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迟到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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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提问：人类史上一千米最快的速度保持者是谁？
回答：诺阿·恩盖尼，用时2分11秒。
汗水顺着脸滴落在街上的石砖地板上，这是运动产生的代谢，早川望疲惫的缓缓停下脚步，直到不再前进。
作为一名普通高中生，早川望明白自己比不上顶尖的运动员，所以当他拼劲全力一公里跑进3分20秒以内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了。
不……这种局面就算是诺阿·恩盖尼本人来也不可能赶的上了吧？…
喘着粗气的早川望弯下身子，两只手撑在膝盖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面对拦在路中间的车流，还有那闪耀的红色禁通小人，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祈祷绿灯快点亮起。
毕竟约定好的碰头时间失约会很不礼貌。
可都等早川望都换了个休息姿势，背靠着自己这边的红绿灯铁杆，拉着衣领口休息，道路也只是换了一方通行，自己面前的斑马线还是有车流穿梭。
十字路口的通行总是充满等待。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时间，上面恰好跳转到12.30的字眼。
好，是红色死亡线。
早川望放弃了挣扎，因为现在已经迟到，而他离目的地还有500m的距离——想到这里，他心中悬着的石头默默落下，然后又默默砸穿了地板。
迟到一分钟和迟到五分钟，其结果都是「迟到」的结果。
深谙此道的早川望收起手机，不再打算和时间赛跑。
摸摸肚子，他感觉有点胃疼。
想来吃饱了就跑对身体很不好…
并非情绪上的胃疼，而是物理上的胃疼…虽然迟到对于等待约定碰头的绪川雪兔很不友好，但早川望已经努力在挽救了。
只是已经迟到。
绿灯在这时候亮起，早川望回过神来，跟随人流慢慢走过斑马线，摸着胃慢慢自我安慰，因为赛跑过后的生理反应。
正午的阳光灿烂的有些可怕。
边走思绪边发散，因为不再着急赶着赴约，早川望从裤口袋中拿出来了一个手链，那是有着一对猫咪图案的可爱手链…换言之是情侣手链。
摸了摸，冰凉的触感和体温成反差。
这不是梦。
可刚刚那样的展开太过于梦幻，什么样的枕头才能睡出这样的梦？…不，甚至更梦幻的一点是这是现实，而非梦境。
想到这里，早川望感觉太阳热烈的让头都有点晕乎乎…他揉揉头，一路上躲在树荫下，继续默默前行。
看着手上的手链，自己为什么会收到它…这算是表白吗？亦或者关系确认的节点？
…也许自己不应该把和她的相处当做是普通的外出…那是货真价实的…嗯，date。
一起购物——虽然聊天模式像是在社团里面的平淡，不像couple带有一丝甜蜜，但总归还是一起购物。
一起吃饭——虽然吃饭的时候没有投喂play，只是单纯吃饭，但总归还是坐在了一个桌子之上。
约会结束后的礼物——虽然发言是好人卡，但猫咪手链上相亲相爱的图案代表着它们是couple，是名为约会礼物的代表。
好——结论得出！
啪。
早川望撞在了树上。
…啊疼疼疼…
因为一直低着头看着手链，没有看路，在早川望得出心中结论的同时，也撞在了面前的树身上。
脑海像是被这一撞给弄的清醒过来，早川望揉揉脑门，倒吸一口凉气。
差点就要得出惊世骇俗的结论了…仔细想想，雾枝花溪她貌似对这种表达男女关系之间的事情，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像是那一次深夜的宾馆之旅一般…
也许只是单纯的谢礼…
早川望心想，眼神中变得清澈而慎重。
好险好险…差点看要留下跟随一生的黑历史把柄了…要是这样的东西落入到她手上的整个高中生涯，面对她大概都没办法抬起头来了吧…
呼……
缓缓地深呼吸过后。
与此同时，街上路过的男性手插口袋，面对站在一棵树前调整呼吸的早川望有点茫然，看着他，摇摇头，颇有种光天化日之下看见悲凉的孩子一般而摇头。
