道:“上来吧。”

那少年刚要起步,又觉不妥,问道:“敢问前辈,渡资几何?”

尘寂幽扭头问道:“你有酒吗?”

少年恭敬道:“未曾携带。”

“有灵草吗?”

“出门始站,尚未采集。”

“不知晚辈可否以灵石玉器抵资?”

尘寂幽兴趣缺缺地摆手道:“我一山野之人 ,要那些俗物作甚?”

少年顿时犯难道:“那晚辈该如何付船资?”

船内的林笑正看得有趣。

弱灵渊地如其名,乃灵气稀薄之地,更有弱灵之功。

寻常修士到了这里,十成功力使不出一成。

平时可以仰仗的诸多灵术道法,在此也大多变作鸡肋,连最简单的飞行也难做到。

且湖渊水非凡水,有坏灵之能,修士跌落水中,重则根基损毁,轻则修为倒退。

故而,弱灵渊常年人迹罕至,是个修士嫌弃的坏地。

但也会偶有异人到此。

如尘寂幽,与这少年。

尘寂幽没有为难少年,只淡淡问道:“你可是去渊中礁岛采石?”

那少年连忙道:“正是!”

“那你归途亦要坐船,既如此,你采石之余,可替我在岛上寻一紫兰花株。”

“回来时,便可拿花株抵债。如何?”

少年喜道:“谢前辈成全!晚辈定会留意岛上紫兰,多采些还与前辈。”

尘寂幽不甚在意地点头。

少年这才登船上舟。

蓬舟轻动,缓缓荡离湖岸。

弱灵渊有弱光之效,人站远了瞧不清,声传远了听不明。

少年上了船,林笑才看清其貌。

这一看便是一惊。

只见其,墨发鲜衣,桃眼如琼,瞻波流奥。

玉树临风,翩翩洒洒。

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即便林笑同为男人,也不禁暗叹其美。

女子见了,只怕要一眼倾心,二眼魂倒,三眼定终身。

然则,此子却是桃花怨女相。

不接触女子倒可一生安宁,一接触女子,必惹千转回肠,好坏难尽。

林笑随口问道:“少郎哪里人?”

那少年拱手一礼,道:“回禀前辈,在下玉灵派微末弟子,鱼玄温。”

尘寂幽微微一顿。

玉灵派,灵界四大派之一,以道法玄妙着称。

林笑却没记得那么熟,举杯邀请道:“小鱼儿来一起品酿啊!”

鱼玄温连称不敢,只言不好酒道。

林笑也不勉强。

孤身出门在外,不喝陌生人的酒才是妥当。

鱼玄温不好意思进船篷,只立于船头,兴致盈然地观赏着灵渊景致。

酒过三巡,林笑便想旧事重提。

可由觉得尘寂幽这样的性情人物,绝非多劝几句就能说服的。

这样的人,唯有投其所好,感其所趣,同其所志,才可能引起他共鸣。

林笑便又开始挖空心思找名句。

借着酒兴,咏道:

“水上春风一杯酒,漂泊夜雨百年灯。”

“君兄南渊会面难,一举累十殇。”

“旧游无处,欲挽兰菊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物是人非事事休,飘零日,恩负尽,今识愁。”

“云中谁盼锦来书?雁字回时,月满琼楼。”

“此愁无计可消除,问湘君,却道天凉好个秋。”

林笑也不管成不成诗,算不算词,只把好话搜刮出来,以求博取尘寂幽的同情。

一首咏完,原本神情淡然的尘寂幽,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词中既表达了林笑的孤独寂寥,又道出了他的愧疚。

隐隐有要与他重拾兄弟情义的意思。

最后一句,更是林笑对他的调侃。

林笑来寻他解愁,他却只当作玩笑。

更显出林笑心中的落寞与凄凉。

尘寂幽实难想象,坐他对面的这位,是他曾经认识的帝凌霄。

以前的帝凌霄,绝说不出这样的话,也不会向人流露出这样的感情。

除非,经历了什么令他大彻大悟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尘寂幽对帝凌霄经历了什么,而产生了兴趣。

不仅他,连立在船头的少年,听了后也忍不住走进船篷。

他轻声劝道:“前辈们兄友重逢,当把酒言欢,何以如此惆怅?”

林笑道:“因为我就要死了。”

鱼玄温闻言一惊,忙问道:“死从何来?”

“愁!愁死了。”

“……”

尘寂幽刚起了些许触动,瞬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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