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椒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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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清晨。
阳光灿烂，四月末的春季。
浮光照入早川望的家中，响起的闹铃让他慢慢睁开眼睛，然后伸手拍住可恶的闹钟。
接着是低声哼哼——
“啊疼疼疼……”
早川望躺在床上，揉着自己后面的脖子。
昨天晚上回家之后，因为太困便倒床就谁，于是一觉睡到现在之后，明明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却异样的难受。
难不成伤害还是有延迟的？
早川望腹议，直到发现自己的枕头掉到了一边，原来是自己落枕了。
得……不幸中的万幸么……
早川望拿起地上的枕头，走到浴室里，看向镜子。
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帅气，但眼神中的倦意无法掩盖。
早川望揉揉头，虽然有点希望一觉醒过来是梦，但昨天晚上的经历都历历在目，他看向手指，甚至还能幻视到那刀锋逼近的一幕。
……只希望不会就此卷入到奇怪的关系里……
回过神来，打开水龙头，早川望伸手。
清凉的水流过手心，接起一把往脸上拍去…意识更加清醒了一点。
呼……
从桌子上拿起昨天晚上随手脱下的校服外套，早川望伸手穿上，接着拿起书包，变身俊秀的长骏学子。
随后下意识摸摸口袋，打算看下时间，然后想起来手机失踪了。
明明两天前才修好……怎么感觉自己变成大冤种了……早川望心中吐槽自己。
走出家门，然后锁上。
早川望迎着四月末的温柔走在路上，发现了一只之前没有见过的狸花猫，走在巷道的墙壁上，跟着自己一起往前走。
一直到走出这片区域，猫猫弓着身打了个哈欠，看了早川望一眼，像是和他道别，便跳下墙，潇洒的消失。
一路平安的走到学校，早川望走到一年级c班里面的时候，发现咲太有马居然还没有来。
他的座位是空着的……
早川望不免挑眉，虽然只有不到一周的友谊，但他还是不希望这位二次元战士出事。
放下书包，拿出作业。
然后从书包里面找到了没有完成的功课，和没递交的七濑老师报告书……早川望微不可查的倒吸口凉气。
因为昨天的事打乱了全部的节奏，这些原本预计完成的东西都没完成。
这周是什么倒霉周吗？从周一的梦到现在开始，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正打算在这个早自习把它们补掉，刚刚拿出笔，就有同学过来拍拍早川望的肩膀。
“外面有人找你，早川同学。”
不认识的同班女生有些紧张地说，传达完这句话后就小鹿乱撞的跑开，早川望全然没顾她人的表情，而是看向门口。
低配版木村拓哉在向早川望着手，销魂的模样梦回昨天早上。
怎么又是他？
早川望皱起眉头，想要无视…但很快这个想法又被挤掉，站起身，早川望向门口走去。
然后，熟悉的走廊上。
拉开走廊的窗户，高桥优夜靠在窗户边，微风吹动他的刘海，他露出骚包的表情说道：
“怎么称呼？朋友？”
“不要一副我们感情很好的样子。”早川望无语地说，“我出来只是有些话想问一下，你知道咲太有马今天怎么没来吗？”
高桥优夜擦擦鼻子：“不必多言，我都懂的。有马那个家伙今天被父母罚紧闭了，所以来不了。”
早川望听到这个消息略微松口气，二次元战士不是因为什么坏事情没来就好……没有多说，早川望便打算转身离开。
昨天会和黑道扯上关系，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家伙的缘故，而且初次见面的时候印象很差，早川望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朋友的朋友也只不过是朋友的朋友。
他昨天还一副和帅哥不共戴天的模样嘞。
但这时，高桥优夜伸手拉住早川望的肩膀：
“你要走了吗？”
“不然？陪你在走廊上吹风？”
“噢，朋友，这样也不错。”高桥优夜走到早川望的前面，再次骚包地语气说道，“昨天的事情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朋友的朋友就是挚友！你挺身而出的画面让我记忆犹新！”
说到这里，高桥优夜激动的握拳：
“我这个朋友并不多，但只要认可了就是挚友！而你，我的朋友！决定了，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说完，他伸出拳，一副打算桃园结义的深情。