但早川望并不在意，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无论怎样这件事情得先打住…要是再思考下去，他觉得自己得找个图书馆进行沉思。
但那样不行…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脚下的步伐慢慢加快，撞醒的不只有思绪，还有记起来的绪川雪兔。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早川望总算来到了碰头的地点——那家很惭愧的、没有记住名字的拉面店。
…仔细想想，原本约定的地点被自己换了，时间也往后推结果还迟到了…想到这里，早川望感觉胃更加不舒服起来了…
先在心里面对绪川雪兔道歉一声好了…
店门口并没有什么可以坐人的地方，所以早川望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想，绪川雪兔应该是在店内等着自己。
“欢迎光临，客人几位？”
店内的装潢还算新潮，连接待的服务员也不像系着头巾手沾面粉的接地气店长——没有木牌刻着的价格，没有酱油气味浓浓的漂浮，更多的是菜单和空调清新的味道。
…涩谷这边的店的确都比较迎合年轻人的审美…
“不用，我是来找朋友的。”早川望说。
简单的将迎上来的服务员打发走，他向店内走了进去，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穿着便服在店内穿梭。
店内的客人还算多，不过没有家庭餐厅那么热闹，大概在走到西边，靠窗的第三桌那里，早川望找到了绪川雪兔。
她看着手机屏幕，用手指拨撩着刘海，穿着一身好看的连衣裙…早川望想起来迪士尼里面的公主，大家都会用这样的话语去夸赞自家的女儿。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依旧在打理着头发。
没有察觉到这份奇怪的仪容打理，早川望的心情开始泛起黑色的潮水。
“不好意思…来晚了，你没有等很久吧？”
早川望来到绪川雪兔的身边说道，心虚坐在她的对桌…这是常见的表达歉意的话语。
毕竟迟到+更换碰头地点…胃的疼痛也许并非全是长跑。
作为朋友的角度去思考已经将罪恶感拉满了。
意外的，想象中的不满回复并没有传入耳中，而是绪川雪兔被吓了一跳，从手机中回过神来。
“啊？…嗯，啊，来了耶。”
早川望愣了愣，随后犹豫了一下再从声情并茂致歉：
“抱歉迟到了…有些事情脱不开身。”
这句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般，绪川雪兔露出了正常的态度，眉头略微蹙起——她就是因为早川望的迟到，才再一次的打理起来头发。
可转眼看了看早川望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变了意思，咬着嘴唇哼哼：
“嗯…没事，我也才刚刚到不久，毕竟你也就迟到了五分钟。”
碰头的时间是12.30，早川望只是换了碰头的地点，时间并没有变。
绪川雪兔并不想说自己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从约好的时间来看，早川望只不过迟到五分钟。
要是太过责怪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很在意…那样可不行。
“…那就好，我请客好了，吃点什么？”
得知绪川雪兔也才到不久，早川望心里面的罪恶感算是退散一点，他打算通过请客再将罪恶感抵消一些。
虽然不知道能够抵消多少，但早川望觉得这个下午不能一点都不表达的正常相处。
“都可以…话说你为什么突然把地方换到拉面店里面？哪里有人约……咳，和朋友碰头是在拉面店的？”
绪川雪兔不满地说，坐在位置上嘀咕嘀咕。
早川望沉默几秒后，慢慢地说，临时的借口编写的有些拙劣：
“因为这里有很好吃的…嗯，很好吃的拉面…”
他临时想出来的理由。
这种感觉就像是某个天蓬元帅在骗他的弼马温哥们，说前面有一片不要钱的西瓜地，可以畅快痛吃…但是事实那片西瓜地不仅要钱，甚至还会有被妖怪抓走的风险。
随时会被戳破的谎话。
“喔…这样吗？”
