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世界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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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寻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道：“还好还好，我也是糊涂了忘记告诉你，天命本身附带的属性是‘命运’，‘命运’与‘因果’一样，是同为天道的最高法则。”
“鬼王之下的鬼还会受天道束缚，它本身就是‘命运’之外的产物，会被法则修正，产生泯灭效果。”
听完叶归寻解释，艾希娅干脆便没收回天命。
“既然如此，我们杀出去便是。”
叶归寻赶忙不迭地道：“千万别，使用‘天命’会消耗自身的气运，过多消耗会气运散尽，厄运缠身而死。”
艾希娅闻言收回剑，神色略显遗憾。
叶归寻听见脚步声渐近，她便知道准备又要追上来一批恶鬼，并且不会像刚刚一样好对付。
叶归寻开启感知力，但没敢外放太远，怕自己的精神本源被不明不白的东西污染，她感知房间深处浴室的元素波动加剧，心念一动，她有希望顺藤摸瓜借此找到元素波动的本源。
“大师姐，敢跟我赌一把吗？”叶归寻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艾希娅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应该是有什么新发现了，但没有十足把握。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一向运气不好，逢赌必输。”艾希娅淡淡地道。
叶归寻一本正经地开口：“哪的话，你看我赌命就没输过，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艾希娅扶额，差点没忍住发作，她望向叶归寻脚踝正在扩散的黑点，深吸一口气，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赌。”
这么快就答应了，她还以为自己要磨磨嘴皮子呢。叶归寻觉得有点新奇，但不作疑，把她带到了房间尽头的浴室里。
浴室墙壁上四处是干涸的血手印，像是有人在临死前惊恐而绝望地苦苦挣扎，逼仄狭小的浴室里充斥着陈旧的血腥绝望的气息，叶归寻立刻被引起了生理不适，一阵干呕。
艾希娅掩住口鼻，脸色不太好看：“快点。”
叶归寻一鼓作气，直接将感知力外放到极致，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由纯粹恶意组成的、近乎实质的意念，正侵蚀她的精神。
叶归寻一阵恍惚，感知力延伸后如同触底反弹，返回的强大未知力量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了她的大脑。
叶归寻闷哼一声，七窍涌出鲜血，顿时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前一头栽倒。
叶归寻好像见到了艾希娅一脸惊慌失措，她不停地说着什么，自己却完全听不到。
“叶归寻！”艾希娅扶住她的身体，失声道。奈何她已经昏迷，什么反应都没有。
与此同时，艾希娅能清晰地感受到，古堡内似乎发生着剧变。
鬼气更加重了，而且都在往她们两个人的方向涌来。虽然不知道在叶归寻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接下来会面对什么，艾希娅很清楚。
艾希娅俯下身，她特意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倚靠在墙上。
“我真是欠你的。”她喃喃道。
说罢，她便取下叶归寻胸前的白蔷薇化剑。
“主人。”白蔷薇离开晶剑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神色还带有孩童般的懵懂，但灵智已经开启，并不妨碍她认出艾希娅。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没想到自己真的能驱使白蔷薇，她那一声主人更是让艾希娅迷惑不已。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叮嘱道：“守好叶归寻。”
白蔷薇低下头，应答：“是。”
她飘到了叶归寻身边，抬起手，轻触她的眉心。
以她的额头为中心，叶归寻的全身开始覆盖晶体状的物质，将她整个人封闭了起来。
“晶体化不会损伤主人身体，只会停止她鬼化。”白蔷薇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艾希娅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归寻，没再多说什么，径自走了出去。
邱云给的符箓她一张没用，而是用于封锁浴室的空间。艾希娅手握天命，神色凝重地面对眼前黑压压的鬼魅。
叶归寻，你最好早点醒。
未知的力量在叶归寻的精神之海横冲直撞，在即将攻击精神之海的核心时，一直沉睡的阿狄罗娅睁开了眼睛。她手指轻点，如同利刃的未知力量变得平和，在她的引导之下一点点融入了叶归寻的精神之海中。
“领域之力吗？”她喃喃自语道，“能帮助领悟大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银，这次你该回去了。”
