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瞎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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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瞎搞什么
因为这个年代个人确实不多，私人餐馆很少，不少职工家庭看见有餐馆开张都比较好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吃饭。
这少年像新手又不像新手，对于作品的出版发售非常不了解，但稍微听她讲解就立刻明白……
町田苑子甚至有种错觉，常心很懂业界……
当然，这只是错觉……
那份不了解的陌生感，是装不出来的……
‘可能成熟的孩子，适应能力就是强吧……’町田苑子只能这样在心里感叹道……
“了解……”
常心认真用笔和纸记下，起身告别，“那么，下次再见了，町田编辑……”
“下次再见，常君……”町田苑子起身送他离开……
一直送出前台，还亲切友好地给他按电梯……
前台的职员投来惊讶的视线……
常心这个名字很特别，是非常少见的单姓‘常’，如果之前来说职员肯定脑海中有印象……
所以这个少年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就让编辑亲自送出公司，还有说有笑地态度良好……
“好厉害……”
“这少年也是签约作者吗？”
职员羡慕地望着常心年轻的脸庞，想道自己二十好几了，还只是一个公司前台，不由得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
“我还是第一次见编辑送一个新人离开公司……”
送走常心……
町田苑子神情轻松地回到公司，敲了敲主编的办公室门……
“主编……”
“进来吧……”
中年人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町田苑子推门进去，一抬眼就看见埋头在常君作品中的主编，顿时嘴角微微抽搐……
上班时间看小说，你这薪水小偷……
町田苑子心中暗暗腹诽……
哪知道下一刻，主编猛然抬头，一脸肃然地盯着她……
“我可没有摸鱼啊，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町田苑子：？
你会读心术吗？
“町田你这家伙，心里的想法给我收敛点啊……”主编表情不善了起来……
还说不会读心术……
“废话，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主编怒而大骂……
“哦……”
町田苑子尴尬地撇过头……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常老师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主编咳嗽几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问道……
“很顺利……”
町田苑子也恍若无事地回过头，道：“约好了下周三的下午碰面，到时候会签订合同……”
“中途有遇到什么困难吗？”主编点点头又问道……
考虑到常老师的年纪，又是新人作者……
在了解业界的事情上，难免可能会有疑惑的地方……
“没有……”
町田苑子表情略有些古怪，“常君好像接受能力很强，基本上没有提出异议……”
“这样吗？”主编有些惊讶……
顿了一下，感慨地用手拍了拍面前的稿子，道：“不愧是常老师啊……”
“……”
町田苑子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比较好……
她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工作吧……”主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脑袋已经低下去，一脸渴望地盯着稿子看了起来……
“是……”
町田苑子无语地离开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
常心则平淡地回到家中……
他特意等到晚饭时间，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摩西摩西，是我常心，舅舅你明天有空吗？”
电话中传出一道疲倦的声音，轻声说道：“晚上我不用加班，周日休息，你可以晚上来……”
“有什么事吗？”疲倦的声音问道……
“有好事想想跟舅舅你分享，顺便征求一下意见……”常心说道……
“是吗，那……明天晚上我们出去吃一顿吧……”舅舅笑了起来，声音还是那样轻缓，道：“我大概六点结束工作，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
-
第二天晚上……
一间东瀛常见的家庭餐厅中……
因为有免费续杯的套餐，很多没什么钱的学生都会选择来这里聚集闲聊……
一些情侣也会选择在家庭餐厅约会……
“这是……”
一个身形消瘦，短发带着眼睛，带着些许书卷气的男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满脸惊讶……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的签约合同……
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常心，嘴巴长大，眼中充满了惊讶、震惊、欣喜等多种情绪……
“好厉害，常心……”
“你真的好厉害……”
舅舅认真地对常心说道……
他原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见面，对一个初中生来说，所谓的好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在葬礼上才第一次见面……
彼此都很生疏……
“我没想到，你这个年纪就做出一些成就来……”舅舅一脸的感慨……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常心耸了耸肩……
“不，真的很出色……”舅舅沉声说道：“我给你算一算，新人版税6%，初印一万册，定价800日元，你拿到手就是48万円，当然只是税前……”
“你知道我们这里35岁前的每月税前平均工资是多少吗？”
常心摇了摇头……
“30.12万円……”舅舅吐了口气，道：“我现在做图书馆副馆长的工作，每个月的收入才达到45万円……”
