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久别重逢于是重逢每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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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1.久别重逢于是重逢每个地方
“你听说了吗？钢琴教室有幽灵！”
“噫！”
“据说是二年级排球部的学长学姐们发现的…他们放假的时候在体育馆练习，备战全国大赛。”
“那时候是临近晚上，排球部的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期间有人说要回一趟教室，所以其中两个学长就陪着一起去了。”
“结果刚刚就好，听见音乐室里面传来悠悠的钢琴声……”
“那个声音轻灵、空洞…还带着哭泣般的哽咽声……”
“好奇的排球部等人，走到了音乐教室，慢慢地推开门，一看，偌大的音乐教室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
“而钢琴的白键就在他们面前落下！do！do！do！”
“好吓人！绝对是校园怪谈！——不，是货真价实的幽灵！灵异事件！”
一年级c班的教室里面。
许久不见的同学们聊着五花八门的话题，在春末的早晨微风中相谈甚欢，樱花已经不再招摇，取而代之的是泛青的绿叶。
枝头上，麻雀轻轻跳动。
黄金周漫长的假期已经落下帷幕，而今天是重返校园的第一天。
黑板上被刷的雪白，负责值日的同学刚刚放下板擦，跟坐在前排的女孩笑盈盈地聊天——而班级代表打了个哈欠，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慢悠悠地写下「班会」这两个字。
现在还未上课，台下是悠闲的氛围。
早川望也觉得现在很悠闲，所以坐在位置上，抱着手听完了咲太有马手舞足蹈比划的恐怖故事，然后反问道：
“嗯…理论上来讲，钢琴的白键没有人按是不会自动落下，排除掉机关的可能性，只是如所见那般自己落下的话——这已经不是幽灵不幽灵的故事，而是可以撼动当代物理学的大发现。”
早川望停顿：“如果它是真的话。”
“噫！”
这时，坐在隔壁桌的高桥优夜又一次惊叹，刚刚那个噫也是他发出来的。
这样的反应，不免让咲太有马看了他一眼——早川望也看向了他——而串班的高桥优夜仍然没有明白处境，像是感觉到寒冷一般，双手抱抱摩擦了自己的肩膀。
“好恐怖。”他说。
三人之间一时间沉默。
这时，有人背着书包，来到了高桥优夜的身后，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有点尴尬地说了一句：“这里是我的位置…”
高桥优夜回头，哦哦几声便起身离开，边走边嘀咕着吓人。
随后，咲太有马和早川望重新对视，继续聊天。
“这是我听说来的故事。”咲太有马轻咳一声，“你知道的，这种道听途说的故事总是会添加改编…但校园怪谈就是这种东西啦。”
“我从三岁起就不相信幽灵和鬼怪了。”
“真的吗？你不憧憬电视机里面爬出来一个贞子？又或者是捡到的猫变成猫娘？再者冬天堆出来的雪人变成雪女来报恩？”
“喂，伱说的完全跟幽灵没有关系吧。”早川望吐槽。
咲太有马不可置否，挠挠头，干脆换了一个话题，毕竟校园怪谈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有人在意它的真实性。
至少道听途说的两位长骏学子不会在意，久违的见面有更多有趣的话题等待发掘。
“对了早川。”咲太有马换了坐姿，背靠在窗户边的墙壁上，“你黄金周都做了什么？…嗯，妹妹桑已经回老家了吗？”
“两天前就回去了。”早川望回答。
黄金周在将妹妹送到车站之后，两天的假期时间过得飞快，像是有人按下了加速键一般。
早川望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作息，过着自律而上进的生活，在303的房间里面渡过着余下的两天。
学习，吃饭，睡觉，眺望远方倾听风铃。
如果说假期唯一算得上是重要的事情话……
早川望发现自己没钱了。
不过他没有选择打工，因为整理账单的时候已经是重返校园的前一天晚上，那时他才彻底明悟「没钱」这个字眼。
而这里的没钱是指可能活不到五月中旬，并不是指当下就会饿死。
所以身上的全部家产只有一万三千余日元，但早川望仍然抱着希翼的态度对待未来。
今天早上七点钟起床，洗漱料理带上便当就是证据。
