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曹皇后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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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曹皇后的忧虑
在河道上颠簸了十余日，赵盼儿三人终于来到港口，要前往京城必须乘坐马车。三人换乘马车后，随行的五名楚王亲卫跟在后护驾护卫。
好像老天知道有美人来，乌云笼罩，风雨交加，落在大地，洗涤着这片土地。一路上，商人的马车络绎不绝，纷纷赶着马车，想要在大雨来临前赶到合适的地方躲雨。
赵盼儿的马车艰难前行。赵盼儿焦急地说：“官爷，请您再快些，我们今晚必须赶到陈留！”
车夫摇头，声音被大风吹得断断续续：“赵姑娘，风太大了，这大雨也落下了，马儿跑不快！”
“我来帮忙。”赵盼儿不管两女的劝阻，钻出车外，替车夫打灯，没一会儿，赵盼儿的脸就冻得发白。宋引章和银瓶慌忙拿出雨伞，要去替赵盼儿遮雨。
孙三娘赶紧将赵盼儿拉了回来：“盼儿，你昨天感染风寒了，身体刚好，别添乱了！”说着，拿出雨伞探出半个身子为赵盼儿打伞。
看着在风雨中坚强掌灯的赵盼儿，宋引章心疼不已。清晨，大雨停下，天空放晴，马车急速行驶出一座座城门，远处隐约可见一座雄伟城池，四女昨夜狼狈不堪，在马车中睡成一团。
驾驶马车的车夫喊醒了众人：“宋姑娘、赵姑娘，京城到了。”
赵盼儿从梦中惊醒，她慌乱地掀开车帘，城门上的“宣化门”三字清晰可见，暗自双手合十祈祷：“月老，让我见见欧阳吧，希望德叔的话是骗我的。”
马车依次穿过护城河和三道城门，向东京城内驶去。孙三娘和宋引章各自伏在一面窗上，惊艳地欣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高大城门，沿河杨柳，一路粉墙朱户，已经让她们目不暇接。而内城中宽阔的街道，热闹的集市和往来的仕女，更是深深震撼了她们。
宋引章掐了掐银瓶的脸蛋：“这是京城？好美啊。”
“哎呀，姑娘你掐疼我了。”银瓶摸了摸被掐红的脸蛋，嗔怒道。
“银瓶，你喜欢这里吗？如果以后能嫁给相公，住在这么漂亮的城里多好！”宋引章笑眯眯地看着银瓶。
“姑娘，我才不要嫁人。”银瓶低眉顺眼地答应。
“银瓶真乖。”宋引章赞赏道。
孙三娘的嘴张得老大，半晌合不住。扭头看向赵盼儿，她才注意到赵盼儿正在发呆，心情变得沉重起来：“盼儿，你是担心欧阳旭吗？”
“嗯。别看我如此”
孙三娘叹息一声，把脑袋靠在赵盼儿肩膀上。四人人下了马车后，赵盼儿等人辗转来到高观察宅邸附近，赵盼儿欣喜地发现高家外头没有挂红灯笼，就说明还没办喜事。赵盼儿跌跌撞撞地奔到高家门外，可看着那高高的阶梯与门前威武的石狮，她却突然有些胆怯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赵盼儿掠自己的头发，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迈步走上阶梯。可就在她正欲向门房开口时，阶下停下的一顶小轿中突然走出一位相貌俊秀的青衫书生，见到赵盼儿，他惊异道：“盼儿？”
这熟悉的声音，让赵盼儿的动作猛然间凝住了，半晌，她才缓缓转过身，不敢置信地说：“欧阳？”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半晌，一直与赵盼儿隔空对视的欧阳旭才微笑了起来，向她伸出了手。一瞬间，赵盼儿心中如艳阳骤现，她重拾脚步奔到了欧阳旭身边，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紧紧相握。
“盼儿，你怎么会来东京？”欧阳旭的惊喜中带了几分不易觉察的惊慌。
“我听你说你中探花了。”赵盼儿忍着心中的委屈，轻轻地说道。
欧阳旭闻言愈发不解：“你收到我的信了？那为什么不在钱塘等我来接你，自己就跑来了？这山长水远的，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岂不是让我担心？”
赵盼儿不禁愕然：“你写信说要来接我？那德叔为什么又要跟我说那些话？”
