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世家的施舍,黎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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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目光中，水彦宏缓缓走进屋内。
看到来人是水彦宏，在场的众人没有惊讶，也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朝廷之中除了皇帝，能担得起他们几位起身相迎的人可没有几个。水彦宏虽然受到李萧的重视，但并不代表他就在这几大家主面前有地位。
“南宫家主，各位家主。”
“在下不请自来，还请见谅啊。”水彦宏躬身说道。
“水先生不必客气”南宫偃起身客气的说道。
“我早就说过，水先生如果驾临本宅，我随时恭候。先生怎么能是不请自来呢？”
听到南宫偃的话，水彦宏向南宫偃微微颔首。两人相敬如宾，其他六大家主则冷眼旁观。
“水先生快请坐。”南宫偃抬手说道。
“多谢”水彦宏坐在了最末，周家主的旁边。
“来人上茶”
等安排好一切，南宫偃才重新落座。
水彦宏轻动了一下茶盏，目光轻瞟了一下其他六位家主的脸色。
“我们正在商议陛下要求征粮之事，水先生此时前来，恐怕也是为了此事吧？”南宫偃对水彦宏说道。
水彦宏应下:“南宫偃家主猜得没错，在下此来正为此事。”
“前线战况紧急，军粮之事尤为重中之重。在座的诸位更是绝对的支柱，陛下尤为重视，所以特意派我前来询问一下情况。”
“水先生来的正好，征粮这件事我们几家无能为力，你就直接找南宫家主吧。”钱家主此时开口说道。
对于钱家主这一番不顾尴尬的言语，水彦宏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
“钱家主，你就算心有怨言，也不该对水先生如此说话。”南宫偃开口道。
“南宫家主言过了，我怎么敢心有怨言呢？只是实在无能为力而已。”钱家主无所谓的说道。
“刚才我进门时已经隐约听到了诸位的谈话，看来诸位家主谈的并不顺利啊！”水彦宏笑意盈盈的开口。
“水先生见笑，诸位家主对于争粮之事有所分歧，所以还一直没有定论。”南宫偃说道。
“水先生，你既然是陛下身边的重臣，又是陛下派来催征粮草的。那么我想问一个，我们刚才几位家主都想知道的问题。”拓拔家主此时开口。
“这场仗陛下打算打到什么时候，需要我们要付出多少代价？又究竟能不能打赢？”
“现在战场上的情况，我们几位家主都清楚。还请水先生能如实告诉我们。”
“拓拔家主，你这单纯是在为难水先生！”南宫偃不满的说道。
“水先生……”
水彦宏则是微微一笑，开口道:“首先，我要向拓跋家主和各位家主澄清一下。我并不是陛下派来催各位家主交粮的，陛下派我来只是看一下情况而已。”
水彦宏说完，又看向拓拔家主。
“至于拓拔家族所提出的问题，在下只能说没有肯定的答案。或许很快，或许很慢。或许能赢，也或许……”
“诸位家主应该明白，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们在这里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水先生果然机敏过人，一套说辞下来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破绽。”
“我们北凉的大军已经损失过半，已经被迫退回了边境。这样的情况下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拓拔家主咄咄逼人的问道。
“前线拼的是士兵的性命，我们这几家也大把大把的送着钱粮。可陛下也不能单纯的为了面子，就置我们几家的死活于不顾吧。”
水彦宏微笑的表情下，内心对北凉世家的权势和豪横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整个北凉朝廷，恐怕只有皇帝一个人能入他们的法眼了。
“攻打乾国的必要性，各位家主知道吗？”水彦宏反而问道。
“我北凉乃天下霸主，自然不能坐视他国崛起威胁自身。”胡家主满不在乎的答道。
“胡家主说的没错”水彦宏闻言点头。
“但诸位家主都没有想过，这与诸位的利益也是息息相关的。”
“乾国朝廷是如何对待世家大族的，诸位家族恐怕已经有所耳闻了吧。”水彦宏看着几大家主。
“若是我北凉败于乾国之手，对诸位有什么好处呢？”
“百害而无一利！诸位家主祖上数代累积的家业将成为乾国国库的财源，一家老小将沦为低下的平民。诸位家主愿意吗？”
“只有我大军不败，作为家主的家族才能长盛不衰呀！”水彦宏道。
“呵！”钱家主轻笑一声。
“水先生言辞果然犀利，怪不得能搅动天下风云于股掌之间。”
钱家主看向水彦宏，道:“我们在座的几位家主都是商人，商人做生意，看事情是讲究本钱的。如果把本钱都赔了，还谈什么做生意！”
“没等乾国大军打进来，我们自己就耗死了。”钱家主语气依旧不屑。
“看来诸位家主都不愿意征粮了。”
“水先生，不是我们不愿支持陛下，实在是能力不足啊！”何家主对水彦宏说道。
“陛下多次征发钱粮，我们几家都是首当其冲。南宫家家业博大，可我们其他几家可是支撑不住啊！”
“之前几次各地粮仓都遭到敌人袭击，损失惨重。我们几家也不例外啊！实在是拿不出什么粮食来完成陛下定下的要求啊！”何家主看似诚恳的说道。
“确实如此，请水先生回去向陛下禀明。请陛下宽恕，若是我们几家都倒了，咱们北凉也就危险了。”姚家主开口道。
水彦宏听着，听他们说完，才开口。
“在下之前说了，北凉得利，也就是诸位家主得利。诸位家主刚才也说了，没有了诸位的家族，北凉国势不稳。”
“陛下对诸位家主多有依仗，对诸位家主也礼敬有加。可诸位家主要是不支持陛下，无异于与陛下作对。到时候陛下会如何看待诸位家主，和几大家族呢？”
看几大家主脸色微变，水彦宏继续趁热打铁。
“陛下自然知道诸位家主的难处，所以派我来查看情况之前特意吩咐道。他谅解诸位家主的难处，不一定要求诸位凑足一百二十万担粮草。诸位家主，尽力就好，不足之处，尽力向民间征派！”
“不过，在下想给诸位家主一个建议。诸位家主都是一族之主，大族之名名扬北凉。千万不要为了节省私利而损毁了大族名声。”
“诸位也都听见了，陛下已经减免了任务。我们自然也要尽到我们自己的一份力。”南宫偃说道。
“既然陛下如此体恤我等，我等自然不能再推脱。”钱家主开口。
“不过我们世家向来以南宫家为首，南宫家家大业大。还是请南宫家先来表一下态吧！”
南宫偃愤愤的看向钱家主，然后又与水彦宏对视了一眼。
“好”
“那就由我南宫家来挑这个头。”
“我南宫家愿意征调钱粮二十五万担支援前线。”南宫偃表态。
“我钱家愿意征调五万担粮草。”
“钱家主，你这未免太小气了吧！”南宫偃质问道。
“南宫家主见谅，我早就说过了，我们钱家比不了你们南宫家大业大。只能拿出这些了。”钱家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
南宫偃看钱家主如此也无可奈何，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
“我胡家也一样愿意出粮五万担。”
“我何家也出粮五万担。”
“我拓拔家出粮五万担。”
“我周家出粮五万担。”
“我姚家出粮五万担”
…………
七大世家，总共凑粮五十五万担。这其中不知又有多少，要从平民百姓身上重重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