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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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
金管家向金家家主金良成汇报了今天的事,金良成听完凝眉沉思。
他刚去聚仙楼赴了木定国的邀约回来,他到那儿了才发现木定国竟还请了刘家。这一番龙门阵摆下来,木定国想表达的意思也大体清楚了。
太子被废,代王和雍王被禁足,他们三家现在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有所下降,他们是共同点存在的。大体意思就是想与他们金家和刘家结成一种利益同盟关系。
不过在木定国表示出的意思中,他们的这种同盟关系的维持,取决于现实情况的变化。也就是说,这种关系对你有利,你就坚持,若是无利,你想废弃也可以,就看你自己如何判断自身的形势了。
他和刘邕都默许了木定国的说法。
木定国还特别提到了这个南安王张辰,让他们也注意一些,没想到下午就发生了这件事。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这个南安王太嚣张了,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咱们金家的脸面何存呐!”管家说道。
“老爷,要不要我派人……”
“就算要给南安王一点颜色看看,也不需要咱们直接出手。”金良成看了一眼管家说道。
“老爷,您的意思是?”管家疑惑道。
金良成:“我自有安排,不必多问。”
“还有,你去告诉他那个兔崽子,让他好好养伤,给我安分一点!再闯出什么祸来,我饶不了他!”金良成皱眉道。
“是,老爷。
…………
深夜,张辰居住的驿馆突然起火。
“起火了!”
“起火了!”
“起火了,快来人救火啊!”一声声呐喊划破夜空的寂静。
…………
天色渐明,衙役们从驿馆废墟中抬出了几具烧焦的尸体。
(查案第七日)
早朝,监察御史出列弹劾南安王张辰。
“启奏陛下,臣要参南安王张辰!”
“因何缘由?”张楚问道。
“臣要参南安王无视朝廷法度,滥用私刑,于昨日当街杖责百姓,臣恳请陛下严惩南安王以正纲纪。”
此言一出,臣工们交头接耳,这件事他们昨天已经有所听闻了。
“刘爱卿所言是否属实?若所言非虚朕自当严惩”张楚道。
这位御史给人当枪使,勇也是真的勇。
“臣之所言句句属实”刘御史肯定道。
“启禀陛下,昨日之事犬子也在场,据犬子所言,分明是那群世家子弟目无法纪,正好被南安王碰到,南安王这才出手教训的且当时永安令王全也在场”徐威正声道。
“启禀陛下,臣之所闻也如徐大人一般。”吴蒙也说道。
“臣等所闻也是一样”多位大臣也同声说道。
张楚看此情况,对那位刘御史道:“刘御史你还有何话说?”
那个刘御史没想到这么多人出来反驳他,此时早已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臣……臣……”
张楚见状也明白了,直接道:“刘御史你失责失察,罚你俸禄半年,退下吧!”
“臣谢陛下隆恩”刘御史忙退了下去,慌忙间还用余光瞟了一眼木定国和刑部右侍郎金良成。这两人老神的站着,仿佛没有看到刚才的事。
金良成心中也是一叹,派人将昨日的当事人已经处理掉了,没想到还有徐威这茬。
“禀陛下,南安王张辰、永安令王全殿外求见”一名内侍官进殿禀报。
张楚闻言心中诧异道:这两人怎么搅到一起去了。
“宣他们进来“张楚道。
“遵旨”
张辰与王全一同走上大殿。
“臣张辰”
“臣王全”
“叩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张辰与王全叩谢起身。
“你们二人见朕所为何事?”张楚看着二人问道。
王全管道:“禀陛下,昨夜驿馆失火,整个驿馆被焚为灰烬,有三人丧命,臣已查清楚了是有人在南安王住处蓄意放火,以致造成此祸。”
此言一出,又让群臣有了议论,刺杀一案尚未破获,现在又多了纵火一案,真是让人想不通,谁非要致张辰于死地。
王全说完张辰立马接上,“禀陛下,臣以为此次驿馆放火案,仍与之前的刺杀有关,对于刺杀一事臣已大有进展,贼人为防止臣再查下去,所以想制造火灾致臣于死地。且臣断定城中必有贼人内应,不然贼人无法如此清楚的知道臣的住处,也不可能在放火后安然离去。”
“那你以为该如何?”张楚问道。
“贼人昨夜放火,此刻必定还没有逃出城外,臣恳请陛下清查京城内外,逼贼人现身。”张辰道。
张辰一说完皇帝就爽快的答应。
“朕准了,着刑部、大理寺及永安令王全彻查京城内外,若发现行迹诡异之人立即逮捕”。
“臣等领命”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王全三人应声答道。
“南安王,刺杀之事查的到底如何了?”