但绪川雪兔被轻而易举的敷衍了过去，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食客上的拉面瓷碗，露出略微期待的笑容。
对此早川望别过眼没有看，心里面的罪恶感再次上涨。
呜哇…感觉自己变成了超级大坏人…
很快，下单之后，两碗香喷喷的拉面上桌——在点的时候，绪川雪兔还问了问早川望有没有什么推荐，毕竟她很在意拉面味道很不错的这个评价。
但早川望心想我也是第一次来欸，推荐什么？他只好随眼一看把价格最高的点了——2300日元的顶尖级豪华拉面，名字为猪油豚骨豪华加肉版拉面。
虽然不知道价格便宜的是否好吃，但价格昂贵的总会高一些保险。
人总是会相信贵有贵的道理。
但下完单之后，早川望才想起来是自己请客…他小小的心痛，但没有表露出来，很快就被抛之脑后。
因为另一个问题突击而来。
“那这位先生需要什么？”
服务员面色善意地询问，绪川雪兔也看了过来…但是事实早川望动了动喉结，面对菜单上色欲飘香的各种拉面，没有一丝的胃口。
甚至觉得有些胃不舒服。
原因只有一个，和雾枝花溪已经吃的很饱了。
巴菲汉堡和抹茶巴旦木海苔肉松小贝端…
他现在已经吃不下拉面，但是要用什么样的借口去说明呢？
直接说「抱歉抱歉，我之前和雾枝花溪吃饱了所以不吃了，就再和你碰头的那家家庭餐厅」…
早川望今天晚上想起来，会给自己的罪恶感埋没，抱着枕头以头抢地，心想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又或者换个说法「我在家里面吃饱了，所以不用吃了你吃就好」…
可这样的说法说服力太低，毕竟约好的就是饭点碰头，还是特意在可以吃饭的地方。
想来想去早川望想不出借口了，他沉默半响之后，只好艰难地点了一份——
因为无论是哪种借口，如果只有一个人吃饭，另一个人空坐的话，会显得气氛异常微妙。
早川望还是没办法将罪恶感再度推高。
唉。
心里面忧愁的叹气几分钟后，拉面上桌。
绪川雪兔品尝到面前猪油豚骨拉面的味道，眼睛略微一亮，很大方的称赞了厨艺，看上去并不是违心之举。
黑色的筷子夹起色泽鲜美的拉面条，面汤上漂浮着豚骨和叉烧还有生菜，她吃的很美满。
早川望忍着满腹感吃了两口，味道说实话比较一般，没有二次元战士推荐的几个拉面店好吃…但看着绪川雪兔吃的很开心他也就放心了。
但殊不知是因为饭点推迟了半个小时…绪川雪兔现在很饿…
”嘴边上有面汤。”
“嗯？”
正埋头专心吃拉面的绪川雪兔听到声音，慢半拍的抬起头来。
接着发现早川望用手指了指脸颊（他自己的）。
早川望的手指在左脸上碰了碰，绪川雪兔后知后觉，也碰了碰自己的左脸——但她什么也没有碰到，有点困惑的摸摸。
“什么东西？……”
早川望被她的举动逗的有些无奈，他从桌子上抽出面巾纸，因为距离很近，所以他助人为乐的伸手帮她从脸颊上抹去。
轻轻一沾，脸颊上的面汤消失。
但这一擦好像触动了什么开关，绪川雪兔突然脸红，后仰想要躲开，但已经擦干净了……
“你干、干什么？……”
绪川雪兔用手揉揉刚刚被擦的脸颊，慌慌张张。
“…看你擦不到所以助人为乐，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都是这样不用放在心上…以后记住人和人在面对的时候，我的左边就是你的右边，相反的。”
早川望漫不经心地说，并不觉得刚刚有什么唐突，将面巾纸折叠一层，低眸擦了擦桌边。
而听出他的意思，绪川雪兔也沉吟几秒后重新拿起筷子：“哦哦…嗯。”
筷子在手中重新立起。
简短的小插曲让二人心思各异起来。
早川望觉得绪川雪兔可能是没有吃过拉面——就像是有钱人不知道泡面长什么样的玄幻世界观，漫画里面经常会出现这种反差感的描述，所以她会觉得这里的拉面很好吃。
绪川雪兔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自己不应该那么的不注重、不注重…简单的心理调整后，她已经决定把这当成在宴会上的端庄。
要端庄！
刚刚那样的举动实在对心脏有些不好…突然加速又突然踩下刹车，绪川雪兔还不想进展的那么快…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在家庭餐厅里面看见的那一幕。
“可以喂我吗凉君…啊～”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注礼仪！绪川雪兔脸红的在心中批评！
又过了一会儿后。
