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遇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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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势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故作镇定的问道：“爸，我所有的银行卡为什么都刷不了了？！难道你又给我冻结了？！最近我没有乱花钱啊？！你干嘛又把我的卡冻了？！而且，冻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今天请同学吃饭，现在都结不了账啦，怎么办？！怎么办？！”
盖势说完默默祈祷着老爸就象每次那样哈哈大笑着说‘好吧，我给你解封，看你小子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了’……
可惜，他的话说完很长时间，听筒里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心瞬间就被揪了起来……
“爸！爸！你在听吗？！爸？！爸？！”盖势不安又焦急的催促道。
他觉得自己的预感八成是对的，家里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爸，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说着，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起来。
电话里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下盖势急了忍不住大喊一声：“爸……”
终于，听筒里传来了盖程达也有些颤抖的声音：“儿子，咱家的公司从今天开始就是别人的了……咱们家除了债务什么都没有了……你老爸我，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公司就是别人的了？！我们除了债务什么都没有了？！什么叫你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公司倒闭了？！咱们没钱了？！”盖势着急的追问道。
“对，儿子，你可以这样理解……”
听筒中又一次传来盖程达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力，是盖势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无力感觉……
这一下，盖势也慌了，他不知不觉的问道：“爸，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之前公司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一瞬间就倒闭了？！而且，咱们的连锁店不是有好多好多家吗？！难道同时都倒闭了？！”
“哎，儿子，别问了，这件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现在的结果就是这样了……未来的时间里，你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生活问题了……爸不能再给你打钱了……之前你所有的银行卡因为都在我的名下，也不能再用了……你，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安顿下来，稳定了，再跟你联系……”盖程达轻声说道。
盖势能感觉到那声音蕴含着多少抱歉和无奈；也能感觉到老爸对他有多心疼和不舍……他的心被刺痛了，他觉得一定要告诉老爸，他是最棒的，不管怎样，他都是自己最棒的老爸……
“爸……”
可他的‘爸’字才刚刚开口，听筒里忽然就出现了忙音……他着急连喊几声‘爸，爸……’可惜回答他的只有忙音的嘟嘟声。
他不甘心的又给老爸拨了过去，老爸却已经关机了……他发疯的一遍一遍的打老爸的电话，得到的都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最后，气得他把手机狠狠的扔在了餐桌上，看着它喘着粗气。
盖程达确实关机了。他目前实在没有心理能承受跟盖势讨论自己的失败……毕竟，盖势是他在这个人世间最在乎和珍视的宝贝……他多么希望自己永远都是盖势心里那个最能力、最厉害的老爸啊……
盖势今年22岁，在他22年的人生里，自己从来都没有让他吃过一点点苦。现在，就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盖势今后需要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了……
‘他才22岁，才仅仅是个本科生，到了社会能干什么呢？！’盖程达心痛的想着……眼泪顺着脸颊汹涌澎湃的流了下来……
‘原来，失败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当你面对你最在乎、最心爱的人时那种深深的无力感……那种锥心的难堪和挫败感能让人恨不得立刻死掉才好……’
盖程达感到自己心如刀割……终于，他的膝盖一软跪在了马路边，仰起头带着满脸的泪痕冲着暗黑的天空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起来……
包间内的气氛降至了冰点。大家都愣愣的看着盖势不知道说些、做些什么才好……
“大势……大势……”
乔童娅轻声叫着盖势，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盖势回过神来，看了看大家，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立即勉强的咧了咧嘴，依然还是气呼呼的说道：“破产就破产呗……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从头来过呗……还值得搞得跟‘要死’似的悲情嘛……还关机……盖程达同志这心理还真是脆弱……哼……”
“什么？！什么？！大势，你家破产了？！你变穷人了？！真的假的？！不可能吧？！你家那么多饭店，怎么可能这么一夜之间就都没有了呢？！”刘棒第一接过盖势的话说道。
“刘胖，你怎么说话呢？！你家才破产了呢！你家才变穷人了呢！”还没等盖势开口，乔童娅不悦的开口斥责道。
“哎，乔童娅，现在大势都这样了，我没心情理你……你自己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啊……”刘棒立即反驳道。
“刘胖！你……”
“好了，童童，大胖没有说错，我家确实破产了……哥几个，今晚这顿饭怕我是请不了你们了……”盖势打断乔童娅的话心情沉重的说道。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盖势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他的女朋友乔童娅、他的舍友兼好友刘棒、郭忆亮和他的女朋友花喜容、以及云计和他的女朋友白珠婷六个人。
这六人一时忘记了反应，都愣愣的看着盖势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站在房间门口的女服务员轻声开口说道：“那个……那个……我把账单先放在这里……您们需要结账时再按服务铃叫我啊……”
女服务员说着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把手里的账单放在了餐桌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并从外把房间的门轻轻的给他们关上了。
看着那轻轻关上的房门，盖势的心里五味杂陈的。这家‘可树大饭店’是盖势最喜欢来的饭店。从他上大学的这四年里，他都记不清自己来过多少回了。
他喜欢来这里，一来确实因为这里的饭菜非常符合他的口味。二来，就是这家饭店在市里甚至省里的名气……可以极大的满足他那小小的虚荣心。让他可以毫不费力的收获宿舍室友们羡慕的目光以及乔童娅那满含深情又柔情蜜意的眼神……
而他每次来必定要预定这间‘树壹’包间。在这个包间里，他第一次把乔童娅介绍给他的室友兼好友们、第一次给乔童娅在这里过生日、甚至他和乔童娅的第一个吻都是在这个包间里完成的……
今天再来这个包间原本就是他请大家吃散伙饭的。他的三个室友：刘棒、郭忆亮以及云计，明天郭忆亮就要跟着他的女朋友花喜容回到花喜容的家乡一起去生活了；云计也要和他的女朋友白珠婷回到云计的家乡去了。过了明天，他们租的那套四室两厅的房子里就剩他和刘棒两个人了。而他也在高高兴兴的准备着他和乔童娅出国留学的所有事情。
别人的生活还在继续，而他的……在刚刚老爸的这个电话后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人群中人人羡慕的富二代了；他不可能再出国留学了；甚至他连眼前这顿饭都请不起了……他心情低落的想着……
看着包间里熟悉的景物，看着包间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爱人、朋友，伤感油然而生……这一刻，他忽然能理解老爸刚才不得已挂掉电话时的心情了……
‘应该比我现在的心情更加觉得‘屈辱’和伤自尊吧……’盖势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还是刘棒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刻意夸张的笑笑说道：“没啥，没啥，大势，刚才我们不就说要请你的嘛……这顿多少钱来着？”
刘棒这样一说，郭忆亮和云计也反应过来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大势，没啥，这顿饭我们请啊……”
一看大家这样，盖势那超强的自尊心又不安分起来。他立即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挺直身体梗着劲说道：“这样，这样，这顿依然还是算我的！童童，一会儿你记录下，大家都分别摊了多少……过两天我一定会还给各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