见张楚询问,张辰正襟答道:“禀陛下,臣已掌握诸多证据,定能在十日之内抓住元凶。”
张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朕就等着看结果了。”
“卿等若无事便退朝吧。”张楚说罢起身走下龙椅。
百官高呼:臣等恭送陛下。
下朝后,张辰照例带人出城查案。
城内,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王全三人受命以后,便开始了全城的严密排查。一遇到行迹诡异之人便立即抓捕、审问,倒是尽忠职守。只是查着查着,这方向突然就歪了,不是查到朝中大臣练事放,就是被抓的那些人举报某位官员滥用职夜、中饱私囊等等,三人本不是追查这些事的,但事情已经被他们遇到了,又不能不收查。三方协同排查下来,一天时间里,抓捕了几十个疑队嫌犯,收到了上百次举报,涉及几十位官员。本来一场严肃的清查到大来弄的啼笑皆非,
入夜,张楚看着自己手中的奏报,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他让他们去查纵火之人,他们查到的却是朝中官员们不堪入目的丑事,什么某官员出入风月之所,某官员挪用库银修建私宅,养小妾。这些报上来有什么用,做了一天无用功,尽抓了一些无关享要的人,张楚将奏折丢到一边。
这些事凑巧了,不过巧的也很好,张楚乐的见到这些。
这时,内侍总管孙和来报:“陛下,陈将军在殿外候旨。”
“宣他进来吧”张楚开口道。
陈武昂首阔步进入殿中,“来将陈武参见陛下”
陈武年过五十还是城外大营的主将,论功名的确比不上带兵在外的将军,也没有他们自由。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能在京城统兵主将,凭的就是天子的信任,就这一点,许多将领便比不上他。他做主将驻守京都十余年,可见天子对他的信任。
“平身吧”
“陈武你可知朕为何要召见你”张楚问道。
“末将不知”陈武直接道。
张楚慢慢开口道:“陈武啊,你统兵驻防拱卫京城十余年了,京防大营对京城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城防大营在京城也就在。”
陈武单膝跪地道:“请陛下放心,京防大营三万将士只听命于陛下一人”
张楚挥手示意陈武起来,“你的忠心朕是信得过的,不过城防大营中的三万将士你牢牢掌握,不可让旁人僭越职权。
“陛下的意思是?”陈武不解道。
“你要注意一下木定国之子木远成!”张楚直言道。
陈武:“陛下,这木远成也算得上是统兵有方,尽忠职守,防他作甚?”
“若陛下对他不悦,末将回去就将他撤换”陈武道。
张楚不语,这陈武忠心是不缺,只是少了些政治权谋。
“这倒不必,朕只是给你提个醒,你要牢牢记住朕的话,京防大营你过一定要掌控在手。”现在的木家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动,如果真像陈武说的那样做了,难道会刺激木家。
“来将明白了”陈武答应道。
“你且退下吧”
“末将告退”陈武退出殿外。
“孙和,传命刑部和大理寺对所报奏折上的官员严加查办。”张楚开口道。
“遵旨”
张楚这么做,也是为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准备,毕竟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林府,书房内林琛在棋盘上自我对奕。黑白两色已快布满棋盘,可分未见分出胜负。下棋的人也思绪纷飞,多时不见落下一子。
这时,其子林彬端着茶进入屋内。
“爹,您喝茶”
“嗯?哦!”林琛闻声诧异的抬头看向林彬,见他手中端着茶杯,这才明白,将茶接过。但他没有喝,就这么端手里把弄着。
林彬看了一眼棋局,开口道:“爹你有心事啊!”
林琛看了他一眼,道:“臭小子,我能有什么心事。”说着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茶。
林彬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道:“您能瞒过娘,还能瞒过我,我看得清楚,刚才吃饭的时候您就心神不凝,您再看您下的这盘棋,平日里您自我对弈,再怎么下,也没有像这样陷入僵局,很明显是您的心不平静了,心根本不在棋局上。”
林琛闻言笑着放下茶杯,道:“你小子还学会窥探你爹的心思了。”
林琛说着叹了口气,道:“爹是在忧虑这晦暗不明的时局。”
“爹,最近是发生了很多大事,可时局看起来还很稳定啊!您在忧虑什么?”林彬问道。
“这恰恰就是值得忧虑的”林琛说道。
“你好想一想,这些事情一件一件连起来,是不是很巧合。”
林彬想了想,确实是很巧合。
林琛接着说道:“而这一切的巧合都是从南安王入京开始的。”
“您是说这一切和南安王有关?这不太可能吧!”林彬惊讶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城门见到张辰的情景,这位南安王真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之前我和你一样都不会想到十三岁的南安王,都认为这一切是巧合,可这巧合的太难让人相信了。”
林琛指着他下的那盘棋道:“现在时局就像这棋局,棋子还在落下,可看不清双方的意图是什么,执子者是谁?是南安王?或是五大家族?亦或是——陛下!”
林彬闻言惊坐而起,“爹您是说!”
林琛起身负手而立,沉声道:“我看到的,我相信陛下也看到了,但陛下却任由事态发展。召南安王回京是我与徐威、吴蒙共同向陛下建议的,但我们三人都没有猜到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林琛的目光回到棋局上,这局棋可能是多人执子,但最后的胜者只会有一人,就看谁先破局了!
林琛一把将棋局拔乱,“彬儿,你现在明白我为何没有让你入仕了吧”林探对林彬说道。
“儿明白”林彬答道。
林琛拍了拍林彬的肩膀,说道:“与其深陷官场权谋,倒不如赋闲在野读书的好。”
“孩儿明白,孩儿现在也没有要进入官场的打算。”林彬答道。
徐威让徐知恩出仕磨砺,也不过只是担任城门卫尉,这个丝毫不起眼的官职。文官不比武将,武将沙场在外还可明哲保身,可文官一入仕,就身在官场,避无可避,没有谁能独着其身。尤其是在政局昏暗的时期,稍不留神就成为权力的牺牲品。