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哗,哗,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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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21.哗，哗，哗
那是在月色下闪烁，晶莹剔透的泪光。
早川望不确定是不是她的眼泪…但意识到这个的他还是被触动到了…连手上的力气都松懈了不少……
仔细想想，哪怕是因为生气而莽撞采取的暴力行为，但这样做，的确还是很不合适。
在只有两个人的，昏暗的房间里面，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止，而且更重要的是…绪川雪兔是拒绝不了早川望的。
在无人的情况下就是没有规矩的约束，回归到最原始的状况，靠着力气说话的状况。
要是早川望想对绪川雪兔做些什么，哪怕她竭力反抗大概都无济于事…想到这里早川望突然明白那个泪光。
害怕。
她在害怕。
哪怕早川望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只是想让她安静下来，但是这样的举动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太过分了…
抱歉、抱歉…
早川望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的过失，有点慌乱，下意识打算起身道歉的时候——突然，一道光打在了二人的身上！
刺眼的光芒让早川望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连动作都一时间停止。
紧接着，他心中冒出来的是一个残酷的念头。
完了…最坏的结局出现了！
他忽略掉了外面的教师！
已经如此努力的想要回避被教师抓到的结局，却还是无济于事的无力感…早川望下意识闭着眼睛，幻想着那位巡逻教师可能到来的呵斥。
唉……
终究还是……
“你在做什么？”
但意外的，响起来的是熟悉的声音，那是雾枝花溪平静地问候。
早川望愣了一下，眼睛想要睁开看看来人，但是因为她的手电筒仍旧正对着自己的缘故…早川望眼睛还未能适应这份光亮，感觉像是被抓住的犯人在面对白炽灯。
直到几秒钟过后，眨眨眼睛。
朦胧的身影在手电筒之后，她的表情平静地没有任何动容，举着手电筒像是单手举着洛洛克17。
而早川望看清了是雾枝花溪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教师就好。
但雾枝花溪并没有因为见到早川望而松一口气。
相反，她感觉自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而早川望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毕竟，现在在雾枝花溪的面前，绪川雪兔正别过头，好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躺在地上。
她的头发因为刚刚的挣扎而显得凌乱，衣领也是如此，略微敞开可以看见她洁白的肌肤…
而早川望正一只手抓着她两只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嘴唇上，防止她发出声音。
至于他这个人现在的动作…跪在地上，大腿中间夹着的是绪川雪兔。
怎么看都是不健康的场面。
于是雾枝花溪结束自己的思考，看着还在发呆的早川望，自然的拿出手机，然后点开摄像机，点开拍摄。
再然后——拍下了这一幕的照片。
“咔嚓！”
证据获得。
拍照的声音很清脆，一闪而过的照片光让早川望再次闭着眼睛，而绪川雪兔也颤抖了一下…她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被拍下来了！
这一幕！
而拍照人雾枝花溪看着相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们在做什么？”
第二遍的提问，而这一遍的含义已经截然不同，她在想自己是否现在要拨打警视厅的电话，又或者先离开这里，让他们两个人做完事。
可最终这两种选择都不是，雾枝花溪心中是另外一种情绪，她看着上一秒还是自己的管家的早川望，下一秒就和绪川雪兔变成了这幅模样，心情不会轻松。
尽管事情有很深的渊源…
但现在，她看见的是这一幕。
所以，她自然的收起手机，脸上的平静让人感觉是暴风雨前海面的宁静。
……
十分钟后。
依旧是那个夜晚。
某栋高档住宅中。
正在家中做习题的咲太有马伸了个懒腰，发出‘啊～’的声音，如同社畜刚刚从劳累的工作中得以解放。
“终于……”
活动僵硬的脖子，顺带看了下桌上的时钟。
上面的时间8:13分。
咲太有马从吃完饭后的六点学习到现在，一共学习了两个小时的数学。
两个小时的数学，是足够从集合到三角函数的地步，咲太有马自认天资聪颖，所以他做到了这样的丰功伟绩。
——指两个小时从数学课本的第一页翻到一百二十五页读了一遍。
两个小时，一个奇迹，咲太有马觉得期中考试已经无忧，仿佛诸葛亮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考试的铃声到来。
摇摇头，不过回想起来脑海中的知识点，咲太有马还是有几个地方感觉到很奇怪，于是他拿起手机，打算在line上询问一下朋友早川望。
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居然有十多条未读消息。
而且还都是早川望的！
点进去查看——
「十分钟前」
「宇宙英雄：现在我的情况紧急跟你解释不了太多，但我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了，所以记住，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活不过今天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打开手机的咲太有马，看见早川望的这段无厘头的话，一头雾水。
他实在看不懂早川望究竟遇见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什么和什么啊？很重要的话能有多重要？
想到这里，咲太有马的视线下移。
「宇宙英雄：我的银行卡密码是4395xxx……」
咲太有马：？
我次奥！的确够重要！
咲太有马震惊，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早川望给自己发送过来的的确是银行卡的密码。
后面还接着他的银行卡卡号，一波操作仿佛的在交代后事。
接着，后面是一段光是阅读，就能够感觉出来的紧迫感——他的确是在交代后事。