欧阳旭也糊涂了：“你怎么会见到德叔？我派他回昭州老家了啊，跟钱塘一东一西，完全是两个方向。”
两人见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进了一家酒楼，宋引章本想过去，被孙三娘拉了回来。
期间赵盼儿观察到京城的酒楼上的是煎茶，欧阳旭暗中解释了一番，赵盼儿默默记住了。
赵盼儿对欧阳旭絮絮地说着近来的历险。欧阳旭一直表情温柔，安抚着赵盼儿，又不时为她介绍马车外的街景。赵盼儿看着御河上行走的舟船，虹桥上往来的人流，以及路边初绽的桃花，只觉得阴霾尽去，可欧阳旭却只是勉强一笑。见话题没完没了，欧阳旭狠下心打断道“盼儿！我有话对你说。”
赵盼儿见此疑惑地看着欧阳旭，欧阳旭索性一股脑将自己要取高家，正五品观察使高鹄之女高慧，其姑姑是，还言道会为赵盼儿单独开院，若赵盼儿生下的女儿也会记在高惠名下，希望赵盼儿能退一步，体谅一下。赵盼儿听完，怒从心头，跋山涉水冒着生命危险来京城就听到如此狠心的话，欧阳旭昔屡试不第，几年间受赵盼儿恩惠，考中后竟然如此委屈自己。
赵盼儿气得浑身发抖，她将身子挺得笔直，冷笑道：让我做小？欧阳旭，你是高看你自己呢，还是太小看我了？你特意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怕我在高家门口闹起来，坏了你的好姻缘吧？变心了就请直说，绕那么多弯子，没得叫我恶心。”
说完，赵盼儿不等欧阳旭的回话，赵盼儿起身向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她泪水如泉，却低声喃喃：“不许哭，赵盼儿，这样卑劣的男人，不值得你哭。”
可就在她低头抹泪的时候，一名痞里痞气的青年男子追着蹴鞠跑了过来。
“让让，快让让！”那男子大声呼喊。
赵盼儿下意识地往左一让，却正好和男子撞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那球已然落地。池蟠池衙内揉着额头大骂：“混账！死婆娘你聋了吗？”可在看清赵盼儿那犹带泪痕的脸后，他蓦然一呆，显然有些惊艳。池蟠的手下何四也跑了过来，拾起球后叫道：“喂，你没长眼睛吗，敢挡我们池衙内的路！”
赵盼儿本就压抑着对欧阳旭恨意，偏生被这池衙内等人触了霉头，她冷哼一声，反唇相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撞得我，谁才是瞎子。”
此前赵肃明若三女有受到地痞流氓及官宦的欺辱，不用讲道理，直接动手。赵肃明的一名亲卫在不远处看着赵盼儿受辱，立马走上前，一脚踢在何四的腰上，顿时何四一个没站稳抱着头向前滚了一圈。
池蟠一看，竟然有人敢打自己的手下，就算打狗也得看人。
“放肆，你是何人，竟然欺负我池蟠头上。”
亲卫赵宁眼神不屑看了一眼池蟠，吐了一口唾沫：“池蟠没听说过，赶紧滚，赵姑娘是我家楚王座下的客人。”
池蟠一听，脸色登时一白，他虽然嚣张惯了，但也要看是谁？在楚王座下找事，那是找死。想到这里，池蟠吓得腿肚子都抽筋了，连忙陪上笑脸，道歉道：“原来是楚王府的贵客啊，我们刚刚失礼了，实在不该……”
“住嘴”赵宁喝止池蟠继续说下去，指着赵盼儿道：“给赵姑娘道歉后快滚。”
“是，是，我马上滚。”池蟠说着便准备离开，不料他突然又回过头，满怀诚恳地道，“赵姑娘，今天是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犯了。你放心，你在京城有什么需求，尽管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搞定。”
听了池蟠的话，赵盼儿摆了摆手：“算了，你走吧。”生平第一次享受权势的滋味，赵盼儿一想到高家和欧阳旭心中难以平静。
宥阳一事处理完后赵肃明去了应天府，盛淑兰没有跟着，他这趟去有可能遭遇一场风波，带着女人去反而会束手束脚。不久盛淑兰会和盛维等人去京城，到时候直接去盛家见人就行。
算算时间赵盼儿三人应该到京城了，张僚在杭州帮自己处理事情，身边只有亲卫于是问了问身旁的亲卫曹虎。
“回禀殿下，赵姑娘三人已于昨日到了京城附近。想必今日已到了京城。”