“那你呢…”早川望想了想反问道，“花火大会的时候看见你和二宫同学一起出来玩，黄金周你都是和她在一起的？”
“没，就那一天……”咲太有马好像有点不想回忆，低落地说，“不仅推掉了《恋爱kiss》的发售会，还把自己行程表打乱了，毕竟那天晚上是预定通关《eternal love》的。”
“…就没有开心的回忆吗？”早川望心想，你可是和青梅竹马一起出来玩诶。
“……”咲太有马露出了纠结的表情，而这一番纠结之后，干脆默默转身，背对着早川望。
言外之意就是聊天结束。
想来花火大会上，二人可能发生了什么。
早川望正在心中推测着可能的事件，比如说牵手表白更进一步，所以才欲言又止，这让早川望心思微微跳动，抬起的手正打算八卦一下时——
“吵架了。”咲太有马开口说道，背对着早川望。
“。”
忽然吹起的风是那么凉爽，明媚的阳光刚刚触及窗边，绿叶在飘动，麻雀飞离了枝头。
五月初是夏季的开始。
是浴衣、牵手、一起去海边的开始。
可想来不是每个季节的标签都是特定的，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夏季是蚊子、炎热、不想出门的标签。
换言之，五月初也是春季的结束。
思绪拉回，早川望的手停在半空，上一秒他还想拍拍咲太有马的背，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落下来。
默默的收回，动作有些僵硬但好在没有人看他，他仍然可以如同无事发生一般。
把课本摊开。
看着课本上的文字。
嗯……
好吧，早川望轻叹一口气，重新抬头，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这个时候应该要安慰一句吗？又或者是洒脱地说「世界那么大」的哲学道理，再者调侃一句夫妻之间吵架很正常，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上手踹…
可很快思绪停住。
想来多少红尘滚滚，多少红尘漫漫，骗骗别人可以…但把握不住的终究把握不住，也许二次元战士再长大一点就懂青梅竹马的重要性了。
这时，教室前门有人走入，七濑老师的登场像是救星，让早川望可以不用生硬的去安慰。
铃声打响，学生各自回到座位，早川望也坐直一点，就连比如咲太有马都眼前一亮…兴许他根本不用人安慰。
班会课开始，那是久违的寒暄。
“好了，黄金周已经结束，各位好久不见，想问一下假期都做了什么？”
七濑老师微笑，而班上的同学们也同样很积极的回应，讲述着黄金周各种各样的见闻。
看着一时间闹腾起来的班级里面，同学们争先说着「学习」「好悠闲」「时间很多」「老师去哪里玩啦」这样的叽叽喳喳。
早川望也心想着‘…好久不见’这句话。
看着讲台上的七濑老师。
阳光灿烂，微风正好，五月初是夏季的开始，黄金周结束后的校园生活还是未知，但未知也是青春中显着的特点之一。
面对温柔的教师，他一直都很喜欢且尊敬。
……
……
……
……
尔后，第一节下课后。
职员办公室。
忙碌的教师们拿着保温杯或手中夹着笔话谈，办公桌上放在的绿植吸收着不存在的辐射，阳光在这里也有，不过一会儿就没有了。
而早川望的对面，坐着他喜欢且尊敬的教师。
“早川同学，能够解释一下——”七濑老师扬了扬手中空白的纸张，“我留下的黄金周作业为什么是一张白纸吗？”
“……”
阳光被无法看见的、严肃的气氛压走了，它不再给人明媚温暖的感觉。
早川望沉默。
看着周围教师们投来的关怀目光，这里办公桌的布置、堆叠起来的的文件、那个话谈室里正蹲着的学生，和坐在话谈室里面的另一位教师。
这个久违的地方也再次回到。
这算什么？怀念的一天？因为很久没有见面所以都要和「很久没有见面」的地方见面一次？
早川望想不明白。
不过他明白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对七濑老师布置的作业感到抱歉。
会出现在这里还要从上周说起。
遥远的记忆回忆起来，那是在最后一节课的班会上——那已经久远的是五天、120个小时、7200分钟前的事情。
黄金周前的最后一节的班会课上，七濑老师在众多的放假提醒和学习提醒之后，布置了一件作业。
而内容为「利用黄金周的时间，试着想一想自己未来想要做的事情，并且写下来理由」。
简而言之，就是人生目标的一篇作文……唔，或者说日记？感想？
早川望当时是记得这件事情的，在她说完之后，就一边听着话语一边提笔写下——「未来想要成为的人是公司社长，理由是社长的事很少钱很多。」
现实的回答。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想成为的人就是。
但总而言之，当时的他的确是这样写的，并且写完两百个字就收起了笔。