“姐姐如果知道了，也能好好放心了……”
常心沉默几秒，道：“舅舅，这次找你主要是合同需要监护人印章，还有想请你帮忙找律师审核一下合同……”
舅舅眼中闪过讶色，上下打量了常心一眼……
“你很谨慎，这很好……”
……
第二天，在舅舅的带领下……
常心见到了熟悉出版行业的律师，仔细审查和解读了合同，对方看完之后讶异地打量了眼常心……
“对方的条件很优渥，看来是非常看重常君啊……”
“我很少在新人上看到这么宽松的条件……”
常心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微笑……
倒是一旁的舅舅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己的这个外甥……
而律师的态度也变得殷勤起来……
“常君，这是我的名片……”律师双手拿出名片，递向了常心……
丝毫没有将他当作一个少年看待……
而是作为一个同等地位的客人来认真对待……
“我还没有名片……”常心笑了笑……
“不不，没关系，只是以后如果有法律方面的事务，常君大可拨打我的电话……”律师将名片硬塞到常心手中……
东瀛的律师是专精某一领域辩护的……
一个律所里面，有专精不同领域的律师……
金融，暴力事件，遗产纠纷，婚姻等等……
这位律师是专精于出版领域，也了解东瀛轻小说业界的情况……
能够让出版社给出如此优渥的条件，非大赏出道、新人，初印直接拉满限额印刷一万册……
眼前这位常心小哥，前途一片光明啊……
大客户啊……
“那我就，收下了……”常心无奈一笑，也猜到律师的想法……
舅舅在旁边默默看着，感慨似地摇了摇头……
姐姐的这个儿子，真是出色……
成年人间的交际往来，毫不逊场地就接下来……
恐怕不需要他帮衬，很快也能独当一面起来了吧？
离开律所……
常心与舅舅吃了顿午餐，就各自回家了……
“继续码字……”
常心伸了个懒腰，坐在电脑前打开文档……
直到下周三的到来……
-
不死川出版社……
町田苑子提前在公司楼下等待，一见到常心的身影，就开心地快步走过去迎接……
“来了啊，常君……”
“下午好，町田编辑……”
简略地打了声招呼后……
常心跟着町田苑子走进不死川公司，两人就合同的细节商讨，同时定下了第一卷正文全部交稿的时间和发售日期……
“审稿的工作大概这周能够完成，具体的事宜我们下周再聊，然后常君你也不要停下，抓紧把正文都写出来……”町田苑子叮嘱道……
“了解……”常心点了点头……
其实早就写好了……
网文作者一天万字，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他这种照抄的，一天没个两万字，说得过去？
只不过考虑到业界的平均码字速度，常心担心吓到町田编辑，因此告知她……
“嘛嘛，其实也不需要太着急……”
町田编辑似乎担心他有压力，又道：“常君你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有时候出现写不动的情况也是正常，不要太过着急……”
“每天能有个两千字的进度，也都还来得及……”
“毕竟你上一次来已经把第一卷的一半写好交给我了……”
常心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重要的是作品的质量，当然，我也是非常期待后续的章节的……”町田苑子笑着说道……
不只是她，而是她和主编两个人，都非常期待后面的章节……
尤其是那个中年人主编，整天张口闭口‘常老师’，躲在办公室里反复看那份四万字的正文，纸张都被摸黄了……
而所谓的审稿工作还在进行中，则是骗人的……
真实情况是，她町田苑子开夜车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几遍，总算是鸡蛋里挑骨头，做出部分删改和优化……
自觉以她庆应大学毕业生的文科修养，为作品锦上添花……
但是那个喊着‘常老师’的主编，竟然拿出北海道大学的文凭来施压，称她的改动让作品完成没有了味道……
将一部有趣精彩的作品，降格成为出色优秀的作品……
“你能感觉到吗，经过你改动之后的故事丧失了魅力……”
“町田，你需要认真思索，想一想常老师在设置这些剧情背后的深意，为什么这样写吸引人，为什么你改动之后就丧失了魅力……”
主编老神在在地说道……
町田苑子虽然对主编一竿子打翻她所有的工作成果不爽……
但她自己回看之后，也不得不承认……
确实如主编所说，改动之后的故事，完全没有人那股将人吸进去，通宵达旦都要看完的魅力……
……
……
中途舅舅抽空来了一趟，带着律师一同起来，签署了合同……
“辛苦了，常君……”
“辛苦了，町田编辑……”
两人说着客套话，结束了签署流程……
“常君，版税在扣除税金后，会在五个工作日内打到你的银行卡上，到时候记得看……”町田苑子说道……
“了解……”
常心淡淡地点头……
这副平静的态度，让三人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48万円啊……
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恐怕打两个月工才有这笔钱……
如果省吃俭用一点，这笔钱足够一个人独自生活半年了……
“那么，期待我们下次再见……”町田苑子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对常心微笑说道……
心中不由得感叹……
能够写出《一直战斗吧，直到抵达天空之上》那样动人心神作品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少年……
常君这样的人，在同龄人中肯定很有魅力吧……
怎么我在学生时代没有遇见这样优秀的男同学？
町田苑子在心中不动声色地叹息……
“下次再见……”
常心客套地点点头，与舅舅、律师一同离开了不死川出版社……
-
不死川出版社……
“主编，合同已经签署完成了……”町田苑子带着合同，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
中年人主编一手搓着半秃的脑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纸质稿子……
你都看多少遍了……？
町田苑子微微抽搐着面皮，迈步走进来，将合同文件放在桌子上……
“放这里吧，我有空就会看的……”主编头也不抬……
“好……”町田苑子抽了抽嘴角，转身就要离开……
但下一刻，主编突然叫住了她……
“町田……”
“什么事？”
“常老师的这部作品……”主编缓缓地抬起头，沉默几秒，神情认真地说道：“剧情方面就不需要再改动了，你只需要修饰一下词藻，让作品更符合市场的读者阅读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