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采花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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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灶堂中柴火燃烧，灶上铁锅水汽弥漫，林奇一边往灶堂中塞柴火，心下一边思忖今后的道路。
若是未曾见过超凡也就罢了，如今既已得见，已经变得不凡，便再难回头。
“虽说寿数不尽永不衰老，除了这个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林奇眉头紧蹙又松开，拿起一根柴火挥舞几下。
“所以还需设法开启道种，如此就要借助超凡之力。”
他正思索着，锅里忽然飘过来一阵糊味。
林奇当即顾不得其他，一下弹起来，“哎呀我的午饭！”
待用过一顿不算丰盛，略带糊味的饭食后，他就径直外出，一面消食，一面也是想去撞撞机缘。
此世宿慧未曾苏醒时，原身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除了去城外教书和采购米粮，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中温习书册。
只可惜原身实在不是个科举的料子，虽也学得一腔文墨，但是屡试屡败，便是个秀才也不曾考上。
因此他对外间并不了解，最多知晓哪里买米粮，以及附近有个书局和药堂，其余的便知之不多。
林奇的目标就是书局。
既然号称书局，那自然是库藏书籍不少，他正是要通过此处得知这方世界的讯息，最重要的自然是关于武学的。
城西向来是清贫人家聚居，林奇所在的柳枝巷更是如此，往巷子深处走，不多时便豁然开朗，一条小河映入眼帘，两岸种着许多柳树，这时节正是青嫩的时候。
还有那妇人正在树前忙活着，为的就是那新生青嫩的青柳芽。
摘下青柳芽，用清水冲洗泥尘，晾干后拌上些许面粉，薄油煎了，便是柳芽饼。
这东西富贵人家自然瞧不上，对于城西清贫人家来说，却是饭桌上难得的一道菜。
过了桥，再过一条巷道，便转到一条大街上，种种喧哗声一同涌入耳中。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新鲜的羊角瓜，又甜又脆～”
“刚出炉的烧饼，快来尝尝嘞～”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断传响，叫林奇看得十分稀奇，从前他可不会来这边，都是从另一边僻静处直达书局。
说起来还是绕了远路。
转到大街上，走了片刻功夫，喧哗声渐小，书局正在右侧，几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正在店中游走挑选心仪的书册。
整了整形容，林奇也迈步走入其中。
他不过十八岁左右，衣着也着实一般，还带着几个补丁，柜台前的掌柜抬头看过几眼就不再理会。
倒是有一个小厮跟到身前不远处。
这是要看着他，若是看了太多的书籍，可是要被请出去的。
这也正常，毕竟是书局卖书的，可不是做慈善。
所幸书架上列有标签，不至于叫人抓瞎。
“典故类，在这里，大广风土志”
找到想要的典籍，林奇略看过几眼便将书籍合上，走到柜台结账。
掌柜头也不抬，是先前那个小厮在接待。
“诚惠，三十铜铢。”
林奇眼中闪过一丝肉痛，却还是从怀中取出一串铜铢交了过去。
三十铜铢是他一月四分之一的收入，在这里也不过是能买上一本书册，可见书籍之贵。
拿上典籍，林奇思索着家中还有米粮，再加上上午农户送来一些瓜果，能坚持不少日子，是以林奇未去米行，径直回了柳枝巷。
回到家，他便打开书籍不断翻阅起来，一直到日落西山，因腹中饥饿这才停下。
草草用过饭食后，他又继续翻阅书籍，一直到夜深这才停下。
“南安城，漫云府，还有武道，不知此世武道是个什么光景？”
“待明日授课以后，倒是可以去城北逛逛。”
带着满腹杂绪，林奇陷入黑甜乡。
直到第二日清晨，他才在阵阵鸡鸣声中苏醒过来。
眼见天光微亮，他穿好衣衫，径直踱步走到河边，折下一截柳枝，又回到院中。
此间没有牙刷，用来清洁之物便是柳枝。
处理完杂事，林奇便背上书篓，锁好院门，往城北大街走去。
“来两个肉包子”
“好嘞！”
放下两个铜铢，用油纸托着两个肉包，林奇边往城门走去，津津有味吃着。
虽说皮厚馅少，好歹也是见了荤腥，两个肉包下肚，祭了五脏庙，人便舒坦起来。
清晨城门处人流如织，外间农户要进城售卖瓜果蔬菜乃至其他杂物，林奇远远见了就避在一旁，慢慢悠悠出了城。
城门口张贴着许多告示，都是些通缉令，尽是些江洋大盗，赏银倒是个顶个的高，却不见有哪个伏了法。
要教学的孩童所在村落离南安城不远，这也是林奇不急不忙的缘故。
若是离得远了，他也不会接下，毕竟一介弱书生脚程实在不快。
出了城，林奇脚步便快了几分，前方官道拐个弯，沿着小道直行盏茶功夫，就到槐树村。
小道两侧树木丛生，虽然丰茂却不算高大，每次从这里走过便有凉风习习，也算一件乐事。
待教完孩童，已是未时。
今日林奇照旧在一处茂盛灌木下坐起吹风消食，刚坐下，便有声响骤起，连带着还有金铁之声。
林奇一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随后才悄悄探出头，隐隐见到一道黑色身影一瘸一拐往树丛深处走去。
没走几步，身影便忽而倒地，再也不曾动弹。
“江湖仇杀？”
这一瞬间林奇心中闪过无数想法，他等在原地足足过了盏茶功夫，也不见身影动弹，这才壮着胆子靠近。
若唤作从前的性子，原身自然是能走多远走多远，万莫不敢沾身的，如今却又大不相同。
林奇咽了口唾沫，慢慢走过去，黑色身影是面朝下躺倒在地，看着一点声息也没有。
他这下胆子就大了起来，捏着衣衫干净处将身影翻过来，只见一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紧闭双眼，七窍流血，赫然已经魂归地府。
“果然死了，等等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思索片刻，林奇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那采花大盗陈光雄么！”
认出是匪类以后，林奇最后一点心理负担也没了，径直在其人身上寻摸起来。
这一下还真叫他寻摸到东西，他也不敢细看，匆匆塞入书篓中，便启程往南安城中赶去。
至于报官拿赏银，这个念头从未在林奇心中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