银站在精神之海的中央，她一双灰色的眸子澄澈而平静，早就没了之前浑浑噩噩的厉鬼形象，她俯下身，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明白了，吾神。”
不知过了多久叶归寻才悠悠转醒，在昏迷之后便感受到有一道屏障护住了自己的精神之海，不禁感慨虽然女神大人不经常露面，但关键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
不对，精神之海有女神大人护着，她昏迷了那么长时间，身体也要有人一直护着才能不死啊！叶归寻顾不上再恢复片刻，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结果她发现自己只有眼睛能动了！
白蔷薇发现了叶归寻苏醒，她手指轻点，晶体化缓慢地褪去。
叶归寻跟个复健的人一样，勉强把四肢的控制权找回来以后，她才问道：“云曦呢？”
白蔷薇微微歪头，指了一下浴室的门。
“我昏迷多久了？”叶归寻内心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
叶归寻顿时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崩断，她抄起晶剑强行破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就是艾希娅手持天命一剑将眼前的厉鬼斩成两截，她脸色惨白，气息不稳，身上多处挂彩，一看就知道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刚刚她只不过被鬼碰了一下手掌就没了，她疯了吗一边用神圣之力抵抗鬼化侵蚀一边用天命迎战那么久！叶归寻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阿娅？”
艾希娅本想靠墙休息一会儿，听见叶归寻的声音，她身体一僵，缓慢地转过头，一双冷淡的金眸中此时竟是有几分茫然。
叶归寻觉得很新奇，她单手一扬，倒下的大门重新归于原位封上，关的严严实实。
“现在鬼进不来了。”她道，“我帮你疗伤。”
艾希娅垂下眸子，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应道：“看来你有奇遇。”
“是，我获得了领域部分的掌控权。”叶归寻点了点头，她轻轻握住艾希娅的手，两人身上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缓慢褪去，伤口逐渐愈合。叶归寻有点心疼，她忽然想起了白蔷薇对自己说外界过了一个小时，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刚刚，一直在用天命？”
艾希娅闭目不语，叶归寻瞥了一眼，一把抽出天命，顿时像手碰到开水一样，差点直接丢出去。
天命剑身通红，烫的让她心惊肉跳，活脱脱像一台运行过载的主机。
“你真不怕气运散尽而死啊。”叶归寻心情复杂。
“气运散尽也许会，也并不可怕，我看你倒霉了二十多年也没死。”艾希娅淡淡地道。
叶归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倒也不必如此。
“而且。”艾希娅道，“我是天命之女。”
叶归寻不赞同地道：“你站在元武大陆至高的位置上，无数人对你虎视眈眈，等着看你笑话，气运散尽也许不会死，但是会让你跌落神坛，你清楚后果是什么吗？”
“我清楚。”艾希娅的神色异常平静，“我的母亲一夜之间陷足泥泞尘埃，但她从未向命运屈服。”
叶归寻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和历史的记载，不禁一怔。
“而且，因为我是女主，你一直不开心。”艾希娅淡淡地道。
叶归寻不自觉移开目光，底气不足地嘟哝道：“我哪有……”
“那就没有。”艾希娅也不纠结，她问道，“你既然已经掌控了一部分领域规则，应该知道封印术的位置。”
“封印术就在我们面前。”叶归寻答道。
“嗯？”艾希娅不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封印术和聚阴阵存在于表世界和里世界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刚刚你一直在斩鬼，引起了剧烈的能量波动，里世界为了复原鬼正在扩张空间，掠夺它所需要的东西。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等里世界完成对表世界完成入侵。”叶归寻道。
“两个世界彻底融合以后，我们才会见到封印术，之前失踪的人大概也会重见天日。当然，他们还是不是人，这就是个未知数了。总之——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叶归寻道。她轻轻地点了一下艾希娅的额头，艾希娅只感觉身体似乎有一股暖流流过，很舒服。
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艾希娅倚墙而立，神色这才显露出些许疲惫，但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天命’的剑柄。
叶归寻双目轻闭，她外放感知力，来感应里世界的变化。
有时候亲眼见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终年阴气怨气聚集，恶鬼横行的地方容易影响人的心智，从而产生幻视幻听，更别提里世界还被人控制了，捏造幻象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