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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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5.梦(求订阅!)
一番细数下来好像有些不能算缺点,但那可以被列为兄长的尊严被侵犯的事实。
所以,如此多的负面扣分点,但身为兄长的早川望都会选择忽略掉它们,因为再讨厌也不可能讨厌到年幼无知的妹妹身上。
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放平心态,哥哥这两个字就是理由了。
所以刚刚那个喷嚏赖在老哥的头上是不对的…
心中的嘀咕为自己辩解,早川望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而是略微忧愁的叹了口气。
又进行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聊天后,早川望感觉到了些许困意,他想早川铃应该也是如此。
他们从下午那盘消失的炒饭开始发散话题——早川铃问给自己准备的黄金炒饭为什么没有看见?她一直很期待的诶。
早川望则郑重其事地躺在床上,说炒饭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而且有新鲜饭为什么要吃炒饭?知不知道正在长身体的姑娘应该要少摄入重油重盐的食物。
于是一番交流,从「消失的炒饭事件」变到了讨论「炒饭的正确制作方法」。
两位大厨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接着又聊到大米的味道。
再到爷爷制作的饭团。
不过聊到爷爷的饭团,话题就没继续发散了,聊着聊着声音慢慢小了下来,再到后面心照不宣的谁都不说话,两人躺在被窝里面。
沉默。
所幸现在很黑,所以早川望看不见早川铃的表情,看不见她的轻轻叹气,看不见她可能会泛红的眼眶。
不然他想早川铃一定会变得很低落。
脑海中闪过开学前的一幕幕,天空着飘零的大雨和穿着白寿衣的早川铃,那个笑的无拘无束的老头留下的遗照甚至还比了个剪刀手,七十多岁还爱喝酒,好在走的那天没有大痛,就是让留在世界上的人有些痛。
不过早川望也觉得爷爷很幸福,因为他走了有人为他哭的那么伤心,人生中谁都会有死去的那一天,有人为你伤心最起码说明有人爱着你。
不过,提起伤心的事,不应该今天晚上该出现的话题…
只怪当时聊着聊着,早川望感慨的扯了一嘴「今天早上的早餐吃的是昨晚剩饭捏的饭团」,然后想要说明剩饭炒的才是炒饭的灵魂所在。
结果早川铃很快的说了一句「肯定没有爷爷做的好吃」单方面否定早川望的料理水平。
否定是否定了,但也因此话题微妙地结束掉。
虽然事实上,那个饭团的确没什么味道…
想到这里,早川望深呼吸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话疗师,因为话疗都是治愈人心的活。
但他刚刚聊着聊着把自己也给打击到了…
像是心跳漏了一拍那样,提起爷爷的饭团这几个字的时候。
他觉得再话疗下去,自己今天晚上可能睡不着,原本的目的还是为了帮助早川铃寻找到睡意来着。
而且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再不睡觉明天就要赖床了。
于是沉默一阵过后。
……
心照不宣的沉默转换为更加漫长的沉默,早川望闭着眼睛忘记刚刚的对话,翻过身盖着被子。
……
他的睡意在漫漫地涌上,这是努力入睡的结果。
……
但这时,早川铃的声音也一同响了起来:
“……好冷。”
“……”早川望的睡意下去,取而代之是逐渐清晰起来的意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墙壁。
几秒过后。
“要加被子吗?”黑暗中是轻轻的声音。
“……”
早川铃没有说话了,她的话像是随口说的一句梦话,睡着的时候说梦话很正常,疲惫不堪的时候打鼾都很寻常。
但在床上的早川望觉得要是让妹妹感冒的话,最棒的黄金周就在医院度过那可不妙,而且早川铃应该不会有说梦话的习惯。
总之,未雨绸缪未雨绸缪…
于是掀开被子起身,早川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拉开了衣橱的门,睡眼蒙眬的他从下面翻翻找找,拿出来了一床猫咪图案的空调被。
它的存在其实很鸡肋,因为早川望这间房间里面没有空调。
想来充满情操的落魄艺术家没有跟房东反应这个问题,而兜里没钱的早川望,也自然不会反应这个问题。