赵肃明点了点头，他抬眸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忽然浮现出赵盼儿含泪倔强的容颜，白云变换，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正是高惠，高惠对欧阳旭是一眼定情，也是个痴情的人，不过和赵盼儿一样识人不明，没想到欧阳旭是个凤凰男，有了更好的若只能二选一会毫不犹豫抛弃现在的情人。攀附权势本无不可，可就是没认清身份，为人贪得无厌，且自恃其高。高惠现在姑姑是先皇德妃，亦是现在静德太妃，现在年纪和曹皇后相近，赵肃明和高惠关系没有那么亲近。赵祯因为太妃的关系每年也会传召高惠进宫一次问候，向外表达一下对皇室外戚的关照了。
“殿下，高惠姑娘已经到了。”
听到属下的报告，赵肃明收回视线：“叫她进来。”
高惠身穿淡粉色衣裙，款款走入，嫣然一笑，身材高挑匀称，五官端庄秀丽，体现出苏州闺阁女子的气质。她走近跪在赵肃明面前行礼，朱唇轻启，清脆的声音唤了一声：“高惠，拜见殿下。”
“平身，赐坐。”赵肃明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矜持的浅笑，伸手示意高惠坐下说话。高惠在赵肃明的对面蒲团上跪坐，一缕香风洒过，令赵肃明心神一荡。
“谢殿下。”高惠说完坐下后，略微沉吟了片刻，抬眸望向赵肃明，“臣女，听闻殿下朝中为私盐一事烦忧，殿下亲自来应天府不知换我何事？”
赵肃明微微颔首，答非所问：“本王在宫中听闻你与当今探花郎欧阳旭订婚，先行祝贺你。不过欧阳旭此人你可有了解过？”
“回禀殿下，欧阳旭乃官家所赐婚，臣女熟知欧阳为人，才高八斗，德行风评也极佳。”高惠回答道，语毕略作停顿又补充道，“不知殿下为何问起欧阳？”
赵肃明不慌不忙给高惠倒一杯茶，放在高惠面前：“先皇在时跟父皇说善待高家，静德太妃也是本王太妃。”缓缓手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高惠，继续补充道：“半个月前，我受命于杭州一行，恰巧在钱塘碰见探花郎的一位故人。”
“故人？”
高惠疑惑地接过信件展开一瞧，发现是欧阳和赵盼儿相处的事件，滴点不落。高惠眉头微蹙，心道难怪自己这几天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受女子恩惠，中举后跟自己定下的婚事又不拒绝？高惠是一个高傲的人，自小被家中以大家闺秀培养，眼高于人，宫中又有一位太妃照料，对于欧阳所做的事情而言，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花点钱打发了就是。
赵肃明看着高惠的表情，警告道：“探花郎为人，你自己慢慢体会，莫要为难赵盼儿。莫嫌本王管事太宽，本王一向看人很准，探花郎此人自私自利，对于权势有着高度的野心，若高家遭遇大难，往日前景不在，他会毫不犹豫抛弃你。若你想找个爱你的人，此人并非你的良配。”
“多谢殿下教诲，高惠谨记。”高惠低头回答道，心中则想着赵肃明的话却不以为意。
赵肃明点点头道：“本王还有公务在身，你先退下吧。”
“是，殿下。”高惠行了一礼之后起身告辞。
高惠走了之后，奶娘江氏道：“姑娘，楚王召见你是何事？”
“没事，就是告诉我欧阳身边有一位红颜知己罢了。”
“那，楚王的意思是？”
“不用在意，我堂堂高氏嫡女，岂会输给一平民。”
江氏点点头。
皇宫内，曹皇后看着皇城司送过来的画像满意地点点头，见到宋引章和赵盼儿又摇摇头，一看孙三娘的信息感到头疼。曹皇后有些欢喜，又有一些发愁，喜的是儿子长大了，愁的是儿子喜欢的女人尽是年龄偏大的女子，尤其是此前乐籍的赵盼儿和宋引章，还有生过孩子的孙三娘。赵祯坐在一旁，悠哉地喝着赵肃明寄过来的茶，以往喝的是煎茶，这几日饮的正是赵盼儿做的煮茶。
看着扶额的曹皇后，赵祯笑道：“既然是皇儿喜欢，都要了便是，至于这三人，赵盼儿和宋引章到时候找个义父便是，孙三娘养在宫内不是问题。”
“官家，你觉得京中有何人能做皇儿的正妻？”
曹皇后突然开口询问。
赵祯想了想，正色道：“皇儿的正妻，需从贵勋中找。华兰贤惠淑德，但论正妻是远远不够。”平衡各方势力是作为一个皇帝的最重要的工作，因此皇帝必然会在贵勋中选一位女子为妃或为后。立后是大事，外戚势力太大会威胁皇位，外戚势力过小，太子就失位，皇帝就需要考虑势力平衡要杀人来控制平衡势力。
为适应剧情，抬高了高辉姑姑的身份，不然后期为平衡势力得把高慧一家全gg了，那就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