但这份深情早川望已读不回，昨天的战斗高桥优夜就光顾着拖后腿了，明明拿着竹刀以为有两下功夫，但一捏捏功夫没有——于是早川望给了个嫌弃的眼神。
桃源三结义也是要三个人，打下来的天下每个人都有贡献。
但和高桥优夜碰拳，早川望怕今天晚上又被黑道找上麻烦，然后打架的时候两面受敌。
转身回到班级，并且礼貌的拉上推拉门，留下靠在窗边有些凌乱的高桥优夜。
最近要低调行事了…
早川望心想，坐回位置上重新补习。
但不知为何，眼皮跳了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而现在，早川望的右眼略微抽动。
沉默片刻，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早川望决定把迷信从脑海中扫出，这是迷信。
嗯，迷信。
突然，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到了早川望的窗户边，用澄黑的眼球转动，又拍拍翅膀，留下了几片羽毛离去。
“呜哇……乌鸦……”
旁边看见这一幕的男生低声。
早川望：……
迷信、迷信……
……
……
……
时间很快流逝到中午。
一个早上都没有见到咲太有马，早川望意外的发现自己话少了很多，每节课下课这个二次元战士都会回头嘀嘀咕咕，聊着打发时间的话题。
中午的课余时间很长，所以早川望可以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他先拿起自己的两份纸——这是关于迟到的检讨书和七濑老师观察报告，明明应该是上周五的时候就交给她，但是没有写完。
而周一的时候七濑老师请假没有来，所以早川望也完全没有从心里面提起来这事——他去过办公室，也是那时发现七濑老师不在。
有老师提议说可以放在办公桌上，但早川望坚持亲手交到七濑老师的手上才行，这种东西就像情书一样必须有仪式感。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早川望的错觉，感觉和七濑老师的好感度事件都是围绕着‘检讨’两个字展开……
摇摇头，从教室离开，一路走到了职员办公室的门前，早川望发现门敞开的，便直接走了进来。
视线搜索在职员室里面。
越过秃顶的数学老师…和蔼的历史老师…正在交谈的主任和年轻的英语老师…好找到了。
正在办公桌上努力的七濑老师，黑色的长发及腰，散发着知性和温柔的美。
几步走过去，早川望发出存在声明：
“七濑老师，中午好。”
“……早川同学？”七濑老师放下笔有些意外，“怎么了吗？今天中午来找老师？”
她看向早川望，但精神有点萎靡不振，像是怀着心事。
“那个，上周的检讨书。”早川望把那两张纸递出去，“老师周一怎么请假没有来？是生病了吗？”
“哦…嗯。”接过早川望递过来的纸，七濑老师百感交集地说，“家里面有一些事情，准确来说是亲戚的，看见了伤心的事情。”
“…有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会开心一点。”早川望语气平稳地说，“有时候我也会这样做。”
“……”七濑老师微笑，“谢谢早川同学的心意，不过这次还是算了。”
“哦……”
早川望有点意外，他还以为自己额头上又会弹到一下的，毕竟这句话有点‘不正经’，以学生的身份而言。
七濑老师把检讨书放在一旁，没有第一时间查看…看来的确不正常。
早川望心想，看没自己什么事后，准备走出职员室的时候，七濑老师又跟早川望嘱咐了一件事情。
“对了，把这个给你们的部长。”
七濑老师拿出几张纸，看上去是社团申请经费的表和相关的说明。
早川望接过之后，一边看着一边走出来…的确是刚刚看见的第一眼印象，经费申请表。
如此一来，部室里面的装潢没有学校的资助，大概都是雾枝花溪一人的财力…
…有钱人…
中午的午休时间还有很长的时间，早川望想了想，打算去社团看一下。
走下楼梯，迎着中午的太阳，早川望路过食堂的时候买了一个炒面面包和牛奶，毕竟他还没有吃午饭。
好贵…虽然只是500日元，但早川望还是心疼，他的小金库里只剩下十余万，交完这个月的租金，还考虑到买手机和日常开销，以及黄金周之后妹妹过来会有的花费……
好吧，青春的时光里面也许需要一些打工磨砺自己。
走到社团大楼，穿着红色百褶裙的少女在这里有很多，今天貌似是有什么活动，轻音社的家伙都聚到了中庭的喷泉旁，捣鼓着设备。
从楼梯上去的时候，甚至还遇见了搬着音响下来的女孩子，她们小心翼翼的下来，早川望贴着墙壁，目送着她们下楼。
”哎哎哎小心一点！”
“……呀，今村！快点来帮忙一下。”
“我才不要，我还有事…”
走到充满艺术气息的那条楼道，早川望敲敲门之后推开——部室并没有上锁。