但现在,这床鸡肋的空调被派上了用场。
一分钟后,仿佛无事发生,早川望重新躺回了床上,而早川铃多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那是猫咪图案的空调被。
现在不用担心感冒的问题了。
重归沉默的夜晚,仿佛这一次二人都将沉睡过去,虽然是重逢的第一天,但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平淡地结束掉。
拉上的窗帘微微晃动,东京的夜色被隔绝在了外面。
安静的房间里面,金属的水龙头上慢慢凝聚着水滴,然后‘嘀嗒’往下滴落在水槽中。
慢慢地,没有了动静的房间里面,早川铃慢慢地,把手伸出被子,扯了扯压在身上的空调被。
她其实并不冷…她只是想试试哥哥是不是睡着了。
而压在身上的一床薄被说明哥哥并没有睡着,甚至现在他还翻身了一下,变成了侧着身的睡觉。
那样的话早上起床头会乱糟糟的,像是鸡窝。
但知道他没有睡着这个信息就足够了。
早川望离开家的第一个晚上,早川铃是一个人在家里面睡着的,偌大的宅院里,她一个人睡在房间里面,明明当时觉得很讨厌别人进自己的房间,可那时候很希望有人走进来。
因为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又黑又暗。
于是只好慢慢地缩到被子里面,把自己抱成一团像是在玩躲猫猫,盖过了头的被子,被窝里面的空气是闷闷的。
可是现在不用。
如果有脏东西的话也是先咬床上的人。
而且…说的话能够被人听见、得到回应、感受到自己原来是存在着的。
所以、所以,早川铃开口说道:
“有点想爷爷了。”
她只是单纯想说这句话,就好像一些时候,憋在心里面的心声表达出来,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还有点想要继续说,但意识到了什么,保持沉默,看了看床那边。
因为她担心这样的自言自语会吵到休息的哥哥。
可早川望心想第一句话就完全把自己的睡意给冲掉了嘞,犹如寂静的湖面被人砸入石块轰隆一下。
虽然聊到爷爷的时候,早川望有所预料,早川铃可能会想他了,毕竟她很喜欢爷爷,爷爷也很喜欢他,以至于在国中的时候,一度让早川望感觉被这个家排挤在外。
可这种开头第一句就带着满满的沉重感,让早川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干巴巴的回复一句「嗯,想念很正常」,还是深入交流一下说「其实我也很想他」然后彻夜长谈,最后把妹妹情不自禁的弄哭。
想了半天,早川望觉得自己还是装睡比较好。
尽管早川望知道,作为兄长应该开导她,教育她,说一些什么冠冕堂皇的大话,找一些诗和远方的理想,以及搬出现实主义着眼当下活着的意义。
最后再使用有神论「如果你过得不开心,爷爷的在天之灵看见了也会过得不开心」,说一大堆的大道理话。
总而言之就是要说服她,让她释怀。
谁都知道要这样做,理论家和空想家也是,但现实是出发于实际角度的…
对着大人说要释怀这样的话很正常,但早川铃只是一个十五岁,在乡下度过十五年,和爷爷相依为命的普通女孩。
而且她的性格很执拗,执拗到连早川望都觉得麻烦的地步。
她想怀念的时候怀念一下,早川望也会陪着她一起怀念,但不是现在。
现在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兄妹俩见面第一夜一起抱头痛哭爷爷的离开?呜哇还是别…
早川望希望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在充满生机的画面下,比如春意盎然的树下,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稍微感慨一下过去——
翻译一下就是高考考上到名校,然后感慨的怀念高中时期的努力,而不是变成落榜生在昏暗的灯光下双目无神,感慨高中那时候明明多么的努力。
所以现在,不说话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风铃轻轻晃动。
挂在窗外的两张纸条飘在夜色下。
一张是「一路顺风」,另一张是「心如止水」。
这个晚上在那句话后彻底的安静,早川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幽静的梦,梦里面坐在老家院子的侧缘上,听着风铃被夏风吹动,身旁是看不清脸的人。
晚霞中透着粉红。
one、two、three!
三更达成!…虽然说是迟到的就是,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