「宇宙英雄：这张卡里面还有一万块钱左右，帮我收好到时候寄给我的妹妹，伱见过的她叫早川铃，大概比我矮一点点很可爱。」
「宇宙英雄：说到我的妹妹，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明天早上我没有给你发来消息的话…可以拜托你照顾好她吗？她才国中三年级还没办法独立，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留恋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
「宇宙英雄：好、好，让我想象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嗯，没有了，有马，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拜托了我的朋友。」
「宇宙英雄：和你相处的这一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很快乐，如果可以下辈子再做朋友吧，再见，再见，再见。」
完。
读到最后，咲太有马的震惊已经变成了不自觉滑落下来的泪水，滴落在屏幕之上，只因为动情之处。
原来自己被早川望如此认可着。
作为朋友，如此的认可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作为朋友应该不是了解而是担忧，这才是正确的举动，咲太有马已经将知识的重量抛之脑后（他不再询问题目），而是如同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的呐喊。
「萌萌酱天下第一：ha ya ka wa！！」
然后滴滴——早川望秒回。
「早川望：。」
咲太有马的悲伤像是水龙头一般，涓涓流出的难过卡住，像是水龙头被拧紧那样不再出水。
他愣了愣。
「咲太有马：？」
「咲太有马：你没死？」
「早川望：…你礼貌吗？」
「咲太有马：哦哦哦不好意思…所以说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了我。」
沉默了一段时间过后…
「早川望：没什么，只是一段误会，误会解释清楚之后就没事了…嗯，没事了，不用担心。」
咲太有马看着早川望发送来的line消息，虽然总感觉有哪里奇怪，但只是一条文本消息，不是面对面交流，咲太有马也看不出太多其他的什么。
不过没事就好吧…咲太有马也替朋友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恶作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咲太有马认真地回复。
早川望：“……嗯。”
聊天终止。
……
而与此同时，另一头。
忍耐着左脸和右脸火辣辣的痛觉，早川望心虚的在文字栏中敲入这个‘嗯’字。
还好不是当面聊天，不然咲太有马一定会明白，早川望的「误会解开，没有事情，不用担心」是彻彻底底的谎言。
毕竟现在，他的处境就可以说明一切。
社团大楼的探索已经结束，他和雾枝花溪还有绪川雪兔都走在外面，正在往「老教学楼」那边走去。
这是第三个探索点。
夜晚依旧宁静。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气氛多了一些…锋利。
早川望走在队伍的最末尾，他的前面是雾枝花溪和绪川雪兔的背影。
两个人结伴而行，而他像是被排挤在外的那位阴角。
不过事情变成这样也是无奈。
早川望轻轻叹口气。
时间回到不久前——
或者，再前一点点……
那个三人的桌游部，混乱的场面已经变成有序。
在面对雾枝花溪的询问下，那句「你们在做什么？」，让早川望如同面对警察般，条件反射的举起手站起来，表示自己良知好市民的身份。
毕竟她第二遍的语气、眼神都变得不同。
现在想想，她的手电筒的光的确如同洛洛克17的枪口还要耀眼…
总之，早川望面对这般问询，犹豫了一下，只好单方面的，斟酌着用词的，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省略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部分，只是讲了大概的过程——
即早川望躲到了桌游部的部室里面，偶然遇见了绪川雪兔，因为不可抗力二人一起躲到了柜子里面。
——然后省略掉柜子里面发生的不重要的事情。
（ps.事实上没能省略到，雾枝花溪的追问让早川望不得不提上那么几嘴。）
等到巡逻的教师走后，早川望和绪川雪兔又从柜子里面出来。
中间又发生了一些无关紧要，无需详细描写的部分——总之就是出来的二人，在桌游部的部室里面因为意见的分歧，发出声音，在吵架。
但吵着吵着，早川望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巡逻的教师，便想要制止激动的绪川雪兔，因为他不想暴露。
但是她丝毫没有任何的考量，无奈之下早川望只好捂住她的嘴，不想让她发出声音。
再然后就是不小心的、弄巧成拙的、没有任何邪恶意念的想法，变成了你看见的那副模样。
早川望一本正经地说。
一本正经的，正坐在雾枝花溪和绪川雪兔的面前说。
双腿坐在地面上，屁股坐在脚后跟的地方，两个手的手掌捂着膝盖，挺直着背。一本正经地看着雾枝花溪和绪川雪兔说。
他们此刻还在那个桌游部的部室里面，一间普通教室的正常大小的部室里，只不过这一刻，这个桌游部的部室仿佛变成了审问室。
气氛在扭曲。
夜晚安静的能听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
替身使者的第一能力发动，那是雾枝花溪的审问气场。
早川望咽下唾液心想。
毕竟现在，雾枝花溪抱着手，听完早川望的解释姑且没有说话，而是转过眼，看了一下绪川雪兔。
她的用意很明显，想听听另一个当事人的说法。
而绪川雪兔低着头，手指把自己的衣领和头发弄了弄，让它们变得体面一点，没有注意到雾枝花溪看了自己。
早川望说的时候她在弄。
早川望说完了之后她在弄。
早川望安静下来，大概十几秒后，绪川雪兔终于不弄了。
她抬头，眼睛里面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看了看周围，拿着手电筒走了一圈，然后在角落里面找到了那把木刀（她进入部室后把木刀藏在了那里）。
然后，绪川雪兔把它拿起来，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份量，空挥了几下。
哗—哗！
破空的声音。
刺破音幕的声音。
可以一刀劈死早川望的声音。
哗-哗！
绪川雪兔扛着木刀走回到早川望的面前，面无表情，像是封闭掉了自己的内心——雾枝花溪觉得她这是生气的表现，早川望觉得她这是生气到极致的表现。
总之他们都认为绪川雪兔生气了。
而绪川雪兔也认为自己是生气的，心里面着混乱的、发烫的、难以表达出来的心情，除了生气没有第二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