绪川雪兔已经端庄的吃完了拉面，没有再沾面汤，端庄的吃完。
随后抬头看向早川望，却发现早川望的碗里还有不少，磨磨蹭蹭像是挑食的孩子不愿意吃饭一般…
不是他说的很好吃吗？自己也全部吃完为了照顾他…为什么他自己还留着…
绪川雪兔有些不解。
注意到她的视线，早川望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让她转移注意力：
“嗯…吃完了吗？吃饱了吗？”
早川望突然问道。
“…还好吧。”绪川雪兔想了想回答。
她吃了六分饱，因为平时的运动量都很大，食量也跟着增大…但要是再吃的话，有些担心早川望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吃货…女孩子的食量太大大概有些没有女子力吧。
所以她凌模两可的回答。
但早川望好像是有着看穿人心的超能力：
“那就是没有吃饱了…要不再吃一点？”
“不用了不用了…再吃一碗真的吃不下。”绪川雪兔摇摇脑袋，这句不是假话。
…总觉得，今天的早川望有些不一样…
绪川雪兔心想。
而事实上今天的他的确有些不一样，那就是肚子已经撑的不行……再吃一口都吃不下的级别。
这碗拉面是绝对解决不了了…
但如果不吃的话又会暴露破绽…
早川望思索片刻，开口说道：
“那伱吃我的吧。”
“欸？”
“没有吃饱的话再吃一点也没关系吧？”
不由分说的，早川望已经移动了他的碗，贴到绪川雪兔的拉面碗旁，让绪川雪兔帮忙分担。
如此大胆的举动让绪川雪兔宕机了几秒，回过神来时，他都已经贴心的完成了面条转移…甚至害怕慢一秒对方就会反悔一般，恨不得连碗都赠送过去。
下意识的，绪川雪兔不免出声：
“那你呢？…你的午饭不用吃吗？”
迟疑了几秒早川望出声，一副凛然之义地说：
“因为看你吃的很美满，所以我想你多吃一些也没有关系吧？…毕竟这个拉面很好吃。”
唔…
这、这个意思？……
唔……
绪川雪兔看着早川望，他的眼神没有半点假意，甚至有些…期盼。
但这个意思不就是「因为很好吃，所以都留给你好了」这个意思吗？
瞬间，从宕机到发烫的羞涩，绪川雪兔觉得这个进展实在是有些太快了…他的意思就是这个没错吧？没错吧？可这样不就像是、像是couple了吗？！
couplecouplecouple…
脑海中再次浮现家庭餐厅里面的那一幕，绪川雪兔觉得心跳声好像要被听见了一般，连忙羞愧地低下头来。
“嗯……”
接着绪川雪兔默默低着头进食，细如蚊蚋的回应。
而早川望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个麻烦解决掉了……
急中生智的智慧总是如此的恰到好处闪现。
要是真的吃下去这碗拉面的话，早川望的胃绝对会大声抗议的…说不定甚至一个月都不想再看见面条…
不想为难自己和胃，思来索去只好如此。
而绪川雪兔意外的配合，早川望其实还以为她会不会有些嫌弃…但看来这个拉面的确很好吃，好吃到她不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还好还好。
这样既让自己没有暴露吃过饭吃不下的事实，也满足了绪川雪兔一番…早川望觉得这个中午算是完好的平稳度过。
再次的松一口气。
之后，等待绪川雪兔吃完拉面，自己再去前台结账出门，下午的旅途也算是正式开启篇章。
而绪川雪兔的心里面已经掀起来如五月的飓风般的飘忽。
早川望的确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十分的体贴。
虽然她并不抗拒这样的事情，但如此直白的话…今今今今今今今天晚上…
.
是不是要被表白了？
刚刚已经算是kiss了吧？
间间间间…间接kiss？
正午的阳光确实灿烂的过分，绪川雪兔走在外面觉得脸颊滚烫，跟在早川望的身边都有些意识模糊起来，脚步失措的好像随时都会平地摔…
平地摔。
“怎么了？有点头晕吗？”
“不不不不不是…这这这这这个地好像不是平的……”绪川雪兔结结巴巴，看了一眼早川望又马上移开视线，脸红的躲到后面。
早川望：？
说起来，天蓬元帅的谎话总是能够骗到天真无邪的金蝉子，尽管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师傅被抓走二师弟很多时候都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