因为七濑老师并没有限制字数多少，梦想和理由限制了字数反而才有问题。
然后，早川望把那张纸收到课桌的抽屉里面，毕竟写完的作业没有理由带回家里面，他还得忙着准备其他的事宜。
所以直到今天早上的班会课，七濑老师提起来这件事情，早川望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自己的社长目标。
然后手在课桌的抽屉里面摸了摸，摸到了纸——但不是早川望想要的纸——而是一封粉红色的书封。
拿出来一看，这幅模样一眼就能够让人看出来「情书」这两个字。
他把这不知道是谁的情书拿出来，放在手中看着，脑海的思绪暂停了思考。
恰好这个时候，七濑老师一路收着大家的作业，她收的时候还会念叨一下——比如说她收到咲太有马的「人生目标」时，夸奖了一下游戏制作人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目标，让咲太有马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
早川望顿时抬头，心想这个游戏制作人应该不是广义上的游戏制作人，而是指galgame吧？说不定还是限制级的。
可早川望来不及多思考，七濑老师就继续走了下来，然后看见拿着情书的早川望——他们的视线在这一刻交错。
早川望低头看了看粉红色的信封。
早川望抬头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的七濑老师。
早川望把情书放回到抽屉里面，然后摸索了一阵，艰难拿出来了一张白纸。
随后早川望沉默，七濑老师也沉默下来。
总而言之，这个早上并不美妙，而更加不美妙的是现在还要面对莫须有的——早川望写完了这份作业，所以他其实不用来职员教师室的——莫须有的职员教师室之旅。
鬼知道那张纸飞哪里去了…
视线拉回当下。
周围的教师们已经熟悉了这个少年，毕竟开学的时候经常能够看见他来这里，而且更加出名的是在全国考上第二名的成绩。
但熟悉不代表不会围观，他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看着这边——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啊～八卦。
不再注意周围的目光，早川望看向七濑老师，她手中的白纸是那么刺眼…早川望想了想，姑且解释一下：
“抱歉七濑老师，其实我是写了，只是，嗯…只是没有找到。”
“嗯。”七濑老师点点头，“这个理由在你身上我倒是第一次听，之前的话都是「没有灵感」「还需要一点时间」之类的话。”
早川望语塞，因为七濑老师的言外之意就是早川望是在撒谎。
“不过我相信你。”七濑老师顿了顿说。
早川望见状松了口气，想来好学生的身份还是有一点优势……
“那么现在复述一遍你的人生目标吧。”七濑老师把白纸放到办公桌上，轻咳一声，“目标、目标理由、目标感想、达到目标需要付出的努力和成为这个目标的理由，既然写过一遍的话，那么说出来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呃。”
早川望松了口气的那口气还未下去，又卡在了呼吸道中，令人窒息。
他突然感觉温柔的老师也没有那么温柔了。
要背诵出5天、120个小时、7200分钟前的东西，难度不亚于普罗米修斯盗火。
早川望的那个人生目标严格意义并不算是认真地答案。
不过面对七濑老师的问责，早川望还是迎难而上。
之后，磕磕巴巴的背出来「人生社长」这个信念，七濑老师便将信将疑放早川望回去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感觉七濑老师想要听到的，好像不是这个答案。
在离开之前，她有些微妙地问了一句：
“那个情书？”
早川望转身回答：“不知道，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拿出来情书…抱歉。”
“……”七濑老师轻咳一声，“我想也是…当时我还被你吓了一跳，还好你没有又给我这样的惊喜。”
“……”早川望想了想，“抱歉。”
突然感觉有点罪恶感…早川望腹议。
算了，回头再写一篇交给七濑老师吧。
无论是谁都会有在意的人，而对于温柔的老师，早川望并不希望和她的关系变得不友好，那是在开学之初就多多对自己关照的教师。
而早川望离开职员办公室之后，七濑老师幽幽地叹口气，点开手机心想要不要再看几篇怎么和学生保持距离的文章…
初为教师的她也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