推开门之后，里面并不是空荡的房间，有人在部室里面。
宁静的气氛，地上的花瓣，还有她。
天羽琴坐在长方桌的一侧，和外面的女孩是同样的百褶裙，不过樱花色的长发并不相相同，她刚刚把手上的便当放到桌上，一副准备开动的样子。
不过再拆开便当的布袋之前，她抬头——
“中午好，早川君。”
天羽琴打招呼道，她总是很有礼貌，不分时间地点和人物。
早川望走进来，慢慢地出声：
“嗯，中午好，天羽同学……话说部室里面只有你一个人吗？”
“如果是十秒前的话。”天羽琴看着早川望，顿了顿，微笑地说，“的确只有我一个人。”
好吧，貌似问了一个笨蛋的问题，都让天羽琴用这种有点调皮的口吻说出来了。
“是有什么事吗？”天羽琴问。
早川望把手中的纸扬了扬，平淡地吐槽：
“来找一下雾枝，老师让我把这个交给它，是社团的经费申请表，但这个家伙忘记申请了，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
“喔……”天羽琴想了想，缓缓地说道，“昨天中午的时候，雾枝同学并没有来过部室，所以我想今天中午她应该也不会来。”
“这样吗……”
早川望有点意外，他得到了情报同时听出了弦外之音。
昨天中午没来过？那意思是昨天天羽琴也在部室里面？看来很钟意这个地方。
放在galgame中，现在应该提示触发地点，「中午的社团活动室可以碰见美少女天羽琴」。
早川望的心思飘远，姑且拿出椅子坐下：“那看来我是白走一趟了…话说天羽同学，你中午的时候为什么会来部室？”
“因为这里吃饭很安静。”
“……”早川望一时语塞。
吃饭么…说起来炒面面包放在口袋里面都可能要压坏了。
“这里吃饭的确很安静。”
早川望慢慢说，认同了这个观点，拿出炒面面包，撕开包装袋——他也打算在这解决完午饭，毕竟在教室里面也是一个人，和美少女共进午餐是个不错的选项。
而且来都来了。
礼貌的询问一番后，天羽琴并不介意早川望和她一起，看来好感度是有好好的表达关系。
透明的塑料包装扯下，胡萝卜丝和金黄黄的拉面混在一起，沙拉和奶油互相纠缠…
左手面包，右手是社团经费申请表，早川望颇有种上世纪的英伦风，左手端着咖啡右手拿着《每日政报》关心国家大事。
就连身份都那么贴切，以部员的身份审视这张申请表。
“我开动了。”
只是，早川望张嘴即将咬下去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天羽琴的声音。
他已经快要忘记吃饭前要说这句话了，下意识侧目看过去，是双手合十做祷告状的天羽琴，神色颇为认真。
她的便当是膳食均衡充满营养的便当，只是一眼就看到了花菜胡萝卜香肠。
唔……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好歹还能带带老妹做的便当，虽然那个家伙老是喜欢往里面加自己讨厌的青椒就是…
（注：这里的青椒是苦的）
早川望想起了过往，然后就着过往咬下炒面面包。
这周过去之后，就是黄金周的假期，即四月的最后一天，到五月五号。
黄金周么……
一边吃着，一边想着心事，等到十多分钟后，早川望起身，把包装袋丢到部室里面的垃圾桶。
视线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还有半个小时中午的课间便结束了。
滴答、滴答……
“我吃饱了。”
轻声的话语响起，这句话也不是早川望说的，但也让他想起来久远的被遗忘的礼仪，看来天羽琴家应该是一个很注重这方面的家族。
至少吃饭方面是。
“话说早川君没有带便当吗？”天羽琴收起便当盒后问道。
“做的话有点麻烦。”早川望想起家里没有生火的灶台，“所以学校的炒面面包更胜一筹了。”
“……吃的饱吗？”
“坦白地说吃不饱，但是买两个的话又会心疼钱。”早川望略微吐槽，颇有种吃方便面的时候一袋少两袋多的忧愁。
“……”天羽琴沉默了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早川君带一份便当。”
“？”早川望愣了一下，“呃，这个，恐怕还是有点不太好吧……”
“只要和家人里说一下就好了。”天羽琴说，“就说朋友的便当，他们会很乐意准备的。”
“「朋友」的便当吗？……”
“嗯，朋友的便当。”
“还是不必了……”早川望略微叹气。
什么嘛，还以为是怦然心动环节，结果是好人卡有点伤人诶。
之后，互相道别离开部室，尽管这个中午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收获，但和美少女聊天可以放松心情。
走廊上，早川望慢步向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